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要言,祸发齿牙
吹气声。
碗碟声。
咀嚼声。
两人无言。
水流声。
警告声。
关门声。
隔墙而眠。
人需要思考。
灯熄。
不见五指。
夜静。
呼吸声。
心跳声。
钟一选择了未知的可能性。
今后如何?
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是平凡的渡过一生。
照旧有奇妙的未来。
钟一很喜欢童话。
岂论动画,照旧影戏。
万能的魔法,传奇的冒险。
每一刻都有新鲜感。
人是由新鲜感聚集而成的生物。
人如果失去了新鲜感,就会沦为机械。
现在看来,惊喜不停。
奇妙的预知梦,诡异而美丽的红线。
梦带来了信,线带来了字。
相辅相成。
降生了承载着忖量的信。
这封信或许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把它送往它该在的地方,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日出。
铃响。
钟一将一切准备妥当,出发事情。
不久。
冬詔初醒。
洗漱,用餐,外出。
翠园的正门前,车站。
人车,动物车,电能车。
人车最贵,冬天还会更贵。人车类似于军国时代的黄包车,度假的有钱人很喜欢坐人车,车夫多数时另有不菲的小费。现代都市中应该只有七日市会有这种车。
动物车贵,牛车,驴车,马车,只要是历史上能拉车的都有。孩童会大多会选择坐动物车,虽然,大部门时候都是直接骑,不要车。应该只有七日市这个以自然为特点的都市,才会允许动物在城里跑。
电能车自制,相较于前两者电能车则显得朴实无华。除去启动时的引擎声,其他时间险些不会有噪音。如果一辆电能车上的搭客都很平静,那么掉根针都能听见。电能车速度最快,效率最高,大多数时候只有上班族或穷人会选择。缺点是耗电量高,只有禁止汽车的七日市才会首选。
七日市是一座度假都市,整座都市的建设都是以旅游业为基础,向外扩张。其原住民会群居于小区内,说是小区,不如说是一个个盖了大楼的植物园。大多偏僻,出行未便。没什么人旅行,盖了大楼,低价出售。
小区多以车站为焦点制作,一个车站会有至少四个小区以其为焦点,出行十分依赖车站。电能车20分钟可以到达商业街,动物车40分钟,人车1小时以上,沿途是种种自然风物,以及人工饲养的少数小型动物。
冬詔需要前往商业街购置内衣睡衣,选择了电能车,因为她很穷,全身的家产也只有五张红票。花出去两块,只剩四张了。
上班的岑岭时间已经已往,车上只有少数几人。
搭客都很平静,大多数都在低头玩手机,除了冬詔这个没有手机的人,就只剩下一个黑发少年在欣赏沿途的风物。
黑发少年肤白胜雪,相貌阴柔,如非喉咙处的喉结冬詔一定不会认为他是男人。
冬詔比起外面的风物似乎对少年更感兴趣。
他也在【莹镇】上车,很有可能是翠园的居民。
明明四肢健全却杵着手杖,身上也捂得严严实实,直到车上暖气围绕才把围巾和帽子脱下,或许身体并不是很好。
少年一路上都很平静,经常入迷,似乎在思考此外事情。
20分钟很短暂,商业街已经到了,冬詔下车,少年也起身下车。
他和我同站下车吗?
离开电能车,冬詔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
“啊!”少年惊呼,脚一滑,从车上摔下,恰好压在了冬詔身上。
冬詔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倒,脑袋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年并没有感应疼痛,回过神发现一位不知名的少女被压在了身下,连忙爬起致歉。
冬詔也回过神来,发现压倒自己的正是刚刚自己一直在视察的少年。
人长得悦目便会让人抱有好感。
冬詔很喜欢少年的长相,并没有为难少年,正欲起身离开,却感脚踝一阵疼痛。
撸起裤腿,脚踝愈发红肿。
“很是歉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年似乎并不擅长与人交流,只是在一个劲的致歉。
冬詔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稍微扭到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见不远处有休息用的长椅,连忙道:“我扶你去长椅上休息吧?”
脚踝传来阵阵疼痛,冬詔没有推辞:“那麻烦你了。”
少年搀扶冬詔来到长椅坐下。
“真的很是歉仄。”
“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黄莫言。”
“挺好听的,我叫冬詔。”
“嗯……”
两人无言。
休息片刻的,冬詔感受脚踝好了些许,但依旧无法正常行走。
今天还要买内衣,哪怕不买内衣这样也走不回去。自己只认识钟一,但又没有手机,也不知道钟一的电话号码。
冬詔把眼神投向一旁内疚的黄莫言,心里打起了鬼主意。
“你接下来有事吗?”
黄莫言愣了一下,不知道冬詔在打什么主意,只能畏畏缩缩的回覆:“没、没什么事情,只是放假了来逛商业街。”
“那你帮我个忙怎么样?我现在脚扭到了走不了路,也没有带手机,你扶我去买工具怎么样?”
黄莫言有些为难,但对方的脚是自己弄伤的,又欠美意思拒绝。
“好,好吧。”
“那麻烦你了。”
黄莫言把手杖让给了冬詔,自己则扶住冬詔的另一边。幸亏两人身高相当,并没有崎岖差的问题。
两人走走停停,进展并不顺利。
冬詔停下脚步,缄默沉静片刻。
“要不你背我吧。”
“真的吗?这是不是不太好?”
“你自己闯的祸要负起责任的吧?”
“是,我会努力的。”
黄莫言运动了一下身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弯下腰,手向后摆好姿势:“来吧。”
冬詔上去了。
冬詔下来了。
“要不照旧算了吧,免得另一只脚也摔下来扭了。”
黄莫言蹲在地上,十分降低:“很是歉仄,是我能力不行,明明是个男人却一点力气没有,连女孩子都背不动。”
冬詔有些难办,她似乎伤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