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淓看着他们手拉着手打开观门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正要喊,却被秦征拦住了。
“好了,让他们去拾柴吧,皓皓和小鱼儿该醒了。”秦征忍不住又捏了捏她头顶的小尾巴盘成的小丸子。
“刚想起来还没给他们护手霜呢。”程云淓有些忏悔地嘀嘀咕咕,被秦征强行拉着羽绒服的帽子往回走,“等下我给他们收拾个双肩包,再去他们房间放几床被子和褥子吧。”
“什么好的,都想给他们留下?”
“他们还这么小,冻坏了饿坏了怎么办?”
“你似乎比他们还小好几岁吧?”
“可我什么都有呀!”
正说着,秦征突然站住了,警觉地一个错步,把程云淓护在了身内侧。
“恩……恩公?”不远处传来胆怯的声音,“恩公留步!”
程云淓感受到秦征身上的肌肉松弛下来,便从他手臂下钻出一颗小脑袋朝那边看已往,两个瘦弱的身影相互搀扶着歪歪扭扭地奔了过来,到了近前程云淓才发现他们还抱着一个套在睡袋里的小婴儿。
即是昨天他们都牵挂着的五个月婴儿一家了。
年轻的匹俦到近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程云淓吓了一跳,赶忙去拦,秦征虽侧了侧身,避开了他们的大礼,却似乎很习惯了这种谢谢的方式,在程云淓拦不动的情况下,才伸手把两小我私家拉了起来。
“谢谢恩公,恩公大恩大德……救了孩儿……谢谢恩公……”
年轻匹俦都是四周山村的村民,不识几个字,也没什么见识,见到救了自己孩儿的恩人,嘴里嗫嚅着,连谢谢的话都说不出几句来,只会反重复复念叨着,不知怎样谢谢才气表达自己的心情,急得又要跪下来磕头,那女人的脸埋在怀中婴儿的睡袋上不敢泣不成声,怕惊吓到怀中动来动去的婴儿,又怕被别人听见。
可是……
那哪里是什么“女人”,这张被冻伤的、又皴又脏又瘦的小脸,明白才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量也都未长开,身边的“夫郎”也不外就比秦征年长一岁两岁,缩着单薄的小肩膀,连日奔逃,唇上腮边连髯毛都未曾长出来,只是黑黑的一圈软毛而已。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程云淓咬牙切齿地暗骂着。
“这般冷,又这般早,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就出了正殿?”程云淓为了缓和气氛,微笑着地问道,“小宝宝醒了吗”
“醒了,即是为他把尿才出的正殿。”女孩擦着眼泪细声回覆道。
“会冲奶粉了吧?”程云淓小小声音问道。
“会了会了。”她夫郎连忙说道,“昨夜今晨都吃了一回,那‘保温杯’果真好用,到现在里面的水照旧热的。”
“不行与人说起,也不行与人看到。”秦征冷着脸插话道,“那些物品都是朱紫之物,工具不多,又珍贵,若被人觊觎,难免会带来天大的灾祸。”
“是是是,儿知晓。”两个年轻的孩子惊骇地一次次弯腰,“儿都交予耶娘藏在背篓中,不敢见告外人,儿的孩儿吃奶的时候,也是背着人的。”
程云淓在旁边皱着眉朝秦征的冷脸翻着白眼,觉得他这么吓唬人不太好,却又不得不认可他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