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令郎世无双。说的即是眼前的男子吧。男子身着一袭青衫,胸口大片的被鲜血浸湿,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无力的垂下,剑眉微微蹙起,说是西子捧心也不为过,着实惹人心疼。
然而,朝朝瞥了他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赶路。
恰在此时,男人从昏厥中醒来,一双悦目的星眸中燃起了希冀的光线,看着朝朝愈走愈远的身影,他急切的唤道:“女人,救我!”约莫是昏厥的时间久了,嗓子有些沙哑,却是带有一丝别样的诱惑。
若是寻常女子早已被这男色迷了眼或是善心大发,再也挪不动脚步,急遽忙去救人了。
可是朝朝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蹭”的一下加速了脚步,一溜烟的没了影。
殳溪:“……”这跑的有点快。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迅速愈合,苍白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周身阴郁的气息不再压制。
“原来真是你啊。如今这副样子,死老头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呀?另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真想看看他的心情。”
男子声音温柔缱绻,却无端的让人头皮发麻,压抑的透不外气来。
……
朝朝长长的呼出了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挖眼灭族啥的,这结果她可肩负不起。况且这本就是一次设计,明知是坑,傻子才往里跳。跟她比演技,太拙劣了些。
掌心的珠子微微泛着血色光线,时而强盛时而微弱。与灵珠遇到有术数之人,会发出微弱的白色光线,法力越强,光线越胜。现在这颗珠子的状态很明显差池,那小我私家不是她招惹起的,既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阿瑾,救命啊!”朝朝内心哀嚎不止。很快又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没心没肺的逛起了街道。
一百年已往了,京都与她影象中的样子有了很大变化。天子脚下,富贵富庶的京城,人声鼎沸,车马不停。若不是刚刚从南边走来,谁都市被眼前的景象迷惑,想来当朝统治者也是如此。这边是人间天堂,同一座城的另一边却是人间地狱。
不外这与她何关呢?神也改变不了。楚国气数已尽,楚帝昏庸听信诽语,就算日后醒悟,不外是苟延残喘而已。
“暮晚女人,您的房间可还满意?”老鸨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的替朝朝端来一盏茶,一双三角眼直直盯着她,直把朝朝盯的头皮发麻。
“妈妈给晚晚的自是极好的,晚晚一定竭尽所能酬金妈妈。”朝朝立刻讨好的向老鸨保证,并把那盏沏好了的茶端了已往,这狗腿子的一连串行动极为顺畅,自然老鸨也是极为满意的。
她又提点了朝朝几句,朝朝均体现出一幅低眉顺目(狗腿)的样子,老鸨立即乐颠颠的离开了。
“发达了发达了,悦香楼又得大赚一笔了。老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悦目的女人,明明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笑起来却偏偏融化了心田,连她这把年纪的女人都有点动心,更别提那些只会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了。”老鸨搓着手开始计划着悦香楼以后的发达之路。
是的,朝朝为了能够在凡间活下去,绝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卖了。别问她为什么如此轻车熟路的住进了青楼,横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以前和阿瑾一起被追杀的时候,她们两个没少躲进青楼,躲着躲着就挺熟了。她也没少装死,横竖能在世就好。
“嗯嗯,梅子糕真的太香了。”朝朝嘴巴鼓囊囊的,像一只仓鼠吧唧个不停,配合着她萌萌的小奶音,似乎是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实际上她狠狠咬着糕点,险些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那男人怎么还跟过来了?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下意识的厌恶这个男人,甚至内心深处叫嚣着去杀了他,现在她都快压不住自己的杀意了。
不外她要是真露出了半分杀气,死的就该是她了。半分法力都没有,还不安循分分缩着当鹌鹑,想什么呢?
浓重的困意袭来,朝朝还没反映过来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心里只来得及咒骂那男人一声。
殳溪嫌弃的捂住鼻子:“好浓的脂粉味!果真是庸俗,竟落到这个田地,还沾沾自喜的。”
他呷了一口茶,幽幽道:“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你却一脱手就置我于死地。虽然是该礼尚往来啊。”
说罢,立即凝出一道凌厉的术法袭向朝朝。眼见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鹞子般飞出去,殳溪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很快,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来人迅速的抱住了朝朝,趁殳溪没反映过来,使了捆仙锁困住了他。
女孩很轻,接住她的那一刻,暨白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感。他不在的这些年,以为这丫头会照顾好自己,可刚刚探查她的脉象才发现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雷电之力严重损伤,刚刚那一掌无疑是雪上加霜。
源源不停的法力输入她的体内,终于将她的伤势稳定了下来。
桃花眸中熊熊怒火闪现,似乎顷刻间天地崩塌。
“殳溪,你夺舍他人,逆天而行,认真以为没人收得了你吗?”
“逆天?谁才是逆天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倒是义正言辞的指责我,别忘了你当初连我的狗都不如,以为披着身皮就是人了?”
暨白的眸子闪过一丝伤痛,旋即被浓浓的黑暗吞噬。那些肮脏的话语再也伤不到他了,因为这些无聊的工具他丢掉了太多。
一柄晶莹剔透的琉璃剑泛起在手中,直击殳溪而去。恰逢此时,男人一边转移视线试图突破束缚却来不及躲闪,生生被削去一臂,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屋内被浓烈的血腥味笼罩。
殳溪疼的缩成一团,纵然这样,气场却丝绝不输暨白半分。看着暨白提着染血的琉璃剑一步步走来,他咧嘴一笑:
“呵呵!”
眼神中满是讥笑和蔑视,另有让人读不懂的笑意。
忽的一阵怪风袭来,地上早没了那人的踪影,也无法追踪到他的半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