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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摆渡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进退维谷

无恙摆渡 任言须弥 2401 2024-02-20 21:00:00

  拓钦惜命,冒险出卖线索为的就是保全自己,他怕会被牵连。

  涂坤克承了他的情,自是不会背信弃义。

  再者,拓钦在中毒案中的身份特殊,说出曾在发现主帅暴毙前和他密会,一定会引来众人怀疑,到时有关蜂蜜罐来源越发难以分辩。

  有了回话士卒的证词,现在拓钦和涂坤克之间的关系无疑会成为一道加速涂坤克成为众矢之的的催命符。

  这对涂坤克来说,是最不希望看到的,对他却是个绝好的时机。

  要怪,只能怪涂坤克自作智慧,妄图反将他一军,又自诩仁义,因一诺将自己被困掣肘,终究是作茧自缚了。

  而很快,秦瑄也发现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同样落在拓钦身上,是燕禄。

  燕禄没有说话,却向他颔首示意,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在与之应和。

  他也觉得应该把拓钦推出去吗?

  秦瑄没有时机和燕禄媾和,但从燕禄的态度看得出来他已经原谅自己了,至于背后原因,想来是那群汉人替他澄清了一切。

  他确实作过两手计划,在须要之时找人替罪,身份低微又和中毒案有关的士卒容易拿捏,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不知怎的,看到拓钦惶遽不安,担忧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出卖的样子,他却动了一丝恻隐。

  主帅深沉伪善,害人不成终害己,基础就是死不足惜,他替军中除了这个满是贪欲和野心的祸殃有什么错。

  为这样一颗毒瘤,拉上无辜兵卒的性命陪葬,不值得。

  不值得的事,不应该做。

  燕禄刚想向几个汉人示意识趣行事,就看到秦瑄微不行察地冲他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不计划揭露涂坤克和拓钦的关系,来个绝地还击吧?

  虽然蜂蜜罐的事情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能把涂坤克拖下水却是个意外收获,如果有了黑暗密会这条罪证,涂坤克仅凭一己之力再想翻身就难了。

  秦瑄一定看清了局势利弊,也看出涂坤克想袒护的人是拓钦,现在正是应当给众将领下一剂猛药,混淆视听的时候,又在犹疑动摇什么呢?

  燕禄突然想到拓钦和那几个汉人走得也很近。

  难道想保拓钦的人其实是他们?

  谍作而已,相助不外是权宜之计,终究立场差异。都自顾不暇了,还管这么多作什么……

  燕禄的视线不满地扫过几个汉人,愈觉察得他们碍手碍脚。

  却看到引路人也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激动。

  合着自己和秦瑄想什么,做什么都被他尽收眼底了?

  燕禄别过脸去,懒得搭理。

  明明他和秦瑄才是过命的兄弟,怎么现在倒显得是引路人和秦瑄更有默契,两人都向他摇头?

  涂坤克很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迟疑盘算,照旧在拖延时间,立在一旁的拓钦却忍不住战栗腿软,每一分一秒都煎熬难受,和凌迟差不多。

  他早知道,所谓同盟都是建设在利益一致的基础上的,当利益受到威胁时,便只能先小人后君子了,所以就算涂校尉为了免遭怀疑构陷供出他来,他也能理解,究竟世上本无双全法,只怪他自己时运不济。

  但好歹给他一个痛快啊,这么一直悬着一颗心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涂校尉以为这件事还能瞒已往?

  其实越迟疑才越可疑啊。

  要是被其他将领查出,比涂校尉主动坦白的性质要恶劣得多。

  在涂校尉默不作声的这期间,拓钦终于也理清了头绪。

  他和汉人谍作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他们允许了保他,副将目前没有危险,不至于害他,就算他曾找涂校尉说过些什么,在事情没有定论以前,尚另有迂回的可能。

  他纷歧定会被扣上蓄谋迫害主帅的罪名,被连坐。

  看涂坤克没有计划开口老实交接的意思,弥贺终于没了耐性,沉声说道:“涂校尉,念在我们同在军中共事多年,坦诚的时机我给过你了,既然你决心守住那个兵卒的名字,那整件事的来由也是昭然若揭了。”

  “蜂蜜罐离你的帐篷最近,主帅手里的马匹鬃毛与你有关,而你又闪烁其词,我们不得不合理怀疑是你收买他人,在炙羊肉里下毒,谋害了主帅。现在是无法将你治罪,但军中事务,你是未便再加入了,先解除职务吧。”

  “凭什么?”涂坤克的手紧攥成了拳贴在身侧,眼神里满是怨愤和不甘。

  资历老如何,统领如何,有什么权利论处他?

  证据明显不足,弥贺这么做不外是在落井下石,攻其不备。

  弥贺徐徐道:“就凭我等都深受主帅器重,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害死了主帅的人。”

  “你们说呢?”

  涂坤克冷了脸,弥贺外貌上是在征询其他将领的意见,但实则是在施压,如果有人斗胆替他说话,不用想一定会被连坐,不会有人这么不识时务,往枪口上撞。

  医师辽因左右为难:“这……”

  事情急转直下,他还没反映过来,明明之前还一直是涂校尉在主导查案,怎么一转眼他成了罪人?

  弥贺统领紧咬涂校尉不放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借力打力,想乘隙削弱涂校尉,一切难道是个局?

  他弄不明白,也不想掺和,只好中立,不亮相。

  代州义的话说得隐晦:“涂校尉眼下确实欠好再加入军中事务了,借此时机休息一下也好,正好将养一下此前作战时受的刀伤。”

  只说休养,不提卸职。

  万一后续又有了新线索呢?

  “涂校尉,事到如今,照旧执意不说清楚吗?如果是误会,还可以分说。”席淳还想劝两句,闹成这个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想查出真凶,而不是在不明朗的情形下含混治罪。

  涂坤克没想到席淳会替他说话,一时感伤,但他知道做人不能两面三刀的原理,既允许了拓钦让他今后事中抽身,就不应为任何原因妥协。

  那样的话,连他都市看不起自己。

  他可能算不上个君子,但不毁盟契的原理他懂。

  “恕我,无可见告。”

  闻捷本就急得跳脚,先前不说话是怕说错话,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都要被冤枉设计迫害主帅了,另有什么不能说的?

  “涂校尉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难道那个区区兵卒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你这不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嘛,值得吗?”

  “闻代巡卫长,我知道你是美意,但我照旧那句话,无可见告。”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从主帅手里发现马匹鬃毛起,涂坤克就知道这是个局,他说与不说都没那么重要了,说了,结构之人另有后手在等着他,他躲不外的。

  不说,至少还能全了对拓钦的允许,免一人受累。

  弥贺只说卸职,不敢和他撕破脸,他另有搜集证据的时机。

  闻捷还想继续开导涂校尉,弥贺直接摆手制止了他:“和冥顽不灵之人多说无益。他很快就会知道,他想护住的人终究是护不住的,或许只有到那时他才气醒悟,说出实话。”

  涂坤克心下一惊,弥贺的意思是密会一事不会就此揭过,他依旧要彻查那个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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