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柳暗花明

　　莫雨尘看着逐渐远去的天宫，紫虹已经消失不见了，但莫雨尘的耳边却依稀可以听到紫虹零零碎碎的召唤：“雨尘，快走！”

　　那声音听来认真是撕心裂肺，莫雨尘心里马上大痛。好不容易将紫虹从凌云宫救出，出了一重天，想不到天界诸神，各路神仙竟齐齐杀来，万般阻挡。

　　之前听天帝所言，师父偷盗了阳极镜，难道他真的计划去复生那个未曾谋面的师娘？也不知那本天书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不外事已至此，师父定被天界众仙擒住，紫虹应该也被押回天宫了。身边众人皆是虚弱无比，莫雨尘自己也被秉烛天神拍了一杆，四肢百骸犹如断裂一般，剧痛难忍。

　　耳边风声呼呼，黑无涯紧皱眉头，原来计划的挺好。北曲子和玉横去拿阳极镜，而天界众神中，只有辰明能感应到阳极镜，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是何人盗走了阳极镜。

　　依天庭的行事气势派头，向来目中无人，肯定只会派遣辰明一人前去视察。黑无涯自己则在六重天引墨衡前来，疏散主力。

　　待得辰明败下阵来，或者四鬼道人登上九重天，就由玉横他们拖住辰明，北曲子单独前往无望之渊后，剩下的人就全部退却，在人间期待北曲子的消息，那么事情就大功告成。

　　但他们却未料到天帝知道阳极镜被盗后，竟会亲自出头，黑无涯百思不得其解。

　　天帝坐镇九重天，就算是百年前，北曲子大闹天界，千万修道人和无数妖灵飞上九重天，天帝也是未曾踏出灵霄殿半步。想不到今日竟会为了阳极镜，屈尊亲自下到一重天大门。

　　黑无涯轻叹一声，这可真是栽了跟头！黑无涯看了看身受重伤的玉横和莫雨尘，道：“我们先到昆仑山，再从长计议吧！”几人飞速朝昆仑山飞去。

　　天界，九重天，灵霄殿。漫天诸神，各路神仙分列两旁，紫虹跪在大殿正中，旁边站着司法天神和诸位执法官。

　　天帝捋了捋长须道：“紫虹，你私动凡心，你可知罪？”

　　紫虹低头，不敢看向旁边的墨衡和赤炎，道：“小仙知罪。”

　　天帝看向下方的墨衡问道：“若依天条论处，司法真神，你可知怎么判？”

　　墨衡心中雪亮，急遽半跪下身，赤炎等执法官见状，也是齐齐跪下。墨衡道：“天帝息怒，紫虹列入仙班不外百年，年少无知，此番动情，全因莫雨尘一人而起。还望陛下看在小神面上，饶她一次，我等回去定会好好教导。”

　　天帝轻哼一声，略有愠怒道：“饶她？之前，你司法真神和赤炎难玄门导的还不够吗？”听得此话，墨衡心里一沉，不敢言语。

　　天帝瞥了一眼紫虹，又道：“她早已情根深种，恐怕不是好好教导，就能好的！”

　　天帝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道：“你司法真神一向不是秉公服务，铁面无私吗？这数千年来，犯下滔天罪过的仙神，哪个不是除去仙籍，被你打入无望之渊？今日，你司法殿的执法官，知法犯罪，你反倒护起短来了！”

　　墨衡低下头，眉毛紧蹙，不知道该怎么办。天帝道：“若不处置紫虹，我天界天条，你又想置于何地？！紫虹沦落至此，你司法真神也是难辞其咎！”

　　天帝看向墨衡，一字一顿道：“马上起，除去紫虹仙籍，打入无望之渊！”

　　墨衡猛然抬头，看到天帝不容盘旋余地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似是如释负重的紫虹。赤炎等人也是紧皱眉头，徐徐闭上眼睛。

