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风笑着开口:“淳于琼敢分庭抗礼,怕是身后也有世家支持,但眼下局势,兵权才是要害。”
他看到三人颔首,继续道:“敢问西园八校除去上将军蹇硕、本初兄和淳于琼,其他五人支持谁?”
袁绍轻轻开口:“典军校尉曹操是我的人,左校尉夏牟是他的人,其他三人中立。”
田风心塞了一下,继续问道:“中立三人暗地里又支持谁?”
袁绍这次没有立即回覆,而是看着田丰,心情却越来越精彩。
“下军校尉鲍鸿和助军右校尉冯芳明面是何上将军的人,实际是我的人。”
他突然笑了起来:“助军左校尉赵融衔命黑暗支持淳于琼。”
“衔命?”有点意思。“所以西园七校尉他只有两支军队,他自以为有三支?”田风随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不妨做一场戏,本初兄找个事由开罪鲍鸿、冯芳,然后让赵融引他们去淳于琼那。”
“投其所好然后釜底抽薪吗?”逄纪有些失望,“我们已经在做了,赵融一人足矣。”
“元图兄厉害。”田风先夸了一句,“不外,丰所图不仅仅是釜底抽薪,或者说要抽得更多。”
田风转向袁绍:“赵融只能让他自以为更胜本初兄一筹,但本初兄的声望非他可比。”
“今日所见,他也只敢拿丰来作法,并没有勇气直面本初兄。”
“可见他照旧明白克制的。再者其他几人并未亮相支持他,难道他就没有记挂吗?”
田风笑得很悦目,转向逄纪:“既然投其所好,为什么不投多一点呢?”
“他现在无非想在风头上压过本初兄,那不妨满足他的愿望。”
“当鲍鸿、冯芳亮相,他一定大喜过望,这个分量才足以冲昏他的头脑。”
许攸抚须笑道:“莫非元皓另有后手?”
“被子远兄一眼看破,丰内疚。”田风露出内疚的笑容:“如今连番灾祸战乱,想必军中饮食也不会宽裕。”
“如果,鲍鸿、冯芳二人的军士人给家足,然后时不时请淳于琼和夏牟麾下的军士……”
袁绍轻轻颔首,转向逄纪,“元图,元皓此计如何?你想断的是淳于琼的臂膀,元皓断的可是他的基本。”
逄纪向田丰揖礼,“纪不如元皓,此前也想过谋划淳于琼、夏牟二人但不得法。”
“元皓此计足够隐蔽,若淳于琼察觉,恐怕也无力回天,究竟当下局势,时间并不多了。”
田风慌忙上前扶住逄纪:“元图兄不行,小弟当不得。”
“若非元图兄的战略,丰也无计可施,兄长珠玉在前,又奠基了好基础。”
袁绍招呼许攸重新倒酒,然后端着酒打断田丰二人的相互吹嘘。
他的心情相当不错,虽然没有招揽到田丰,但也不虚此行,他的目的算是到达了。
“元皓,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哥哥开口,绍一定不负所托。”
田风从袁绍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谢过本初兄,小弟倒还真有事相求。”
虽然坑了淳于琼,但他的取剑的目的还没有到达。
“但说无妨。”袁绍干完酒看向田丰的目光甚至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
“本初兄可否在雒阳宣扬一下元皓之前关于陛下的推测?”田风笑着请求。
“明君之论?”袁绍愣了一下。
“元皓之意?”许攸一手抚须一手把玩酒杯。
“一则,丰只是推测尚不能确定,如果道破可以看看陛下的反映,对本初兄接下来的行事几多有些资助。”
田风露出一丝欠美意思的笑容,“二则,丰来雒阳两年有余,尚无缘一睹天颜……”
“元皓果真少年心性!”袁绍哈哈大笑。
逄纪却又皱起眉头,“若陛下并非明君,元皓不怕?”
许攸抚须颔首,“或者那些事陛下只是灵光一现,如今被元皓看破再宣扬开来,难免不会恼羞成怒。”
“丰愿一试。”田风看到袁绍有些犹豫,“如果之前的昏聩是故意为之,如今陛下时日无多灾道不想搏个好名声?”
袁绍点颔首,“好,此事交给为兄去办,元皓在家中静候佳音便可。”
他转头向门外望了一眼:“天色已晚,待董仲颖一事有了结果,我们再来叨扰。”
田风看向许攸,笑道:“好,岂论对赌结果如何,丰自当备好酒席恭候三位兄长!”
他一路送袁绍三人出门,回屋的时候,法式极慢。
“你真有掌握借此时机进宫?”赤霄问道。
田风摇摇头,“试一试又何妨?不行的话再想此外措施。”
“不外,如果进宫封赏的话,未必不能灼烁正大拿到剑。”赤霄似乎很满意田风的体现,“你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田风苦笑了一下,“我的命运,只能我自己掌握。”
他加速了脚步,“眼下另有一关要过。”
此时的王超已经走出屏风后面,跪坐在堂上,盯着田风之前的位置发呆。
他愈发重视此子。
至少他在同样年少的时候做不到田风这般。
原本是想着同出一脉随手推他一把,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现在看来似乎更值得支付多一些。
不外,在此之前还要看他会如何选择。
田家仆从点亮了灯火,田风才重新回到正堂。
“刚刚丰所为,不知王老可否满意?”田风对着王超行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来。
王超端起悬肮亓茶汤,轻轻吹散那些茶果真后抿了一口。
放下茶碗才慢慢作声:“对赌一事可见元皓才智特殊,不外明君之论在老夫看来有些马虎了。”
“王老请说。”田风笑着面对。
“此举虽然对元皓的声望抬升大有裨益,但所冒的风险有些得不偿失。”王超慢慢品茶。
田风笑了一下,他的目的并非刷声望,不外赤霄的事未便与外人道,王老误会便误会吧。
王超看到田风不以为然的样子,叹了口气。
“元皓只考虑了陛下的反映,可曾想过阉人会怎么想?你没想到,难道那袁本初也想不到吗?他又为何不说?”
一连三问,让田风愣在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