四十四、枣花至小能成实

　　眼看康熙六十年了，甄嬛也已及笄，甄家却并没有开始替她相看人家的意思。

　　姜秦自己前世虽然是晚婚晚育，但她的子孙们结婚都比力早，所以她对早恋的接受度已经变得很高了。

　　眼看温实初嬛妹妹嬛妹妹的叫了两年，甄嬛都没对他擦出火花，姜秦就知道这辈子温实初绝对也没戏。于是她开始了她的计划。

　　冬月某日，姜秦向甄嬛告了假，回房拿了个肩负出了门。出了门，姜秦一路往北，路上买了串儿糖葫芦，又买了十来个实心的白面馍馍。一路走到草场胡同。

　　姜秦刚到路口，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便看见了她，连忙从墙角起来，拍拍屁股佝偻着向姜秦一瘸一拐的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两道斜街后，姜秦才停了下来。

　　“姜姐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你放心，我这儿一直盯着呢。”

　　姜秦把糖葫芦递给他，道：“天气冷了，我做了两件棉袍子，给你送过来，你和你爷爷一人一件。我估摸着过两天就该下雪了，到时候你们也不用特意过来帮我看着了。”

　　小孩儿要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山楂，又用油纸原样包回去，问姜秦：“姜姐姐，这位爷前两日回来后就一直没出过门。我听他们贵寓的人说，是出去了一趟，有了些什么灵感，这几天都在书房画画。

　　早上有个公公来了趟，说是万岁爷给这位爷派了个什么差事，管什么殿......嘶，我给忘了......”

　　姜秦道：“管中正殿事务？”

　　小孩儿连连颔首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就这也没见这位爷进宫去谢恩。”

　　姜秦默默点了颔首，心道和她之前探到的消息倒是差不多。听说是舒妃想儿子了，万岁爷特意把他召回来，派了个闲差，想把他拴在京城。

　　姜秦对小孩儿道：“小豆子，你在这儿也蹲了两年了。这家人有没有对你起疑，就是问你什么话？”

　　“这贵寓的人都挺和善，倒是没问我什么。也不像此外人家会打骂赶走我们这些乞丐。贵寓的门房有时候还给我那些吃的，跟我聊聊天。前两日那位爷回来，还赏我了些碎银子呢！”小豆子有些艰难的直了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角碎银子举着递给姜秦看。

　　小豆子是个天生残疾的脊背弯曲的小罗锅儿，另有点是非腿，所以走起路来不太敏捷。或许是这样，他一出生就被亲生怙恃遗弃。厥后他被一个老乞丐捡了回去，两人相依为命。

　　两年前风雪天里，姜秦遇到的那个老人家就是他的爷爷。

　　其时小豆子生了病，老乞丐带他去药店求药。正好遇见了去抓药的姜秦。姜秦给没钱的他们买了药，并把风雪伞留给他们。

　　本以为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姜秦回去的路上被冻个半死，还发生了那种糗事，便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但是第二年开春后的某天，姜秦出府的时候，看到了等在甄府门口的祖孙俩。

　　老人家带着小豆子在甄府外守了两个多月，就是为了劈面拜谢姜秦的救命之恩。

　　姜秦那时候刚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贮在花市大街买了间小宅子，计划着用作等自己契满的那天搬出甄府的落脚点。

　　姜秦见那祖孙二人是个知恩图报心怀善念的，知道他们居无定所之后。便让他们住到了自己的那座小宅子里，就当是帮她看院子。

　　即便那宅子一直空着，除了主屋外另有两间宽敞的客房，但他们却怎么都不愿搬进去住。老人家带着小豆子收拾了下原本的柴房，愣是住在了那里。姜秦劝了两次之后，也就随他们了。

　　主屋里供着何绵绵的牌位。姜秦不能时常回去，大多也都是他们帮着祭拜扫除。

　　他们知道姜秦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虽然姜秦也会给他们银子让他们生活，但他们却坚持不收，宁愿自己出去乞讨，说是想要自己谋生，不能给姜秦多添麻烦。

　　直到厥后，姜秦准备开始打探十七爷府的消息。让他们资助守着十七爷的消息，他们才觉得自己对姜秦有些用处了。每天风雨无阻的轮流来看着。让姜秦觉得自己险些是按了个监控在十七爷府门口。

　　姜秦点颔首，道：“从每个贵寓的门房基本上就能看出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品德了。他们家的门房既然从来没有为惆怅你，那这户人家的主子，多数也是个君子......”

　　小豆子道：“姜姐姐说的对，我也觉得十七爷是个好人。就是吧......就是太不上进了些，就知道随处玩儿......万岁爷的几个儿子里就数他干什么都不着急。我听门房说，他都二十四了，贵寓连个女主子都没有......奴才们都随着干着急！”

　　姜秦扑哧一笑，揉了揉小豆子的小秃顶，道：“人家王公贵族，可不兴让你乱说啊！”

　　小豆子道：“我说真的，听说他们爷开春后又要去清凉台上住泰半年......啧啧。人十六爷才比他大两岁，贵寓阿哥格格都快有十个了......我听门房说，他们爷又推了一次万岁爷的赐婚。别说他们家的奴才了，小豆子都替这位爷着急......这么好的人，总不能无后吧？”

　　姜秦拍拍他的头，道：“别胡咧咧了......小心让人听到，打你板子。这个冬天就别看着了，开春后，这位爷什么时候出门了，你来告诉我一声。赶忙回家去吧，要不馒头都凉了。”

　　说着把肩负和包着馒头的油纸包塞给他。

　　目送小豆子离开后，姜秦折回了草场胡同。

　　或许是主子常年不在京中太过逍遥，这家贵寓的治理实在是松散，门房昏昏欲睡。

　　姜秦翻墙进去后，里面也没几多巡逻的仆人护卫。

　　大户人家府邸的花样一般都差不多。姜秦很容易就找到了书房。

　　姜秦准备在年后给甄嬛和这位爷制造一场邂逅。既然要做这个红娘，姜秦总不能完全不了解这人。至少得看看长得什么样子，样貌能不能和甄嬛匹配上......究竟现在的甄嬛，和她当初在电视剧上的看得似乎长得也不太像。

　　然而到了书房却没看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