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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寂雪衣逍遥游

第一回江南采莲少年笑【四】

寥寂雪衣逍遥游 五陵长令郎 2334 2020-12-10 17:34:41

  南宫不忌看着慕容令郎,慕容令郎也看着南宫不忌,对视了良久。

  慕容令郎道:“左右应是南宫世家的子弟。”

  南宫不忌道:“左右想必就是近几年声名满江湖的慕容令郎。”

  慕容令郎将那块令牌收进怀中,搀起老板,道:“此人大有来头,老板照旧速速到官府呈报吧。”

  瞧着老板磕磕绊绊向城中奔去,歇脚的客人惶遽如丧家之犬顷刻逃之夭夭,南宫不忌悠悠寻了一张桌子坐下,道:“在下南宫不忌,何幸今日与慕容令郎相逢于斯。”

  慕容令郎淡然道:“原来是南宫二令郎,想必也是应谷云龙之请而赴无思谷之约了。”

  南宫不忌轻轻一笑,道:“南宫一族对江湖事素来避之唯恐不及,委实不愿牵绊其中。此次应约,无非是因为在下于风云十九式剑谱仰慕已久,借此时机一睹为快。”

  慕容令郎静静地瞧着南宫不忌,似乎想要看破他的心思,沉吟之后,开口道:“南宫二令郎想必对江湖所有武功都怀仰慕之诚,于今已然见闻广博,通晓甚详,否则如何识得大雪山西域魔宫的不传之秘。”

  南宫不忌脸上微露一丝得色,道:“天下武功,在下自然未能尽览,不外十之八九而已。慕容兄也是见识特殊,博闻强识,举一反三,否则怎能听到搜魂千幻之名,便晓得乃是西域魔宫的不传之秘?”

  突然隐隐飘来孩子的欢声,如同轻灵的细雨自远而近逸动不停。

  南宫不忌微合起双目,凝然倾听,慕容令郎瞧了瞧他,竟然心生熟悉之感,似乎以前曾经见过南宫不忌其人,亦或者熟稔他此时凝神倾听的模样。

  就在慕容令郎略生惊异之时,耳畔飘乎着沧桑的一声长啸。抬眼远望,只见那舟上的老者携着五六个孩子踏着悠悠芳草而至。

  南宫不忌转面瞧着慕容令郎,见他神情之间甚是轻快,不禁开口问道:“慕容兄可认得那个老人?”

  慕容令郎悠悠道:“自然认得,他是救人于危难的活菩萨。”

  南宫不忌闻言,不由得为之一怔,委实猜不破慕容令郎为何如此而言。

  五

  那老者嘱咐孩子们在茶寮前玩耍,自己慢腾腾踱进茶寮,似乎未看到那个千里迢迢从京师奔来赴死的大内侍卫的尸体,大咧咧地坐在尸体边的桌子前,伸手抄起铁茶壶,对着壶嘴酣畅淋漓地灌满了一肚皮凉茶,通的一声,茶壶甩在地上,眯起眼睛左瞧右看。

  慕容令郎始终浅笑站在他的身边,南宫不忌却以不知所以的眼神盯着他。

  老者用手掌抚摸着撑起来的肚腹,道:“你们乔模乔样,装的似乎不行一世的江湖好汉,在老夫看来不外是滥竽凑数而已。那个谷云龙也是个不行语之天的井底之蛙,别人拿了本破烂,他却狂言不惭说什么风云十九式剑谱。你们不辨真伪,居然也去从热闹,难道不怕贻笑大方么?”

  南宫不忌听他奚落,不禁脸上阵青阵白,问道:“老人家如何知道这许多事情?莫非您乃是哪位前辈高人不成?”

  老者咄了一声,道:“方今世上另有什么事情无人可知?江湖上又另有什么高人?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说来说去,不外是老夫一场尘梦而已。”

  南宫不忌听他恶语伤人,心中已生厌烦之意,冷笑两声,便不再理会,扭头望向此时越发寥寂的远方。

  慕容令郎俯身拾起茶壶,漫步走向烧水之处,将茶壶填满,随手取来两只茶碗,回到老者身前,从容为老者斟满茶碗,双手奉给老者,道:“前辈教训的是,慕容无以为报,只好以茶相奉,略表寸心。”

  老者斜昵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一只手接过茶碗,大马金刀地咕咕喝光,猛然抬眼,慕容令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从远处官道上飞驰而来四匹骏马。

  “这是什么世道?巧取豪夺的越来越多,为虎作伥的越来越众,仗势凌人的越来越甚,而高蹈超绝的大丈夫日渐零落。”老者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慕容令郎而听。

  南宫不忌与他的两个随从听到老者的话,面面相觑,心中越发生厌,不禁认为这老者必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厌世老朽。

  随着马蹄声声紧,路上的烟尘扑簌簌而至。茶寮前玩耍的孩子一阵忙乱,纷纷作鸟兽散。这时,四匹健马冲过来,竟然绝不避让四处乱跑的孩子。

  慕容令郎发出清越一啸,身似行云流水,掠进烟尘中,却见马影横冲直撞,慕容令郎疾如闪电去而复回,四匹健马便齐刷刷扑倒在地,马上的壮汉被甩出三丈之外。

  慕容令郎身法之迅捷,脱手之劲猛,南宫不忌即便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也未看清,见慕容令郎气定神闲复立在老者身前,他情不自禁在脸上现出不行名状的神情。

  是惊异,照旧嫉妒?此中滋味,却是如鱼在水,冷暖自知。

  那些孩子散出,骤见那边厢马翻在地,人如瓜滚,不约而同欢叫连声,兴高采烈。

  那老者抬眼瞧了瞧依旧是身上血衣一尘不染的慕容令郎,大有深意地说道:“世上英雄,最怕的是什么?是天妒。做人,照旧藏一半的锋芒为好。”

  慕容令郎躬身道:“多谢前辈警示,慕容省得。”

  六

  狂风堂的好汉,惹不得。

  狂风堂据说有四十八个堂口,三千六百多个基础。如果招惹了他们,就犹如引火上身,引狼入室,引鬼临门。

  那四个狂风堂的门生一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暗叫晦气,果真应了那两个花儿乞丐的话,今日出门没有看看通书,一日两劫,聚了一身的晦气。这些晦气,没有一斤,也有八两。

  四个好汉忍着伤痛,再度扯出武器,气急松弛地计划在适才暗算他们的人上磨磨刀剑,去去晦气。

  慕容令郎今生从裁β引火上身,从不惧引狼入室,更不信引鬼临门,当他瞧见四个灰头土脸的好汉作势向他发威,眉峰微攒,倒是畏惧他们身上的灰土弄脏了自己的翩翩雪衣。

  那老者一直睨着慕容令郎,他瞧见慕容令郎似乎扬了扬手,却听得波的一声,本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不见了,随之一道彩虹画在茶寮和那四个好汉之间,彩虹之上似乎有一只大鸟迅疾如电而去。

  那道彩虹是壶中的水,那只大鸟是那只茶壶。

  慕容令郎委实是心思细腻,思虑得周到细致,那壶水是给四位好汉净净面上土,那只茶壶是为四位好汉掸掸衣上灰。

  四位好汉骤见此光景,心中惊异,却不识这是何种手段,正在不知所措中,头上彩虹宛如暴雨梨花,蓬地散开,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只大鸟恍若天外飞仙,滴溜溜飞旋犹如陀螺。

  水珠击打在脸上,茶壶敲击在身上,四个好汉登时骨软筋酥,由下山猛虎酿成跪乳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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