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凶！
亨利原本迷茫的眼睛徐徐睁大，瞪的险些能塞下一个铜铃。他张大嘴巴，像是被咬到了舌头，怪叫道：“你们乱说八道！你们怎么能凭空辱人清白！我要报警！我要去警署局！你们放开我！”
瘦弱的亨利像是一只掉入了油锅的虫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杰森尼和汉特早就预料到会这样，用被麻油浸泡过的糙绳将他紧紧捆在椅子上，令他转动不得。
“活该！你们放开我！杰森尼，你疯了吗？”亨利咆哮着，他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已经受到了威胁。
“‘熏肉火腿’在哪里？”杰森尼的声音森冷，他抓起猎枪，将枪管狠狠的捅进了亨利的嘴巴中。只要他动动手指，对方的脑袋就会如同从高空落地的西瓜，‘啪’的一声被摔的破坏。
虽然杰森尼并不想真正的杀人——这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至少警署局就不会放过他。但他也不想让这个偷走了食物的人逍遥自在，至少也要狠狠的警告他一下。
而汉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这个年轻的、骨子中携带着暴力因子的家伙甚至真的想杀掉亨利，他讨厌盗贼，更讨厌偷了自己物品的盗贼。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在犯罪！如果警署局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立誓！”亨利没什么能拿得脱手的，只能利用警署局来对二人施加压力，但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汉特徐徐伏下身子，用带着海咸味的手狠狠的拍了两下亨利的脸蛋，狞笑：“你觉得如果我们担忧警署局的视察，还会这么对你吗？”
“而且你不要忘记，你只是个可恶的‘盗贼’，‘盗贼’不在‘公民’的领域之内，你确定警署局会呵护一个肮脏的家伙？”
亨利面色煞白，连忙摇头高声说：“你们的‘熏肉火腿’不是我偷的，我立誓，我立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被丢进‘人鱼池’中，被吃的干洁净净，连骨头渣都不留下！死后还要下地狱，遭到恶鬼的处罚！”
被丢进‘人鱼池’中，这是个很狠毒的誓言，对于他们这种信奉‘神明上帝’与‘因果报应’的人来说，毒誓是不能随便发的。
听到亨利居然发了这么严重的誓言，都愣了一下。杰森尼与汉特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
“可我们的火腿简直失踪了。”杰森尼沉声，他倒不是执着于一只‘熏肉火腿’，事实上他和汉特看待朋友都是大方阔绰的人，否则也不会购置这么多物品来援助‘迈克’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穷鬼。
但杰森尼骨子中是个充满了‘规则性’的人，容忍不了别人以肮脏下作的手段获取物品，尤其还和他本人有关，这才是让他发怒的主要原因。
“也许是被耗子叼走了？或者是别人？总之不是我！我是无辜的！”亨利声音中已经有了些恳求的意味：“请你们放过我！我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
“也许真的不是他做的。”正在这时，姜然轻声摇头道，他也不认为亨利是盗贼，因为他刚刚无意中看到了‘真凶’。
正在二人对亨利进行‘正义审判’的时候，姜然亲眼目睹了真凶的长相。
一只毛发发亮、身材臃肿的大耗子，它穿越姜然眼前的时候，爪子中还捧着一个圆球。
虽然心中不能确定，但这个‘天生盗贼’的作案率至少要比亨利高多了。
杰森尼和汉特将目光投了过来，亨利冲着姜然笑了笑，满脸谢谢，就差给姜然跪下磕头了。
“迈克，你是怎么知道的？”汉特问，他虽然脾气急躁，但看待姜然的态度却很好，姜然推测这或许和自己独具匠心、人畜无害的长相有关。
姜然指了指破旧桌下与地板的结合处，那里有一条手腕粗细的黑洞，也是耗子盘踞的窝点。
“里面有一只大黑耗子，也许你们的熏肉火腿就是被这个家伙给偷走了。”
在贫瘠的‘摩尔根帝国’，电力是很稀有的能源。除去那些‘达官显贵’的修建中能肆无忌惮的使用电力，也只有‘高尚女性’们能缴纳的起‘电费’。
至于杰森尼和汉特这种租住在‘工人公寓’中的打工仔，对电力的使用完全处在‘理想级’中——即理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够用上。
至少在这栋破旧的工人公寓中，拥有‘电器’的，就只有居住在一层的房东太太而已。
而普通男性公民们能使用用来照明的物品，多数是‘鱼油灯’。
在这个以‘渔业’为基业的国家，鱼油并不值钱。虽然，鱼油灯也并不算亮。
这也是杰森尼和汉特没有视察到这个被大耗子新凿出来的大洞的原因之一——它一直都处在阴影中。
“噢我的天哪，这里什么时候有个大洞？它简直比我张开的嘴还要大，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善于整理卫生的杰森尼叫道，还特意张开嘴巴与黑洞比了比巨细。
“我也是。”汉特面色凝重，它徐徐伏下身子，将其中一盏燃着的鱼油灯放在洞口，借助着灼烁向里面看去，依旧深不见底，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汉特站起身，对着杰森尼摇头：“想要探清里面，就必须要将这个大桌子给挪走。”
杰森尼急于弄清熏肉火腿的下落，连忙颔首，示意自己和汉特站在桌子的两边，配合发力将桌子移走。姜然想要资助，但被杰森尼给制止了：“我们很强壮，完全可以完成这项任务。”
既然杰森尼都这么说了，姜然自然乐的省去一份力气。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躯体弱的可怜。
二人协力将桌子挪开后，鱼油灯带来的灼烁洒在了原本黑洞的位置。果真，可以看到有一只拳头巨细的物种在蠕动，甚至还发出‘叽叽’的叫声。
汉特将鱼油灯拿的近些，果真是只大黑耗子。这只耗子明显很畏惧灼烁，当鱼油灯靠近的时候，它将身体缩成一团。而在它身体旁边，居然另有着半截食物！
赫然是杰森尼他们丢失的‘熏肉火腿’！
“果真是这只活该的耗子偷走的！我的上帝，糟蹋了这么好的食物！我要拍死你！”汉特怒从心起，抓过角落中的板子就要砸下去。
“叽叽！”
大黑耗子见到木板即将砸过来，不躲不闪，居然还用背部向上顶了顶！
杰森尼发现了这个细节，连忙让汉特住手，汉特不解：“嘿伙计，它偷了我们的食物！”
“这只耗子似乎有些离奇。”敏锐的姜然也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
已经被‘洗清冤屈’的亨利将头凑了过来，用手抓住大黑耗子的尾巴，将它给掂了起来。大黑耗子想要挣脱，但逃不掉，只能发出难听逆耳的‘叽叽’声。
“居然...居然是个老鼠窝！”
汉特惊呆了，因为在这只大黑耗子的身下，居然另有着七八只小耗子！
这些耗子很明显是生下不久，连毛都没有长齐，稀稀疏疏的，像是得了脱毛症。找不到‘妈妈’后，它们乱作一团，拱在一起。
“怪不得这只活该的耗子刚刚不躲...原来是想要掩护这些小耗子！”
想通了这一点的众人有些缄默沉静，只有姜然内心毫无颠簸。
做为一个杀手，什么名局面没有见过？岂会被一只小小耗子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