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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说

第九章 越王寿宴

采薇说 Moo瑾 2382 2020-12-13 05:11:55

  天在开它的云朵,海在梦它的游鱼。

  天和海连成一线,能自然地相拥,就十分美好了。

  转眼就到了越王寿辰的那一天。看到越王府里新送来的两箱衣服首饰,邬曼心想:也不是只知道富贵逼人嘛。

  工具是好工具,只是想到王府里的糟心事,邬曼原来不高的兴致,更衰减了几分。

  依旧穿了一身深色的劲装,许宁进来的时候,正听到白七在一边挑衣服。“公主穿红色最悦目。”

  “是啊,红色最悦目。暗一点,还能遮盖住血色。悦目又实用。”旁边坐着盘头发的邬曼,毫无心理肩负地逗弄白七。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遇上了。”许宁看了眼冲自己胡乱比划的白七,从怀中掏出个首饰盒来,伸手要递给邬曼。“公主你看看,这是你要的九鸾钗。”

  白七想到上一次锦逸王不请自入,被公主好一顿凶。这次许宁穿着男装又没说先递个帖子,就直接来内室,白七委屈地快要哭了。

  “九鸾钗?我正想要这个。”邬曼眼睛一亮,忙起身接过锦盒,顺势拉着许宁的手,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又扭过头,随意地付托说:“木梅,去给这位小姐姐倒壶茶来,温的,马上要喝。”有人应了声,邬曼眉眼里就又溢出些狡黠的笑来。

  小姐姐?骨架小巧,五官秀气,男装扮相下的这人确实是女生相。还好啊,小姐失忆了照旧这么智慧,白七与有荣焉地憨憨地搓了搓手。

  “九鸾钗配上现在霞飞正流行的元宝髻,肯定很悦目。”

  “对对对。”白七这个傻子总算智慧了一回。邬曼忙又拉住许宁的手,“你会梳元宝髻吗?配上这支钗。你来替我梳头吧。”

  “在多宝阁,小的也常给朱紫们做头发。”许宁顺势打开锦盒取出九鸾钗,眼睛弯弯的。“出门的时候正愁看不到公主戴这只钗的样子呢。多谢公主。”

  嘿嘿。邬曼眯着眼睛,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晃得我眼花,这个小姐姐给我梳头,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想到什么,又收了收心情,摆出严肃的样子对白七说;“小七,你也出去门口,看看茶什么时候上来。

  邬曼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很期待的样子。见室内空下来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阿宁,快来给我试试元宝髻。”

  许宁的视线一直随着邬曼,听到她叫自己“阿宁”。觉得心似乎突然停跳了。忙捂住了心口。缓过神来,正看到邬曼转过头来。“小姐,你记事了,对吗?”

  邬曼看着许宁笑,心中极为熨帖。这是她的许宁,脱口说出一句“阿宁”,她就知道。邬曼点了颔首。

  许宁猛地站起来,也走到梳妆台前,“真的吗?”看到邬曼颔首又问,“真的吗?”邬曼再点了颔首。许宁弯下腰就抱住了邬曼。“太好了。”

  “太好了。”连说了好几句太好了,不知不觉就哭了。许宁吸着鼻子,还不愿撒开抱着邬曼的双手,只一直念着:太好了。

  “好了。别哭了。阿宁,我有事问你。”想哭。

  “公主是想问信的事吗?”许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那时候突然就涌现了好些黑衣人,小姐你又昏厥不醒,我没想到陆跃会突然刺伤了马。出行的路线,到洛疆森林已经变过好频频。”

  “一定是府里的人出问题了。大令郎,嗯,锦逸王就提议我们离开。小七功夫最好,我让她随着你。就带着其他人,走了此外路。”停顿了一下,许宁似乎也有些疑惑:

  “过了几日,锦逸王把这封信交给了我,跟我说,这是你随身的物品,已经没须要再送了。”

  许宁又增补,“信是拆开过的,我不放心,就也看过内容。厥后探询到,太子殿下刚到谷越城就因水土不平昏厥不醒,碰巧遇到了蔚山上下来的神医。”

  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仔细饮食,有事蔚山。写给皇太子。能看得出,是火漆封缄过的。是她的字迹,也是她的封缄。

  邬曼终于知道自从恢复影象以来,为什么这么地不安了。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忘记什么事,百里居危就建议她,把担忧会忘记的事情写在信上。

  厥后她就喜欢上了写信,给许多人写。

  她记得五岁那年,墙这头有个孩子放声大哭,她在墙脚下不敢哭作声音。她记得有人不许邬曼去霞飞,她就叫吴晴、叫梅仁鑫、叫贾郝,扮做许宁的弟弟,扮做师兄的小厮,扮做街边的乞儿。

  她记得许多事,多到她以为那就是全部。

  可是,这封她从没见过的信,告诉她,她没有记得。

  “阿宁,大皇子邬贤,他什么时候?我,我不记得他。”边说着,邬曼边挑了挑铜镜前那支烛心,把信焚烧殆尽。

  越王寿宴摆在了荷花塘边,清风拂过阵阵幽香。距离开席还很早的时候,就来了许多人。听雨轩早早就闭门谢客,于是有心的人只好枯坐在荷花塘边品茗赏花。

  越王世子朱云景小小的一团歪在硬邦邦的紫檀矮凳上。易皱的织绣胡乱地揉在身下,衣摆下方隐约可见金线缂丝的五爪金龙。

  贵令郎们相互拍着彩虹屁,贵小姐们相互咬着耳朵。世子谁也不搭理,只一小我私家无聊的快要睡去。

  越王府二令郎朱云翳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朱云景的脸。扶起睡着的朱云景,替他理了理衣服的褶皱。

  他端坐在一边。见朱云景慢慢清醒过来,低声对他耳语几句,才指了指斜劈面一行人。

  朱云景最先看到百里奇。百里奇他是认识的,以前在蔚山上他缠着公主的时候,远远看到过。厥后听说怪医的徒弟到了开谷,一直求上门去,却一次也没见到。

  原来他就是百里居危啊,朱云景名顿开。我真是笨死了。越世子如是想到。

  百里奇站在一旁,目不斜视。许多的眼光在视察他,但他并不在意。

  “那是谁家的位置,母妃都没有给百里先生部署座位么?”朱云景跳了起来,“怎可站着,岂不让人笑话我们越王府没有规则?”

  “虽然是怪医的门生,却也是江湖中人。又没有品级,站在上座也不算辱没了身份。”朱云翳可笑地解释,“不外,究竟医好了朱紫,他的座位在那里。”

  顺着朱云翳手指的偏向,朱云景果真看到了一个空着的座位。那么远,倒不如就在跟前。“那是太子的座位么?他竟然宁愿站在太子身后。”

  朱云景有些委屈,听说公主带病去看望了太子呢。每次他去请安,却总是被拒之门外。

  朱云翳轻敲了朱云景脑袋,挑眉示意他左手边的座位。朱云景缓慢,又努了努嘴。

  “太子舅舅到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坐在你旁边,你就只看到百里医生么?”

  果真,太子已经坐定。和身边华服的令郎正低声说着什么,说完又举起了酒樽。

  顺着太子手抬着的偏向,朱云景看到了太子斜劈面同样举着酒杯的令郎。那是外祖母外家的令郎陈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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