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致命的真相
灵魂的气息不算强大，但很温润平和，满身书卷气息。
附在花上的灵魂身穿水墨衣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着整齐的发髻，身后还背着出门用的箱笼，洁净清爽的面孔让人见之心生好感，一双修长洁净的手无处安放。
“三位仙长好。”
书生不清楚苏虞三人会不会对他倒霉，现在心底有些不安，本着念书人的礼仪，照旧小心翼翼地向三人打招呼。
“你是城西李家那秀才？”
看到灵魂的模样，曲意马上有些惊讶。
这名书生名叫鹤望，正是他师傅在俗世的女婿，虽然前些天他去看师傅的女儿李香雪时，发现了李香雪身上气息的异常，直到苏虞拿到那支花时，他才确定是守护灵。
曲意也没想到，跟在李香雪身边的守护灵，正是进京赶考的鹤望。
鹤望闻言一愣，然后道：“仙长，你认识小生？”
“受师傅的嘱托，去看香雪时见过几面……唔……”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曲意捂了捂嘴，又问道：“今年开春，你不是进京赶考了吗，怎么会酿成现在这副样子？”
“说来话长。”
鹤望叹息一声，然后徐徐道来：“半年前，进京赶考途中遇上了山贼，幸好那山贼只劫财，不杀人，小生才侥幸捡了一命。”
“靠着香雪缝在我亵衣内救急的银票，才勉强支撑到了京城。”
“小生日夜温书，希望在大试中取得名次，期待锦衣回籍，荣归家乡，哪知春寒料峭，偶感风寒，钱财也所剩无多，小生就想着省一省，未实时去医馆看病……没挨到春试，就客死他乡。”
浓郁的伤心弥散在禅房内，即便鹤望现在是灵魂状态，也能感受到剧烈地情感颠簸。
曲意缄默沉静一瞬，然后问道：“施主你远在京城，去世后是怎么回来的，还化为守护灵附身在花上？”
“这件事，小生也不清楚，只知道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就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外没关系，即便没有了身体，也没能考试中举，能守在香雪和奶奶身边，小生也十分满足了。”
一想到这件事，鹤望愁苦遗憾的脸上，多出了一分淡淡的微笑。
“虽然有关系。”
曲意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鹤望道：“必须弄清你是怎么化为守护灵，否则，纵然你不被那些邪门歪道捉去，也很有可能随时会六神无主。”
闻言，鹤望脸色一变。
他已经死了，虽然不怕死，更不怕六神无主……他怕的是，不能陪伴在香雪和奶奶身边。
“仙长可有措施？”
曲意犹豫一瞬，然后点了颔首：“可以一试。”
鹤望立即跪下：“求仙长救小生一命……”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太对，他早就死了啊，哪来的命可救。
救的是灵魂，也差不多吧。
曲意取出一把古琴，然后试了几个音调，又落下了双手。
“歉仄，许久不抚琴了，有点手生。”
苏虞审察一下桌上的古琴，又看向曲意：“适才那首曲子，是岐山凤家的纳音五行测命之术，这古琴的琴身通体褐红如血痂，应该也是产自岐山的梧桐神木……你和岐山凤家是什么关系？”
曲意眼神有些意外，将手指安放在琴弦上，低声回道：“有个朋友身世岐山凤家，闲来无聊教了我几招，还送了我这把琴。”
说着，曲看向书生道：“鹤望施主，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鹤望回忆了一会儿，然后道：“庚乙年秋，奶奶在街头捡到了我……再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信息太少，有点棘手。”
曲意看向苏虞和龚长皋，眼中带着真老实切的神色：“还请苏施主和龚施主，助我一臂之力。”
“怎么做？”
“只需把手放在这把梧桐琴上，然后闭上眼睛敞开心扉，借我一些运道和灵力就好。”
凭据曲意所言，苏虞和龚长皋将手放在了古琴两侧。
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清雅地琴音自然流泄，缓和地回荡在禅房里，余音绕梁久久不停。
三人来的意识，来到了一处空间。
空间内幽暗极了，灰蒙蒙地天空电闪雷鸣，似乎下一秒，这些雷电就会劈在苏虞三人身上，将这些妄想借用规则偷窥天际的人挫骨扬灰。
在这处空间中央有无数光团漂浮，像是有别样的魔力，充满着致命的诱惑。
曲意抬起头看了看上空的光团：“这些就是真相，我们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在里面。”
苏虞的眼睛都直了。
想知道的一切，全都在里面吗？
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为什么会成为男配苏虞，之前的那些推测即便可能性很大，但也只是他的推测。
他想知道正确无疑的真相。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除了穿书以外，他还想知道那日看到的大佛泣血，另有做梦看到的笔，另有他的未来和命运。
这些问题的真相他全都想知道……
似乎如魔怔，苏虞和龚长皋眼神直勾勾盯着那些光团，然后如行尸走肉向那些光团走去。
曲意伸手实时拉住两人，低喝一声：“苏施主，龚施主，别被真相迷惑，醒神了！”
曲意的声音就如一道洪钟，敲击在苏虞和龚长皋的心头。
苏虞瞳孔微缩：“适才……”
适才他，像是被什么摄了灵魂，就像被利用的傀儡毫无意识地向前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意解释道：“知道真相是要支付价钱的，若是对这方世界影响不大的真相，支付的价钱相对较小……相反，想知道的越多，内容越重要，支付的价钱也就越大。”
“苏施主，龚施主，你们适才那样冒然的行为，可能会让我们三人折损在这里……”
龚长皋紧拽着拳头，狠咬着牙冠，这才忍住了真相的诱惑。
他低声道：“歉仄，是我差点害了各人。”
“龚施主言重了。”
曲意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叹息一声道：“是我适才，没有说清楚这件事……不外幸好实时拉住了你们，这才没有失事。”
“我们想知道的工具，就在其中，不算太重要。”
“你我三人一同获取，应该只会损耗一些灵力，回去休养几天就能好全……就是那团！”
橙红如米粒大的小光团，迅速从三人眼前划过。
三人精神一震，赶忙脱手捕捉，输出灵力将小光团擒住，最后，小光团被曲意抓在了手心。
天空突然一声轰鸣，整方空间都为之一震，然后又回归之前的压抑。
曲意一把捏碎真相，三人坠入了一个凝霜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