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了火枪还不行,还需要有火炮和炮兵,以及相关配属的运输工具和牲畜。
因为新式火器的性能和装备比例差异,秦戎帅训练的新军就不太使用与戚家军的战法,需要重头摸索。
要不要配置长矛兵和刀盾兵?
配置几多合适?
火枪手需不需要带刀?
这些都是教官团面临的问题,一点点的实验,具体有几多效果,就要通过实战来检验了。
现在秦戎帅最需要时间,也需要有一块土地来种田,用来解决军饷和火器制造问题。
通州肯定是不行的,离京城太近,这里有点什么消息第二天京城就知道了。
原先他想去晋省来着,灵丘四周有铁矿,可以一边大练钢铁,一边练兵。
但是晋省被他看护的青天高三尺,麻承恩又被他狠狠坑了一把,晋省是去不了。
辽东是最合适的,山高天子远,另有大量的矿藏,铁矿、煤矿、木材、金矿、土地都十分富厚。
可惜,那里照旧建虏的土地。
一直到五月,整个通州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从各地调集来的戎马陆续到达集结。
最先到达的是戚继光侄子戚金率领的三千浙兵,算是戚家军最后的一支余脉了,也是一支半火器化的军队。浙兵最明显的差异就是行军行列里携带了无数不少的大车。
这些大车行军时可以装载粮草、兵械、军火,驻扎时可围起做营寨。遇敌时车围成环形防御阵地,将火炮架在车上,同时士兵以车为掩体,释纵火铳火炮,这边是台甫鼎鼎的车阵战术。
浙兵驻扎下来后,几个戚家军的老人还特地去造访了一下戚金,相互叙了一番旧,替秦戎帅送了一些礼物,于是双方的关系便拉近了一些。
过了几日,通州又来了一拨戎马,这批戎马装扮与其他明军差异,身披铁甲外又再套一层厚棉。
肩上扛着一柄白杆钩镰枪,枪的尾部带有铁环,腰间挎着刀剑斧棍五花八门的副武器。
行军之时军容齐整,意气昂然,带着一股彪悍气息。
这就是川军秦良玉将军麾下的白杆兵了,不外秦良玉没来,先前抵达的是她的兄长秦邦屏、秦邦翰,弟弟秦民屏带队
为首的秦邦屏是一个年近五旬的将军,矮壮的个子,一张嘴即是川渝话,“搞铲铲,格是通州?”
卖力接待的兵部员外郎卖力接待川兵和浙兵,结果这位北方的员外郎基础听不懂两边的方言。
面对戚金时候还能用官话交流,到了下边的人时,完全就是鸡同鸭讲,语言不通,交流也就无从谈起。
这边秦戎帅正计划和秦邦屏摆摆龙门阵,突然听见一阵炮声,马上吓了他一大跳。
就在他准备下令全军戒备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来报信,川浙两军因为驻地问题发生了摩擦,接着便打起来了。
秦戎帅脸色马上黑了下来,他马上下令召集新军荟萃,带上家伙前去劝架。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一片喊杀声,枪炮轰鸣声。
火铳密集的射击声连绵不停,时不时一颗炮弹就飞了过来,直接撞进了旁边的民房之中。
这一幕惊得秦戎帅还以为自己到了战场一般,眼看着周围一片狼藉。
被击中的衡宇破损泰半,或是就地坍塌,不时有民众被误伤,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哀嚎声响成一片。
川浙两军打得火热,两边越打越起劲,丝毫掉臂忌无辜民众死活。
秦戎帅气的直咬牙,大吼着,“二营长,把你的意大利炮拉上来!给我轰这帮王八蛋!”
训练有素的新军立刻退出了数门大炮,瞄准了两军的中间地带,准备完毕后就是一轮齐射。
双方打的热闹,被这突然泛起的密集火炮吓了一跳。
接着就听见一阵炸雷般的叫声,“打呀!打?的!”