　　现在天界众仙在旁，注视着几人，墨衡只得抱拳领命。

　　墨衡徐徐站起，真气鼓舞，手掌一挥，半空金光闪烁，快速划过无数个名字，最后定在紫虹二字。

　　墨衡手掌翻转，浮现一只金笔，慢慢抬起，握笔的手掌竟微微发抖。赤炎等人心里虽是惆怅，但也无可奈何，低头不再多看。

　　众目睽睽之下，墨衡看了一眼紫虹，轻叹一声，语气吐露出无尽的无奈，金笔划过一道金光，紫虹二字就此消散。

　　紫虹心里无一丝怨言，自己本就该受如此责罚，司法天神和赤炎等执法官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百年来，他们都是如此照顾自己，紫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纵然被打入无望之渊，也是今生无憾，只是莫雨尘可千万不要伤心了。

　　想到莫雨尘，紫虹心里登时大痛，要是那时自己再决绝些，不去下界与他晤面，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冒犯天条，被囚在凌云宫，也不会让他千里迢迢，打上天宫，最后一无所有，负伤而去。

　　紫虹心中愧疚，默念道：莫郎，今生今世，愿你在下界一切安好。

　　随着空中两个金字的消散，紫虹身体飘出一缕紫光，真气随之空无，扑倒在地，与凡人无异。

　　天帝道：“司法真神，你的失职之罪暂且岂论，先去审问北曲子，把他盗走的阳极镜给我拿回来！五德星君可撑不了几多时间。至于黑无涯等人，暂且不用理会，等你将此事处置惩罚好了再说。”墨衡拱手领命，众仙退去。

　　九重天，无望之渊。众多天兵天将齐聚于此，各仙官纷纷监刑。

　　紫虹缓慢地走在前方，墨衡和赤炎等诸位执法官紧随其后。路很短，可墨衡等人却感受走了好长时间，一路无人说话。

　　赤炎心里很不是滋味，紫虹和自己才相处了短短百年，一直把她看成自己妹妹一般看待，可如今竟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入无望之渊。

　　前方无穷无尽尽是深渊，黑雾红光彷徨，隐隐可听到无数凄厉的叫声。

　　走到路的尽头，紫虹停下身来。微风轻拂，衣裙飘荡，紫虹回眸一笑，微微施礼，道：“多谢天神，多谢你们。”

　　墨衡也不言语，赤炎等人低头不再看她。墨衡手掐印诀，默念咒语，无望之渊里面伸出来几条铁链，将紫虹手脚束缚，拖下无望之渊。

　　六重天，凌云宫。北曲子被绑在铁柱上，周遭雷电长鞭齐齐射来，北曲子的脸上没有一丝心情。

　　墨衡冷冷地问道：“阳极镜在哪？”此前搜遍北曲子的全身，也是未见踪影，但辰明确实是感应到阳极镜就在北曲子身上，但不知为何却是找不到，也不知北曲子用了什么秘法。

　　北曲子轻哼一声，道：“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从我这取走！”

　　墨衡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看来要去请张天师想想措施。大门徐徐合上，雷电长鞭又是齐齐劈在北曲子身上。

　　昆仑山，惠阳殿。莫雨尘和玉横在疗伤，灵儿忙着煎药，黑无涯在大殿转来转去，喃喃道：“九华子也不知道跑哪了，这昆仑山另有没有人管？”

　　黑无涯看向步长风道：“这几日，你先照护着昆仑山的门生，其它的事情我来办。”步长风拱了拱手，看了莫雨尘一眼，出了大殿。

　　莫雨尘道：“我师父被抓到天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可怎么办？”

　　四鬼道人白了一眼，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各人都在这干瞪眼呗！现在天界肯定守卫森严，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早知道你们要跟天界结下梁子，我还不如在地狱修炼个百八十年后再出来，省的司法殿的人又要追杀我！”

　　黑无涯看向莫雨尘和玉横，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疗伤，这几日，我再去天界一趟，打探打探后再做决定。”

