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
婆婆丁的种子散在了空中。
与桑却知道它的别称,蒲公英。
蒲公英的花朵,白色的软毛,划过他眼角眉梢后飘向了虚妄的远方。
富贵身后的那棵梧桐树又被风吹动了叶子。
这次他没再行动。
风,似乎就又大了些。
“我就是个傀儡,你也知晓吧。”
与桑却突然说道:“若我说我不仅不会密告你,而且还想和你一起逃走,你会愿意带我一道不?”
“殿下慎言。”
“慎言个屁啊,你就直说信不信吧!”
与桑咄咄逼人地又上前了一大步,而且还不给终于露出其他心情的富贵退后,纤细的手指抓住他就问:“你赶忙的,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了,若被他们看见,我们谁都讨不了好。”
与桑和富贵这会儿离得实在太近。
近到他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她都看得见。
可这人悦目到连血管都非同一般的田地,与桑就有些忍不住无语了。
但他是不是有些过于消瘦了?
被她抓住的那只手腕,就算隔着一层棉衣,她仍觉得有些惊心。
等等,棉衣?
与桑惊讶地低头看,从他脖颈处往里望去,简直看到一件已经不算薄的青蓝棉衣。
可现在连霜降都还不到,这里的天气又偏炎热。
这个时候就穿棉衣……
与桑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富贵挣了两下没挣开,他也就不白艰辛气了。
而他的这一举动,使得他身后的梧桐树似乎瞬间呆滞住,风不吹了,树叶也不晃了。
这可真是个奇怪景象。
但却没人注意。
富贵只抬眸望着与桑,连她的睫毛他都能看清。
眼角有小小的弧度,使她就算不笑也让人觉得温顺。
尽管这都是假象!
究竟一直在被紧紧抓住的手腕可连续在提醒着他呢。
但她的眼睛是真的大,里面甚至映出了她身后那一片仿若蔓延到了天边的琉璃灯的璀璨光华。
这位即将登位的新帝,是真的特别。
富贵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被与桑挡得严严实实的清欢身上。
那明显是一个大宫女。
很普通,普通到容貌没有很出众,也不会武功,甚至另有些咋咋呼呼,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得跳起的模样。
看,现在都还没能回过神来呢。
他实在看不出她的特别。
因此视线最终照旧回到了挡在她前面的与桑身上。
他望着她,总算开口了,“我信。”
与桑兴奋,“那你赶忙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知道。”
“什么?”
声音拉高了不止两档。
“现在只是把工具送出去了,但他们能不能宁静收到还不清楚,等他们收到后还要时间才气确定什么时候开始,到时我才气确切的通知殿下。”
“……”
这话似乎也对。
是她心急了。
就算对方有了布军图,但想立刻攻破行宫照旧困难的。
究竟甲卫军的威名远播,也不是平常之辈。
对方也只胜在宫中有内应,能轻易勘察到布军规模,就算没有多详细,那也是占了天大的先机。
魏闱令恐怕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五指山内居然会被捅穿了一个洞!
与桑深吸一口气,对富珍贵重所在颔首,“那我们说好了,你一有消息就赶忙通知我,我先走了。这是我的大宫女清欢,记着她的模样,消息到时只能递到她一小我私家的手中。”
与桑让开身子,让他看清楚清欢的模样,然后就拉着还一脸懵逼的人撒丫子跑了。
望着那依然毫无形象的拽裙摆的行动。
富贵一时有些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