“接着打!带我一个!”
“新军炮队,给我瞄准车阵!”
“戚金!秦邦屏!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要是再不停手,老子把你们两一块轰碎!”
接着,新军将两边团团围住,大有一言不合就围殴的架势。
双方见新军军容严整,人数众多,火枪火炮数不胜数,知道欠好惹,于是两边徐徐停了火。
徐光启听见消息急遽赶了过来,看见火并现场双方死伤各处还炸毁民房无数,面对如此惨状,马上震怒。
将双方将领叫到一起,二话不说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上表朝廷,请示如何发落。
双方都大为不平,认为徐光启是偏袒对方,然后再次吵了起来。
秦戎帅阴着脸带着一百新军火枪兵前来旁听,戚金和秦邦屏突然握手言和,适才还争得面红耳赤,转眼一笑泯恩怨。
将两人教训一通之后,徐光启便把他们哄走了。
秦戎帅皱着眉头,“徐大人,这两边起了龃龉,对之后的作战配合倒霉,是不是让他们留在关内,我带新军去辽东如何?”
徐光启摇了摇头,“川浙两军到了这是万万不行能再退回去的,你要知道此次辽东之战可都有赏银拿,你不让他们去,即是断了他们的财源,到时候闹起来会更难看。”
秦戎帅一听此话便不再提起把川浙两军赶走的事,说了些公务的琐事,以及安置抚恤波及的灾民的章程。
商议完之后,秦戎帅刚回到军营,就有人来陈诉,戚金来了。
戚金一进来便满面东风,和秦戎帅好一阵东拉西扯的攀友爱,过了好一会才说明来意。
这厮也是眼毒,觉察秦戎帅的新军火枪与众差异,便来询问要购置一些。
秦戎帅立即拒绝了,燧发枪这种工具他虽然不行能卖给别人,戚金有些不悦的离开了。
谁知道到了晚上,夜不收赶来陈诉,说新军之中陆续有人遗失了火枪,数目不少,足有十几杆。
秦戎帅马上震怒,这个节骨眼上遗失火枪,他又不是傻子,虽然明白其中猫腻。
将丢失火枪的士兵抓了过来,一阵拷问之后,这些士兵招认他们贪图钱财,以一杆二十两的价钱将火枪卖给了浙兵的军官。
秦戎帅立即命人将私卖火枪的士兵斩首示众,然后清点营中的火器,结果陆续发现有丢失火枪的情况,数量不多,也就四五杆。
但是最严重的是军需库,盘点之后发现丢失了三十多杆火枪,随后追查中牵扯出陆文昭手下的教官。
秦戎帅强忍着怒气把这些人抽了一鞭子,全部踢回京城交给陆文昭处置惩罚。
至此,秦戎帅盘算主意,严肃军纪,离浙兵有多远就离多远。
五月末,朝廷对通州兵乱发了一份公牍,申饬了双方将领,不疼不痒的罚了一年俸禄,然后就敦促他们赶往辽东。
秦戎帅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当先拔营而起,比其他两军早了七天赶到了辽东。
此时的辽东经略是兵部右侍郎熊廷弼,他在积极整顿辽东防务的时候,又要应付朝廷中的弹劾,忙得焦头烂额,明明比徐光启还小五岁,看着比徐光启还苍老。
秦戎帅将朝廷公牍和徐光启书信转交了上去,便自己去找部署好的驻地扎营。
这时秦戎帅发现四周的辽镇戎马看待他们十分冷淡,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随后几天他主抓新军训练,又要筹集种种军辎重,忙得他天昏地暗,这时他越觉察得自己需要一个照料智囊团。
可惜自己手下除了一帮砍人的系统士兵以外,没有什么能用的人才,马上心中焦虑。
这时,夜不收又给自己带来一个消息。
戚金带的浙兵到了,而且他们又与驻防当地的蓟辽兵大打脱手了。
秦戎帅都无语了,这是没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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