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回去吧,躲在这里偷看多欠好。”杏儿不知道第频频劝她家小姐,后者却没听见一般,只盯着台上战况。
晌午吃完饭,暖昔无意间听仆人说揽梅盛宴上有平时见不到的宝物,揽梅令郎会亲自给夺得第一的英雄赠梅花珏,便拉着杏儿偷偷随着仆人跑到这里来。
虽然,看宝物是次要的,主要照旧看她的羽哥哥。
一别五年,羽哥哥不知道变没变,又长高了吧,肯定也更帅了,否则来的路上怎会有揽梅令郎神仙下凡的说法。
擂台上,外表相差悬殊的两人已经战在一起。
红髯客掌掌生风,白面男则身形飘忽,两人你来我往数个回合,竟是难分胜负。
台下众人看的惊心动魄,更被两道人影慌得脑袋疼。
一炷香的划定时间即将已往,红髯客似乎没了耐性,自身后拔出降魔杵,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白面男。
离擂台稍近些的人都感应了扑面而来的劲风。
雪花以擂台为中心呈弧形飘飞,就像水面被投入石子泛起的涟漪。
气压突然变低,令场下众人喘息都有些困难。
有人想:不愧是战胜百人的妙手,内力如此强劲。
另有人则为白面男捏了一把汗——以一双肉掌对威猛无比的降魔杵,凶险难挡。
“那个聒噪的小男孩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紧张得张不开嘴?”
另有人被压得实在难受,下意识的想找到什么工具缓解,突然想念起小男孩的童音来。
然而,祖孙俩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无人。
忽略这无关紧要的人,众人继续将目光投向擂台。
只见台上随处都是降魔杵的影子,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白面男的身影也看不真切,只能偶尔瞥见白影一闪。
暖昔紧张的攥紧拳头,杏儿也被吸引,忘了劝说她家小姐。
“叮——”
在场众人下意识捂住耳朵反抗难听逆耳的金属摩擦声,眼睛却不舍得移开。
虽然,他们基础看不清。
一连串金戈交击之声事后,红髯客的降魔杵突然调转偏向砸在自己身上,那一下力道之大,直接将他击落擂台昏死已往。
胜负已分。
众人这才看清白面男手中捏着一只银簪,刚刚插在他头上的,极其普通的银簪。
以一簪对降魔杵,四两拨千斤,这种以柔克刚的打法说着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人,因为除了技巧,还需要极深厚的内力,和冷静的头脑。
“揽梅盛宴,胜出者是——”
“另有本女人呢!”
话音被清脆的女声打断。
翠绿衣衫的女人突然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擂台中央。
“这位女人,您未加入分组比试,不切合规则……”
后面的话突然没了声音,只能看到嘴巴一张一合。
这是谁呀?如此斗胆?
各人都在推测时,翠绿衣衫的女人已经靠近白面男,伸手去撩他的面颊,行动像极了调戏小女人的流氓。
白面男蹙眉躲开。
然后,众人便看到白面男整小我私家酿成红色。
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红色,与他洁白长衫形成鲜明对比。
“你——下毒。”白面男反映虽快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举事,照旧这么阴损的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呀!”翠绿衣衫的女人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你把第一让给我,我就给你解药。”
直接硬碰硬她可打不外白面男,她这叫以柔克刚。
“哦,对了,那个工具,我不要。”她指了指侍者手里的第四道菜品。
她的目的只有梅花珏。
解百毒的药已有归属,她笃定那人不会拿出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自信,除了那药,无人能解她的毒。
躲在暗处的暖昔和杏儿一见翠衣少女,吓得立刻缩转头去。
“那棵芹菜,又来了,小姐,咱们,照旧回去吧。”杏儿说话都倒霉索了。
暖昔抿唇,在留下看羽哥哥和逃避翠衣少女之间摇摆不定。
“她会下毒,万一你也变得满身赤红,还怎么见表少爷呀?”
杏儿一句话乐成劝退小姐,两人沿原路返回院子。
撇开她俩不说,再回到台上。
台侧帘幕轻挑,阴阳走出来。
“这位女人怎样称谓?”
“丹寇。”第二次见阴阳,那张僵尸脸依然没什么心情。
“请丹寇女人为这位仁兄解毒。”
语气如此强硬?
丹寇挑眉:“我若不解呢?”
“那在下只好杀了你再给他解毒,你知道,在下杀你易如反掌。”
丹寇颔首,这话不假。
“可是,杀了我就没人能救他了。”
阴阳眼都不眨:“女人有所不知,毒门长老是揽梅山庄的座上宾。”
“哦,是吗?”
