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能够自主走动之后,她就开始想措施为家里创收。
他们这边是在东北,她的运气也不错,曾经挖到过人参、灵芝这些,但遗憾的是,年头都很少,基本上是一两年的,卖不出什么价钱。
深山老林她也不敢进,究竟有老虎,她去了可能就是给它塞牙缝的。
她又不找死,所以只在边缘挖药材。
让爸妈进城打工,她一直有这个想法,但人小没人权,没人听她的,杜明姝险些抓狂。
去年村里有人外出打工,收获颇丰,过年回来时在村里引起一阵羡慕,不少人都计划今年随着一起出去。
她借着这个时机种种体现明示,以为肯定能乐成。
但照旧她太天真,她奶奶说:“打工的事,你们两个想都不要想,老老实实的待在村里,禁绝出去。”
她大爷和她爸也很配合:“我们知道,妈,你放心。”
还能这样?
没措施,杜明姝撒娇装幼稚,攻略下她爸她妈,她奶奶还能拗的过他们?
结果显而易见,她并不乐成。
她就不明白了,难道有人就喜欢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一辈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干?操这么多心?
因为过的苦,因为贫穷。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没有补丁就已经很不错了,一年到头也做不了一件新衣服。
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肉,每顿饭除了菜照旧菜,吃的眼睛都要绿了。
粮食也要盘算着吃,否则就要饿肚子。
零食什么的更是不存在,偶尔一次都能乐疯了。
一分钱要掰成两瓣儿花,买点工具都要算计来算计去,穷到了一定水平。
这个时候,你说你要是不知道外面正是机缘各处,可能随便做个小买卖都可能会成为万元户,挣上一笔大钱就而已,咸鱼也就咸鱼吧。
天真快乐,漫山遍野的跑,也很幸福。
但知道有时性能改变他们的生活条件,让家人不那么辛苦,不去争取过好日子才是傻子吧?
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
你能想象的到吗,都九十年代末,马上就要进入二十一世纪了,另有地方在用煤油灯!
为什么不用电?
还能是为什么,穷啊,没钱。
是,有的人不想背井离乡,就想待在老家,老老实实的种地,你实在勉强不来也没措施。
可她爸不是啊,他也在八年前离开过家乡出去打工,要否则也不能娶她妈这么好的媳妇儿回来。
曾经出去过的人,难道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横竖她一点也不理解她爸怎么会这样扎脚不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就算是已往许多年的事了,但现在村里也不是没有出去闯荡的人,人家出去一趟就让家里过上了好日子,难道他就不羡慕吗?
这照旧没有手艺的,像她爸这样的手艺人,出路更多,时机也更多,为什么不愿意实验呢?
无论她怎么做,就是不松口。
好气!
“抵家了,回回神。”岳瑞英在发呆的小闺女眼前招招手。
神游天外的杜明姝一抬眼就看见他们家。
一座黑瓦红木门的屋子,围墙由砖瓦和石头垒成,砖外面涂上一层白色的腻子。
听说是他爸外出打工的那一次挣回来的钱盖起来的。
“放我下来。”杜明姝突然板着脸,不让她妈抱。
下地后背着小手,满身低气压的往里面走。
那背影就跟个小老头一样,搞笑的很,岳瑞英噗嗤一下笑了,可笑道:“你爸不在家,去帮你奶奶干活了。”
气势汹汹的小工具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就萎了,口是心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想知道。”
然后就很生气:“还说担忧我去找我,现在人都不见了。”
婴儿肥的脸颊兴起来,像个包子。
“你爸是和我们离开找的,一会儿就回来。”岳瑞英替杜善泽解释。
杜明姝只当没听到,冒充若无其事:“我的麦芽糖在哪?”
“在你们自己那屋,也不知道你哥吃没吃了。”
原来还不着急的人立马跑起来,崩了她一向淡定成熟的人设,迫切火燎的。
不跑不行,好不容易能吃到糖,杜玉元要是敢一小我私家吃了,我今天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一路闯进去,杜明姝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黄棕色的麦芽糖,扁扁的一块,轻飘飘的,基础就没几多。
但她乐的不行,口水快速排泄,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好甜!
就是这么没前程。
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想吃块糖容易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糖了,每吃一口都很珍惜。
“哎,照旧穷啊。”吃着糖杜明姝又开始发散思维。
穷,真的是一件让人很头大的事,要什么没什么,用饭生活全靠天意,想吃点好的,吃口糖都费劲,更别说存款。
一年能存下百来块就很不错了,另有许多人是连一毛钱都不剩,另有欠外债的。
生病都不敢,否则开销就大了去了。
他们村里就只有金三叔一个光脚医生,平时也就看一些小来小去的伤风发烧的病,大病只能去医院。
去医院的花费才多,对他们来说,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现在各人身体好,但真的出了事,没钱就只能干熬着。
他们也没钱上学,现在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学杂费全免的年代。
他们家可是有三个孩子,那是一笔不小的用度,如果读到大学需要的钱更多,就她家现在的情况,呵,能读完初中就不错了。
更况且,他们村还没有学校呢,连个幼儿园都没有。
钱这个工具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它是个好工具。
怎么会有人不想挣大钱呢,时机就在眼前啊,不赶忙抓住时机还在等什么。
不说打拼成为富豪,起码要能保证家庭正常运转,不能到用的时候捉襟见肘。
可惜她爸完全不为所动,还说她小孩子家家的,那么烦琐,不用她费心。
可她急啊,她姐七岁了,村里没有幼儿园,没上过幼儿园就而已,难道连小学也要错过?
要做文盲,做个目不识丁的人照旧咋地?
这必须不能啊。
强烈的紧迫感让杜明姝很着急。
不用她担忧,你倒是自己赶忙的啊,前面有个康庄大道,为什么不走?
但她再怎么想也没用,她爸妈不配合,一切就都是徒劳,轴的很,就是不出去,就是要在家待着。
吃着麦芽糖的杜明姝心烦的不行:“好烦。”
到底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她爸就这么冥顽不化,老骨董一个,这个时代的资深宅男没错了,这么大小我私家了,一点也不想挪窝。
视线一转移,就看着她爸做的雕花柜子,杜明姝颓丧的垮下肩膀,麦芽糖都不香了,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看看那线条,看看那花样,这样的手艺不出去闯一闯,简直暴殄天物。
忍不住又想起今天她爸的五连拒绝。
“等卖了羊,就让你妈给你做新衣服。”
“想认字了?我闺女真厉害,这么小就知道学习,爸爸教你,小时候我和你大伯他们都是你爷爷教的。”
“芭比娃娃?那是什么,让你妈给你缝一个,你妈的手巧。”
“想吃肉还不简朴,今天割一刀做红烧肉怎么样?”
“姝姝是不是嫌爸爸没本事,挣钱少?”
横竖就一个意思,出去打工?不行。
杜明姝已经是豁出去了,忍着羞耻感卖萌歪缠,最后就是以她摔倒为结局。
只要一想,那种挫败感险些要郁闷死她。
这时,晃神的眼睛又定在雕花柜子上,瞬间她就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哼,我就不信了。”杜明姝咬牙。
她爸、她妈都是勤快人,做饭的手艺都还挺好,就算不做餐饮也能做其他,她爸还会木工,她妈做衣服也有模有样。
肯刻苦,有能力,只要踏出去,就是全新的生活。
为了他们的小家,她绝对不能气馁。
可是,该怎么办,她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