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颔首,不再迟疑,在小月的资助下就伏在了萧乾的背上。
在碰触到他后背的时候,她明显的感受到他满身骤然变得僵硬。
不外她并没有多想,萧乾即便再怎么精明能干也不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很有可能还从没如此接近过一个女子。
所以,他这样的反映也很正常。
不外几步路程他们就到达了街劈面的那间药铺。
从敞开的大门里望已往,那位头发花白,衣着破旧的医生正端坐在左侧那张方桌后面。
其脸色木然,除了略显憔悴之外和普通人看着没什么两样。
那个童子反倒站在条形桌后面,一本正经的在研磨药材。
此时,恰好铺子里并没有其他病人上门。
见他们上门,医生岿然不动,倒是童子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您这是怎么了?”他审察着苏千晓问。
“我们家小姐在你们街劈面不小心崴了脚。”小月抢先答道。
没能在苏千晓过来药铺这件事上帮上忙,她到现在另有些自责,所以此时就积极了不少。
“崴脚了啊。”童子摸了摸下巴,考虑了一下,蹬蹬蹬跑到方桌那里:“师父,这位小姐崴了脚。”
小月不由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还用你再说一遍啊,你师父又不是聋子。
但苏千晓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医生,没有一丝不耐。
好半晌后,那方桌后的人才抬了抬眼,目光往这边扫了扫。
“我这铺子小,药材不多,怕延长你这治疗,不如你们照旧到别家去吧,出门右拐,不到一里地就有个大医馆。”
他虽然没有明确说不给治,但是这副托辞也到达了同样的效果。
童子一副见责不怪的样子,只略显歉意的笑了下就做出送客的手势。
苏千晓默了默,这几日的视察下来,她已经对这人的接诊气势派头了解了个或许。
这人应该是只接诊穷苦人,对于有钱人都不怎么待见。
这三日里她已经见过好几起有钱人刚进门就一脸不兴奋往外走的情形了。
再配合她上一世所存的影象,她越发的笃定了这点。
但是,她既然敢来,那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于是,她松开手,从萧乾的背上直接滑落下来。
右脚触地的瞬间,她疼的脸都白了。
“医生,求您行行好,我这现在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您就给我看看,随便开点药,只要能先止住疼就行,我转头再去别家看。”
她忍着疼向那人鞠了一躬。
“小姐,你慢点。”小月没料到苏千晓会这么直接跳下来,赶忙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可以借力靠在自己身上。
倒是萧乾,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屋里寂静无声,那人不说话,看起来不为所动,并不计划为她破例。
苏千晓沉吟片刻,转头看身边的丫头:“小月,既如此,那咱们就去别家看吧。”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肃了肃颜色,嘱咐道:“只是咱们回府后你切莫告诉老爷夫人我这今日所受的苦楚,免得他们担忧。”
正说着话,她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额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真的是在忍着十分的疼痛。
“好的,小姐,我不说,”小月忍不住抹了抹脸,话语间已经带了哭腔:“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你疼成这样,他们肯定也受不了,平日里你只是磕破点皮他们都大叫小叫的。”
人家不愿接诊,他们就准备往外走,萧乾也走了过来,作势就要重新蹲下来驮苏千晓。
苏千晓的右手撑在小月的胳膊上,单脚跳了一下,摆好了姿势。
看来此法行不通,只能转头再想此外措施了。
相比于脚上的疼痛,现在她的心里越发的沮丧。
这人还真是块儿难啃的硬骨头啊。
不外,她绝不会放弃的,措施都是人想的,她一定能想到其他的措施来接近这人。
心里盘算了主意,她不再患得患失,眸光又清亮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那医生突然开口了,声音降低:“而已,你坐下吧,我给你看看。”
她马上扭过头来,但医生脸色木然,看不出与适才有什么差异。
倒是童子显得有些惊讶,他眼睛转了转,但却没有说话。
“小姐,我扶你已往坐下。”小月赶忙变换偏向,扶着她往那方桌劈面的凳子走。
苏千晓点颔首,手撑在小月的胳膊上,单脚跳着走已往坐下了。
这刚一坐好她就心中一动,凭据她上一世的影象和这几日的视察,劈面这人应该一个时辰前才被酒馆的人给架回来吧。
但是,现在,他不仅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酒气,形容举止也基础没有醉汉该有的样子。
适才离得远,她没有看得太清楚,但现在只隔着一张方桌,她明白留意到他的眼神还很清澈。
看来这人果真如传言所说,虽然成日里恨不得泡在酒坛里,但是却并没有真正的酒醉过。
或者说,他有措施即便上一刻还在酒醉,但下一刻就完全清醒过来。
她一坐下,劈面的医生就站起身两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了。
“需要除去鞋袜吗?”她自然而然的问。
小月也赶忙蹲下去,准备待医生一声令下后就动手。
萧乾却扭头看向了别处,女子的玉足哪是旁人随便能看的?
他一不是苏千晓的亲属,二不是医生,自然需要避嫌一二。
哪知他刚扭过头,就听那边医生道:“不用。”
他赶忙看已往,就见医生只是握着苏千晓受伤的脚踝轻轻捏了几下就重新站了起来回到了桌子那边的座位上。
他坐下后就扯过来一张纸开始开药方,不外写了两三行字就搁了笔,敲了桌子叫童子:“小木。”
站在一旁的童子赶忙走已往拿起药方,看也没看的直接就走到条形桌后面去抓药。
“医生,我家小姐这伤到底如何了啊?”
小月忙开口询问,这医生好生奇怪,刚开始不愿接诊也就算了。
既接了诊瞧了病怎么也不给病人或者眷属说一说病情啥的。
真是一点也不,她仔细想了想,嗯,一点也不专业。
那人的神色照旧淡淡,连眼皮都懒得掀一掀,闻言只道:“没有大事,回家后先用冷毛巾敷一敷,之后将药熬成糊状,敷上几日也就好了。”
他这声音不仅四平八稳的,而且听上去十分的冷淡,让人很不舒服。
小月的眉毛拧了拧,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