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露出一脸疑惑,“元皓意欲作甚?”
赤霄口气也不善起来:“你最好别乱来!”
田风带着笑意开口:“敢问王老,如今这雒阳城中有那边是阉宦进不得的?”
“廷尉狱?”王超摇摇头,“元皓是说太学?”
田风低头,廷尉狱肯定不合适,太学……自己也算是太学出来的,那就太学吧。
总之他是不行能留在家中等对手上门的,自己的声望还没刷起来就先掉一波,那是绝对不行能接受的。
他笑着颔首,“不错,还请王老送丰去太学。”说完弯腰抬手敬重施礼。
王超落在悬案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这倒一ㄇ一个措施,虽然可以避过阉宦,但淳于琼定然不会放过当众羞辱你的时机。”
“丰,是一个讲原理的人。”田风轻笑。
“好,那老夫明早送你去太学,元皓早点休息。”老人家起身,抬头阔步大笑离去。
月夜当空,此时心中想着田丰的虽然不会只有王超一人。
袁氏府邸,花园凉亭。
袁绍、许攸、逄纪三人围坐亭间,里面铺着瓜果和酒水。
许攸抚须轻笑,“本初貌似对那田元皓颇为满意。”
袁绍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此子剑眉星目,鼻如悬胆,长身玉立,再加上才思敏捷,不愧是年轻翘楚,颇有绍当年风范,虽然略差一筹。”
许攸和逄纪的心情同时僵硬了一下。
“本初莫要说笑。”逄纪嘴角抽动了一下。
“绍并未说笑啊,敢激子远对赌,可谓有胆;改动元图釜底抽薪之计,可谓有识;请我们为其宣扬明君之论,又懂借势;如何当不得年轻翘楚?”
逄纪正要开口却被许攸插了一嘴,“田丰自幼丧亲守丧,丧期事后仍笑不露齿,因此为乡邻所器重,厥后才得以举茂才来雒阳。简直与本初当年六年服丧相得益彰。”
逄纪看了一眼许攸,犹豫了一下照旧继续说道:“可是他四处树敌,而且行事狠辣,虽有朴直之名,但恐难成大事。”
许攸和袁绍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逄纪吸了口气,“本初、子远,纪并非妄言。”
“此子才智确实特殊,但你们可曾想过,他本是那韩文节亲自选入御史台的人,可如今御史台上下为何未曾有人为他出头?”
“而且其先是脚踢悬案哗众取宠,继而借酒醉恶语伤人,城府不足,做作有余,实在不为纪……所喜!”
袁绍放下酒杯,起身走向亭边背对二人,负手而立望着夜空。
“他究竟年少,火候不够有些故作姿态,但如果他认真点水不漏,绍又如何敢用?他有个‘无礼之徒’的名号未尝不是好事。”
“至于韩馥,”他“呵呵”笑了一下,转身看向逄纪,“此人执掌御史台,虽然希望手中的刀剑够尖锐,但那刀剑太过尖锐,恐怕伤到自己的时候……”
“他韩文节握不住的刀剑,绍……也握不住吗?”
逄纪不再作声,低头饮酒。
许攸起身上前与袁绍并肩,“那攸明日便去宣扬明君之论,不外不知他能不能顶得住阉宦的压力,况且何屠夫听闻此事必会不悦。”
袁绍低头想了一下,“既然帮就帮到底,明君之论我亲自去传,何屠夫则不足为虑。”
“他一心想进世家的圈子对绍言听计从,只需和他说这是我故意为之,让十常侍对他放松警惕,同时又能以自污来取悦陛下,他定不会有怨言。”
“需要考虑陛下那边的反映吗?”逄纪抬头询问。
袁绍摇摇头:“陛下时日无多,而三脉早已开始结构。他如今想通过立嗣掀起一些波涛,也改变不了大局了。”
“你们二人,划分盯好田元皓和那二位。”
袁绍看着逄纪皱着眉头,抿了下嘴唇道:“绍担忧田元皓身边那个客卿会教他囤积居奇,至于那两位,就不用我多说了。”
逄纪起身,“此子年少倒不用担忧会被诸田抬出来争人脉魁首,但如果他想转投他人,纪一定先下手为强。”
“小小年纪心狠手辣,不能为己所用便留他不得。”他一脸慎重。
“那攸便去盯着袁公路和曹孟德二人好了。”
“有劳元图,有劳子远。”
三人揖礼作别。
第二日,王超送田丰到太学,便先行一步前往士林。
田丰返回太学,打着返乡前故地重游造访师长聆听教诲的名号。
曾经教授过他的老师要么云游他处,要么去职返乡,偌大一个太学只有一帮不相熟的教习。
据说另有一位大佬在此静休,顺带指点学生,不外田风无缘相见。
不外一帮学弟倒是佣簇着造访田丰,听他讲述怒骂和痛殴阉贼的故事。
田风开始还乐在其中,不外随着田丰原来的太学同窗风闻而来,他应付不及索性躲去书楼,以学习的名义图个清静。
一连数日,田风所言明君之论徐徐传开,学弟们又一窝蜂地跑去找田丰辩说。
他无奈之下只好躲去厨房,帮着厨子干点活,顺便看他们煮饭菜。
一群学弟嚷着“君子远庖厨”一哄而散,不再打扰田丰,终于让他清静了下来。
他到是一天到晚劈柴烧火乐在其中。
这天晚上,厨房突然来了一个身穿布衣的鹤发老者,他随意招招手,一群厨子帮工全部退下。
“这是尚书卢植,卢子干,地脉南华的二门生,小心应付。”赤霄提醒道。
田风原来想躲,突然意识到身为侍御史的田丰不行能不认识当朝尚书,便迅速上前见礼:“钜鹿田丰,参见尚书大人。”
“元皓,何以流连庖厨?可知君子远庖厨?”卢植虽然出言责问,但样子看起来平易近人,如果不知他的身份,会误以为邻家老者。
田流行完礼,低头继续手里的行动,拿着两条洗好的胡萝卜慢慢削皮。
“大人明知故问了,丰,可是来此躲灾的。”
“君子远庖厨,是教君子仁德,不杀生,我这吃得是素。”他笑着递上一根削好的胡萝卜。
卢植接过胡萝卜并没有吃,而是拿在手中,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昨日不知何人叫厨子宰杀猪肉实验味道。”
田风正准备往嘴里塞胡萝卜,闻言停下行动心情一囧。
昨天他见太学养了不少黑猪,可是各人都不吃,只是拿来产肥。
他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威逼利诱怂恿厨子宰了一头,结果那肉又腥又臊又酸。基础难以下咽。
想不到这事居然被卢植知道了,难道他专门为此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