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白面男听得心急,这两人打嘴架,可有考虑他的感受?
丹寇瞟他一眼,又看看阴阳毫无波涛的脸,嘻嘻笑道:“要是加上他们呢?”
她用手一指台下众人。
各人连忙看自己手脚,再相互审察,心中叫苦。
所有人全都同白面男一样,酿成了熟虾。
他们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池鱼。
“若这么多人都因揽梅山庄死于横死,江湖上会怎么看待你们?”
丹寇笑得无邪,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
“你是选择你们的破规则呢,照旧选择这些人的性命?”
她歪着头,手指习惯性的点在一起。
“她什么时候下的毒?适才从众人头顶掠过时?”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
阴阳闭紧嘴巴,心中在推测丹寇的身份。
看她妆扮不似汉人,尤其那对松塔耳饰,倒像苗疆那边的气势派头。
再加上她用毒的本事,八九不离十。
“你到底想要什么?”
先摸清对方意图才好想对策。
“梅花珏。”丹寇倒是简朴直接。
“梅花珏乃我揽梅山庄的信物,持此信物可在三年内要求揽梅山庄为其做一件事,不知女人想做什么?”
“这么说你同意啦?”丹寇立刻迫近一步。
阴阳缄默沉静,既不认可也不否认。
“我要的很简朴,让揽梅令郎陪我一晚。”丹寇指的是刚刚走过来的凌之羽。
又是一片吸气声。
部门因丹寇的话,部门则源于凌之羽。
台下的女虾子们立刻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双双水眸盯在凌之羽身上。
果真名不虚传!
从揽梅山庄内部透露的消息果真准确。
这任揽梅令郎不再是年余花甲的老头,不再是中年油腻大叔,而是玉树临风偏偏美少年!
这一趟值了!
那个穿的像大葱的女人,竟然觊觎揽梅令郎,该打!
“放肆!”阴阳断喝,万年稳定的脸终于有了颜色。
如此无理的调笑揽梅令郎,真不把揽梅山庄放在眼里!
同时,刀已出鞘。
“可以。”快被眼波淹死的凌之羽说话了,语气淡然,瞧也不瞧丹寇一眼。
阴阳拔刀的手停住。
“不外,你得通过最终考核。”
凌之羽不紧不慢的话令在场众人都摸不着头脑——这位揽梅令郎脑子坏掉了吧,哪来的什么最终考核?
阴阳却眼睛一亮,立刻领会,示意手下拿上来今年的通告,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由新任揽梅令郎对胜出者进行最终确认。
也就是说即便你得了第一,也还得过揽梅令郎这一关,才气拿到梅花玦。
“我若说不呢?”丹寇咬牙——没想到这小子还留一手。
“视为放弃。”阴阳回覆,暗自松了口气。
刚刚局面可谓骑虎难下。
杀了眼前这个丹寇,一众人都得随着陪葬,但若从了她,揽梅令郎颜面扫地。怎么选都让今年的揽梅盛宴以失败告终,揽梅山庄在江湖中的职位亦会一落千丈。
而现在——
他的唇角少见的弯起个弧度:终于明白为何会选凌之羽为揽梅令郎。
那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拿来解决眼前的危机,再合适不外。
厉婆婆迟迟未露面,就是在等这小子吧。
这小子,反映很快。
“你就不怕他们都死在这里?”丹寇一指台下众人,“我记得揽梅山庄有不得死人的规则。”
“有目众睹,是你破坏规则在先,现下又拿规则来说事,不是很可笑吗?”一直站在凌之羽身后的若水气不外,反唇相讥。
凌之羽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下人:“你随便,大不了我不做这个揽梅令郎。不外,揽梅山庄会发出江湖追杀令,到时,十块梅花珏也救不了你。”
再咬牙,丹寇觉得自己牙龈都咬出了血:“考核什么?”
雪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虾子们凑在一起抻长脖子往台上看。
有的在看残局,有的则在看美男。
丹寇也在看:
他竟然没要求我先给众人解毒,莫非已经看出眉目?
摆出这个残局明显吃定了她不会解。
看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胜券在握。
我若解不开残局认输,岂不是中了鬼蛮那家伙的预言,那多没面子!
另有,那两只仙鹤不似凡物,若被盯上,恐难全身而退。
心思基础不在棋盘上的丹寇想到此,狠狠瞪凌之羽一眼。
“本女人另有事,先走一步。”
“喂,喂,我们的毒还没解呢!”众人见翠绿女人逃了,立刻往外追。
“米醋即解。”声音已在山庄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