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沧之王腾于渊海曰：“少时以海为大，畅游之；大时以天为广，热潮之；现在形骸已至边际，而思无涯矣！”
太沧之王又曰：“吾生有涯，而老之远焉，尔生似无涯乎，老之近焉，心牢也。”
上苍之帝曰：“牢也，九霄之上，银汉茂华，孤枕歌繁花，吐息星芒，而太古鸿蒙，无始无终，远也极也，育煌煌大世，万年一瞬，无踪无迹，有涯无涯，缘起缘灭，尔吾皆同。”
上苍之帝又曰：“五爪友也，芥子须弥，小大之参以器，其器大须弥小，其器小而芥子大，蝉蝗三月为寿，鸡兔十载为寿，人以百岁长寿，木以千年长寿。果天地小而思无涯邪？非器大乎？知有界而无知无界。”
王曰：“尔言无知无界，乃谓我思无涯止无知乎？未竟尔孤至此，寿而知广，却畏宇宙无际，龟缩于弹丸，顾影自怜。知大而小己，忧之有，畏之无，乃图安也。心志不行破牢，气衰而力益不达矣，事必不行成，九折而颓然，终暮气霭霭也！”
上苍之帝曰：“汝言之易，何以行践之？吾见太虚久，汝何曾见之？汝又何以见之？吾至太幽长，汝何曾至之？汝又何以至之？吾孤也，汝狂也！吾所愿已坠九天，吾所思已泥弹丸，汝心志坚而思无涯，何不取孤代之？汝不能也，困于器小力不达也！”
王曰：“善也，然吾非自小而御四海，非天诞而王八荒，破桎锢之身，精浩然之气，鱼跃成龙，弱而强者，应是如此。预天地造化，道衍五十，我遁一！”
上苍之帝曰：“期如君之所愿也，思无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