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干嘛呢?”丢脸丢抵家了。
二人脸颊微红,同时看向门口,一个法式矫健的少年,迅速跑到二人跟前,将二人强行推开了一段距离。
少年同样一身戎装,却与魏桀的有些差异,浓黑的眉毛皱作一团,一双柳叶眼怒视着前方,嘴唇紧抿,俨然一副想教训人的样子。
这副虚假的声势,显然就是林诠了。
“将军,你怎么会着了楚心瑜的道呢,她只是外貌上人畜无害,心里贼着呢。”
林诠随着楚心瑜习武的日子,是他一直以来的阴影,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要时不时的被捉弄。
以至于他现在,但凡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都市多留一个心眼。
叫全名?谁借你的胆子。
楚心瑜凛冽的目光盯着他嚣张的嘴脸。
“别看,说的就是你,楚......瑜姐。”
对上楚心瑜的目光,林诠收敛了一丝嚣张的气焰。
“虽然我是管不了你,但爷爷知道了一定打断你的腿。”说完还不忘抛出一个自得的眼神。
林诠的爷爷就是楚心瑜的外公,那个喜欢举着手杖往人身上抡的林老太爷。
“他老人家知道了,我就断你的腿。”存在感也刷了,还想蹬鼻子上脸?
林诠秒怂。
“嘿嘿!开个玩笑嘛,别认真。”林诠立刻切换攀龙趋凤模式。
“瑜姐,你这伤怎么回事?我们发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
虎威军告捷回朝,眼看即将抵达城门。
突然一将士喊道:“将军,草丛里有小我私家。”
全军警戒,魏桀勒住马缰,一跃而下走向路边草丛,伸手扒开一旁的枯草。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躺在草丛里,面色苍白,满身衣服沾满了鲜血。
魏桀身体一顿,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见那人另有呼吸,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
随即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搭在那人身上,双手将那人扶起横抱在自己怀中。
林诠刚想凑已往,便见魏桀抱着怀中的人走了过来。
“瑜姐!”林诠皱紧了眉头。“将军,她可不是特工,她是我表姐,她没事吧?”
魏桀没说话,将楚心瑜抱上马,握住马缰护在自己怀中。
“出发!”
雄师进了城,魏桀付托林诠留下整顿军队,自己带着楚心瑜准备回府。
林诠显然放心不下,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嘱咐了一连串关于他瑜姐的事情。
直到魏桀勒住马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他才闭嘴折返。
他只是嘴碎,心里面其实挺体贴他这个表姐的。
谁料刚到将军府便看到这样一幕,他瞬间觉得自己的体贴都是多余的。
“山匪抢劫,中了埋伏。”这个借口应该还算完美吧,楚心瑜暗自夸了一下自己的机智。
“你说你......”
还想教训我?楚心瑜一个眼神堵住了林诠的嘴。
林诠看向一旁的魏桀,投出求救的目光。
“郡主好生休息。”魏桀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林诠虽心有不甘,倒也随着走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老魏,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适才都看见你脸红了。”
林诠虽为副将,但这些年与魏桀一起赴汤蹈火,早已成了生死之交,私下二人都是以兄弟相称。
魏桀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她也就长得像个女人,你不知道,她以前经常跟一群小混混打架斗殴,我看你是自己人才美意提醒你的。”
林诠跟在后面絮叨了一路。
待出了庭院,魏桀突然停下脚步,林诠一个没站稳,差点没撞上去。
“你是她亲表弟?”魏桀转头面无心情地凝视着林诠。
“对呀,他娘亲是我姑母。”
魏桀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转身继续朝前走。
“你要去哪?”
“进宫。”
“对哦。”将军凯旋,自然要进宫述职,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楚心瑜。
待魏桀和林诠出了门,楚心瑜这才舒了一口气,起身审察着屋里的一切。
墙上挂了几幅简朴的字画,虽然看不懂,但是极为舒心,定是出自哪位各人的手笔。
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像是刚换了一套全新的。
楚心瑜对舞文弄墨不感兴趣,倒是一旁的三尺长剑,吸引了她的目光。
此剑以玄铁铸造,剑身平滑尖锐,透露出一股渗人的杀气,剑柄处的花纹却极为精细,想来铸剑之人定是极为用心。
她颇为欣赏地握住剑柄,随意挥舞了两招,虽然重了几分,但还算顺手。拇指随意地在剑柄上来回拨弄,心里却颇有些不甘。
这样一把好剑,竟然不是自己的。
“咔哒!”剑柄突然裂开,一分为二向两边滑动,约一指有余的长方形凹槽,泛起在她眼前。
她眉头微皱,紧盯着剑柄伫立了良久,心里又惊又喜,只因这样的机括,她极为熟悉。
她的青鸾剑剑柄处的结构,与如今手里握着的机括,不能说是如出一辙,简直是一模一样。
青鸾剑是楚心瑜父亲送给她的生辰礼,也是她父亲死亡的要害线索,同样关系着一桩至今未解的案子,只是五年来此案一直毫无进展。
而眼前这把结构相同的长剑,与当年的案子定不会毫无关系。
楚心瑜突然觉得,常年在黑黑暗摸索的自己,终于寻到了一缕微光,也许这不仅仅只是一缕微光。
“梆梆!”耳边响起轻微的敲门声。“奴婢彩菁,奉将军之命,前来伺候女人。”
“进来吧!”楚心瑜将剑柄恢回复样,随手将剑放回原处。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身形颇有些圆润,脸上挂着的微笑挤出两个圆圆的酒窝,手里托着一件叠好的衣服,屈身行了个礼。
目光落在楚心瑜身上,彩菁瞪大了双眼,两个酒窝瞬间消失,身子往退却了两步,托着衣服的双手止不住的抖。
楚心瑜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上沾满了大巨细小的血迹,对于一个小女人来说,似乎是挺吓人的。
“别怕!都是别人的,应该只有这里......另有这里是我的。”
楚心瑜指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像是在街边铺子上,挑选自己心仪的工具。
彩菁低下头,避开楚心瑜,将衣服放到一旁。
“给我打点热水来吧,我要沐浴。”
“可是女人的伤......”彩菁看了一眼楚心瑜的手臂。
“无妨。”
“是。”话刚说完,人就没了影。这将军府的丫环,胆子都这么小?
胆子虽小,做事倒还算利索,纷歧会功夫便招来几个丫环小厮,将沐浴的用具准备得一应俱全,还在浴桶里撒上了花瓣。
楚心瑜站在彩菁身旁,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把剑看上去挺别致的。”
彩菁顺着她的视线看已往。“那是将军的佩剑,随着将军立下了无数战功呢。”彩菁一脸自得,似乎立战功的是自己。
“你出去吧。”
“啊?”这转移话题的速度,彩菁明显没跟上。
“奴婢告退。”说完又一溜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