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谪仙和熊
曲毓琬和魏卿尘站在草屋前等着丁壮和樵义夫回来。曲毓琬转身审察着魏卿尘,他黑发如瀑,身上的广袖长袍衬得他更如天人。
从山野里走来,他身上竟然没有一丝脏乱,不像自己,衣服上全是土灰。
相比之下,曲毓琬退却了两步。
“天已经亮了,想必没有野兽出没了,我就先告辞了。”曲毓琬向魏卿尘行了个礼,冒充要离开。
魏卿尘漫不经心的审察着眼前的情况,似乎没有听到曲毓琬的话。
曲毓琬一句话说出去,人家一点反映都没有,她尴尬的咳了两声。也学着魏卿尘的样子看着周围。
这里是个缓坡,一路下去后,就是曲毓琬昨天下午出川的那条官道。以前,曲峻原带着曲毓琬进山狩猎,来过这里。
现在,离开魏卿尘回家,就有可能错过他,再见,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这么珍贵的时机,曲毓琬不想放弃。
可是继续留在他身边,总要找个理由吧。
曲毓琬苦思冥想半天,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在魏卿尘看来,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现在各走各的就是了。
犹豫之间,丁壮和樵义夫回来了。
“你们这么快就把他埋了?”曲毓琬不敢相信,以前她看过乡里的老人过世,只是挖坟,就得泰半天,等把人埋下去,怎么也得两个时辰左右才气做好。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这两人就回来了。
“快吗?”丁壮走到曲毓琬身边,双手叉腰问道。
曲毓琬看向魏卿尘。他照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挺快的。”曲毓琬间魏卿尘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恹恹的。
“你怎么还不走,莫非真的看上我家头儿了?哦,另有,你昨晚刺破了我的衣服,你得赔我。”大壮伸起自己的胳膊,腋下的衣服上一个整齐的口子。
“好,你带我回家,我让我二娘给你一套新衣。”曲毓琬看着丁壮的破衣服,终于找到了不离开魏卿尘的理由。
“小女人,你不知道回家的路吗?”樵义夫显然不相信,一个半夜在山上躲过野狼的女子,会不知道回家的路。
“我是被绑来的,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曲毓琬做出一副委屈的心情,还不忘乘隙偷看一眼魏卿尘有没有看自己。
“适才那人,你可认识?”樵义夫问道。
“你说你们埋掉的那位?认识,就是他找的人绑了我,厥后,我又把他绑了。”
“我说你这小女人,人不大,心倒是狠,你把他绑去喂了狼,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丁壮昨晚可是见识过曲毓琬那招招致命的狠辣的。
“不是,我没有。”曲毓琬怕魏卿尘误会自己是个心狠手辣漠不关心的人,急遽向他们解释。
“我昨晚把他绑了之后,他以为我要杀他,就吓尿了,我嫌他脏,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就把他拖出去了。
等狼来的时候,我想打开门把他拖进来的,可是我刚一开门,一匹狼就扑了过来,吓得我赶忙关上了门,否则,现在还得麻烦你们也把我一起埋了呢。”
魏卿尘侧目看向草屋的木门,确实充满了新鲜的划痕,看来这小女人没有说谎。
“哦,原来如此,那他为什么要绑你?你昨晚又为什么要杀我?”丁壮看起来憨憨厚厚的,谁知道他是个话痨。
“你们拍门时,我睡着了,我以为,以为你们是熊。”曲毓琬真忏悔说出了这句话,眼前的魏卿尘谪仙一般的美男子,怎么会是熊呢。
“你们拍门的声音,和熊拍树干一摸一样的。”曲毓琬解释道。
“哈哈哈!”丁壮大笑起来,“你看看,看看,有我们头儿这么悦目的熊吗?头儿,她说我们是熊。”
樵义夫满脸黑线,“丁壮,别说了。”
魏卿尘瞪了丁壮一眼,丁壮马上闭嘴了。
魏卿尘迈开长腿向山下走去,曲毓琬马上小跑着跟上去。
广袖长袍洒脱飘逸,墨发三千随风摇曳,只是这么一个背影,足够颠倒众生。
“樵义夫,你信不信,这小女人看上咱们将进军了?”落在后面的丁壮凑近樵义夫,八卦道。
“你少说两句能死?”樵义夫一肘子捅开丁壮,追着魏卿尘大步走去。
到了山下,樵义夫走到曲毓琬跟前,“女人,现在宁静了,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能护送女人回家,先走一步了。”
“可是,他的衣服,衣服不用赔了吗?我家里在这里不远,到我家换件新衣服再走吧。”曲毓琬就怕他们丢下自己。
“不用了,他穿什么无所谓的。”樵义夫坚持要离开。
丁壮虽然话痨,但此时有要事在身,也不敢再玩笑。
“好吧,那,再会。”曲毓琬说完,站在原地没动。
魏卿尘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曲毓琬马上心乱如麻,失落极了。
等他们走出去百米开外,曲毓琬开始随着他们走。也不是故意随着,只是他们走去的偏向,和曲毓琬回家的路是同一偏向。
曲毓琬一路随着他们,发现他们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就不走了。似乎是站在大门外商量着什么。
“他们到我家做什么?难道,魏卿尘来找我了?差池,他在昨晚之前应该不认识我。”曲毓琬站在石桥后面,看那几小我私家究竟要干什么。
“将军,那个小女人一直随着咱们,她不会是谁派来的探子吧?”樵义夫问魏卿尘。
“你见过这么笨的探子?再说,人家在我们之前就到这里了。”丁壮不相信曲毓琬那样的小女人,能是探子。
魏卿尘朝石桥的偏向一瞥,“这丫头,是有点奇怪。”
“半夜被人绑了,又把人反绑了,一见我们就杀气十足,还知道将军的名讳,是奇怪。”丁壮对魏卿尘的话,做出了一番分析。
“那现在,我们还要进去吗将军?”樵义夫盯着石桥的偏向,曲毓琬还在那里,不向前走,也不离开,躲在桥后看着他们。
“进去。”魏卿尘向石桥的偏向扫了一眼,叫樵义夫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