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者降临印度洋的消息流传得比想象中更快。
继独腿老乔后的受害者是莫桑比克的彭·巴旺船长,他的金太阳号被击沉,所有海员葬身鱼腹;然后轮到马六甲的女船长郑月,她拼死战斗到最后一刻,也未能改变与她的朱雀号一起淹没的命运。
另有霍尔木兹的巴提斯船长、索马里的乌鲁图瓦船长……
海面上漂浮的燃烧船骸和死里逃生的幸存者都在充当送葬者的信使,把传言中的恐怖形象一步步树立得更高。
危险而致命的猎手横行于印度洋上,葡萄牙水师的战船则如他身后的猎犬包抄围捕,一时间海盗们人人自危。
米松船长在议事会上提出的倡议获得众人拥护:船长们决定暂时退守马达加斯加,以自由国为碉堡暂时避开对手的疯狂进攻。
对于葡萄牙人与送葬者而言,自由国的存在依然是一个未知的秘密。不外米松船长认为即便自由国的位置袒露也无需恐慌,他对自己一手制作的防御工事有绝对的信心。
当务之急是消灭送葬者哈利和他的绞刑架号。他们自己就是难缠的敌人,再加上另有三五成群的葡萄牙水师舰队策应,让事情变得越发棘手。
正在海盗船长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优素福提出了一个斗胆的计划。
他决定用自己的高尚信仰号作为诱饵,引送葬者追击。
只有让绞刑架号脱离葡萄牙水师的编队单独行动,海盗船长们才有时机对它提倡围攻。
在这个作战方案里,战斗所在的选择显得至关重要。
印度洋的海盗们拥有海图绘制家威廉这个对大海了如指掌的盟友;在送葬者眼里,这却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
“我对整个大偏向没有异议。只是必须提醒一点,”威廉敲敲桌子压下船长们的讨论声,“高尚信仰号很可能跑不外送葬者的船。据我所知绞刑架号用的是英国制造工艺。它有四根直桅,低舷、横帆、重心低,船帆受风面积大,即便逆风也能跑得飞快。”他增补道,“而且它还搭载了三十八门重型火炮,一旦被抓住,高尚信仰号很可能会被直接轰烂。”
提到这个可怕的海上怪物,在座的船长们都咬紧牙陷入缄默沉静。
“所以,我认为有须要进行接力作战。”外号名为金色信风的海图绘制家冲优素福眨眨眼,“我会领导快齿鲨号全力配合,为你们争取更多逃跑时机。”
天色微明,信天翁围绕着海船滑翔。它们沿路追随这支舰队,以士兵们倾倒入海的残食果腹。
明黄锃亮的金属外貌映出人影,一只玫瑰金打造的义手承在托盘里,由年轻的见习军士捧着穿过立正敬礼的水手和士兵,呈送到指挥官身边。
他用左手将它拿起,安置在仅剩残掌的右手上,稍微运动枢纽,感受到身体正在慢慢熟悉这块金属。
年轻的军士凑近一步附耳低言:“西班牙人来了。”
指挥官冷漠所在颔首。见习军士会意,下去将期待的访客带上来。
“巴尔·门图斯,”来客还未站定,指挥官已经冷冰冰地开口,“我不管你是海上死神照旧送葬者,或者此外什么工具。记着给你佣金是让你猎杀高尚信仰号和它的叛贼船长,不是让你带着我们在海面上闲晃,满足你小我私家捕猎海盗的怪癖。”
被叫做送葬者的海盗魁梧高峻,面颊上充满伤疤,棕色头发有一些脏污和打结。
他不避不闪,与指挥官直直对视:“猎杀杂鱼是追捕目标的手段之一,惊恐逃窜的猎物更容易捕捉。”
“你会发现这只猎物没那么容易惊恐逃窜。”
“而你会发现送葬者哈利没那么容易失去右手。”
指挥官的面色看起来就像雷暴到来前天上转动的阴云。
旁边的见习士官踏前一步正要作声呵叱,却被上司抬手制止。
“送葬者一定会为高尚信仰号敲响丧钟,你大可放心。”出言不逊的海盗大步离去,“没此外事我们先走了。”
他身后越狱乐成的副手壁虎蒙克稍停了一停,摘下帽子向尾楼上的军官们夸张地鞠了一躬,才转身追上他的船长。
“所有海盗都该被绞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见习士官恨恨地。
当天晚上,送葬者哈利和他的绞刑架号脱离了葡萄牙舰队驶向东南方的大海——他们已经追踪到高尚信仰号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