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周忱,知道他是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也不去敦促,只等着他自己缓过神来。
别说周忱一下子接受不了,就是值房内的其他人也一样接受不了。
这是要和全天下作对的节奏,幸亏值房里都是朱瞻基的心腹之臣,不用担忧泄密之事。
唐三任也是目瞪口呆,一早就知道殿下是个胸有沟壑之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理想。这哪里是理想,明白是疯子的举动。
不外唐三任并不计划劝谏,在他的内心深处很明白,这样的大厘革之后就是大洗牌,老的既得利益者退去,就会有新的既得利益者顶上来。
不疯狂一把如何能够博得富贵,况且殿下照旧悲天悯人的慈悲胸怀,就算失败有死而已。
周忱前思后想半天,对朱瞻基提出的这个疯狂的政治纲要也是心动不已。心头的一丝清明告诉他,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周忱退后几步,对着朱瞻基躬身深深一揖:“殿下,此话以后切莫在说起,今天屋内之人也要守口如瓶,否则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殿下之志臣万分钦佩,可是现在基础就无法实现,殿下现在要做的是韬光养晦,在陛下跟前以孝先行,只有储君之位牢固,殿下才有时机施展平生之志。
若是有一天时机成熟,臣愿做殿下新政的马前卒,为天下黎民谋一条康庄大道。”
“恂如先生请放宽心,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孤是不会提出这一新政的,眼下孤要做的就是积贮实力,为未来的新政做准备。
眼下的酒楼就是积贮力量的开始,没有足够的钱粮支撑,我们基础就不行能打赢这场与全天下士绅作对的大仗。”
“殿下计划如何去做?臣手头没钱,否则臣也掺上一股。”
“你们谁都不用出钱,这个银子孤出了,你们每人都有半身分子,酒楼所得利润,除了分红之外,其余盈利都用作军队的伤残抚恤。尤其是士兵遗孤更是要妥善安置,不能让士兵为了国家流血又流泪。
若想顺利推行新政,首先要把军队牢牢抓在手里,手里握着刀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至于刀是否挥下来取决于阻挡者的态度。没有军队的支持,新政就像沙子堆砌的城堡,稍稍有外力的作用就会分崩离析。”
对于朱瞻基想要染指军队的做法,周忱与唐三任都很是支持,二人都不是什么迂腐之辈,讲什么以德服人。
若是德能服人,朱棣就不用五征漠北了,直接派个念书人一顿微言大义就能让蒙昔人今后不再放马边墙,何须花这么多银子养这么多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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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北平城内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说向阳门码头四周将要开一家新式烤鸭店,开业当天八折酬宾。
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朱瞻基让人放出去的,朱瞻基可是明白广告的重要性,朱瞻基让范安带着铜钱给大街上行乞的乞儿一人发十个铜钱,让他们走街串巷,流传向阳门码头四周将要开一家烤鸭店,开业酬宾的消息。
这些在大街上行乞的乞儿本就是伶牙俐齿之辈,口齿差一些的预计早就死在了乱葬岗。很快就在乞儿的刻意流传下,整个北平险些人尽皆知。为了能让烤鸭店一炮打响,朱瞻基可是没少费心。
眼下的烤鸭店还在装修当中,具体起个什么名字呢?
这让朱瞻基犯了难,原来他想用大明皇家烤鸭店这个名字,打出皇家旗号,肯定能让人趋之若鹜。
可是遭到了唐三任与周忱的一致阻挡,就连对朱瞻基无理由听从的范安也体现了阻挡。理由是太招摇了,对朱瞻基的名声欠好。
现在殿下是养望的时候,不能被人抓住任何把柄。别忘了当今圣上可不止朱瞻基一个儿子,若是人设维持欠好,太子之位被废掉,什么新政野望都成了泡影。
对于各人的阻挡,朱瞻基体现接受,各人一致阻挡就说明这是个很是严重的政治错误。
让他们二人起名,二人又推脱不愿。朱瞻基知道二人是不愿意抢他的风头,既然你们谁也不取,那自己也不琢磨什么新名字了,直接套用挂炉烤鸭原本店肆的名字--全聚德。
‘全聚德’这三个字一出来,二人都是频频颔首,周忱捋着胡子说道:“不错!不错!我等聚的不是才,而是德也!”
“是也是也!”唐三任也在一旁赞同。
“二位既然都不阻挡,那就这么定了!”
选了良辰吉日,全聚德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轰轰烈烈的开业了,这家开业之前就吊足了人胃口的烤鸭店,刚一开业就迎来了火爆的生意。
许多客人都是被这些天的宣传吸引来的,进店的客人在结账时被见告,只要在柜台上存五两银子或者五贯铜钱,就能成为全聚德的会员,以后再来全聚德用饭就能一直享受八折优惠。而且只要吃够二十只鸭子,就能获得免费赠送一只烤鸭。
许多客人被伙计极其富有煽动性的语言所蛊惑,一想到横竖以后也要出来用饭,就当提前存下了。
对于有钱人来说,五两银子真的就是九牛一毛。
治理了会员的客人获得了一张铜制的卡片,上面有一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字迹(会员编号)。客人看到这张卡片马上觉得这会员办的值了,单单这张精致的卡片也能换一两银子,这家店肆还真是豪爽大气。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权贵开设的,这样规模的酒楼没有后台基础就开不下去,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实。
不外任凭他们怎么探询,也探询不出这家东家的配景。
客人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花钱办了这张会员卡,就即是将他们绑定在全聚德烤鸭店。每次请客用饭的时候,原来想去此外地方,一想到会员卡里另有余额,就照旧坐进了全聚德的餐厅。
慢慢就会养成来全聚德用饭的习惯,更况且人家的饭菜很是美味,只要吃过一次全聚德烤鸭的客人都市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吃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