　　黑无涯又对四鬼道人道：“你先留在这里，万一天界下来抓人，你还能反抗一番。”四鬼道人轻哼一声，双手斜插，气鼓鼓地坐到地面。

　　看着黑无涯走出大殿，莫雨尘向右看去，瞧见玉横，感受他散发的真气居然如此熟悉，仔细追念，才觉察他就是那次在冥界将自己甩到两大鬼帝面前的鬼面灰衣人。

　　莫雨尘心里顿觉不爽，竟拿自己当挡箭牌，但照旧客气地问道：“左右是？”

　　玉横瞥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四鬼道人道：“他就是你所谓的师娘的年老。”

　　莫雨尘喃喃道：“师娘的年老，我该叫师娘哥照旧……”莫雨尘扭头看到玉横冷冰冰的眼神，马上住嘴，看向别处。

　　六重天，张天师和墨衡从凌云宫出来，张天师道：“北曲子修为极高，应该是将阳极镜疏散在自己的真元里面。所以必须想措施，将它重新炼化出来。我回去想想措施，你且再等几日。”

　　听张天师所言，墨衡心道：那阳极镜至刚至阳，北曲子竟将它散于真元中，也没有被反噬，真是下了血本了。

　　墨衡自然不知道北曲子也将阴极镜散于真元之中，故而才气平安无事。

　　那阳极镜是何物，乃是平衡三界的法器，莫说是北曲子，就算天帝将之散于真元之中，也未必能蒙受得起。

　　墨衡拱手道：“那就劳烦张天师。”墨衡目送他远去，自己看了一眼凌云宫，朝司法殿走去。

　　一个阴暗拐角处，黑无涯看着凌云宫，感受到赤炎和洽几道不弱的真气从里面散发出来，心里盘算，北曲子定在那里面。

　　但是如今凌云宫守卫增强，虽然自己不惧那些执法官，但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北曲子救出来。如今看来，只能先回昆仑山，再做计划。

　　惠阳殿，黑无涯道：“就算我们几个再去一趟天界，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四鬼道人席地而坐，道：“那还愣着干嘛？我看，都扯呼散伙算了，走的越远越好！现在司法殿定然盯上我们几个，等他们腾脱手来，谁知道会不会下界来抓我们。”

　　黑无涯也不理会发牢骚的四鬼道人，突然想到一人，皱了皱眉头，对玉横道：“我看，现在走投无路，不如……”

　　玉横接过话，道：“不如让我父亲走一趟，究竟北曲子是为了救活玉泊。”莫雨尘听到此话，心道：原来师娘叫玉泊。

　　但却又听黑无涯道：“自那件事后，你父亲就恨透了北曲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只是怕会因此触发猫族和修道人的冲突，这数百年来才没有脱手。”

　　玉横道：“但现在也别无他法，眼看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北曲子前去无望之渊。现在若不去说服我父亲，那岂不前功尽弃。”

　　玉横看黑无涯皱着眉头，便站起身来，道：“我去说服我父亲，让他去救北曲子。”

　　黑无涯拉住他道：“不行，以你父亲的脾性，定然不会允许你。”

　　玉横道：“我若是说服不了，那又有谁能说服他。”

　　大殿众人皆不言语，莫雨尘站了起来，道：“我去！”

　　几人看着莫雨尘，黑无涯转眼一想，莫雨尘与百年前那事无一丝联系，又是北曲子的门生，身份比力特殊。若是派他前去，那可最合适不外了。

　　黑无涯点了颔首，问道：“你的伤……”

　　莫雨尘道：“不用担忧，只要能救出我师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黑无涯看向四鬼道人，道：“罗道长，还劳烦你和雨尘去走一趟。”

　　四鬼道人大眼一瞪，气急松弛道：“我才不去呢，那老家伙性格孤僻的很，当年只不外是失手伤了几个猫族子弟，就被他一掌拍的吐血。”

　　四鬼道人离得老远，连连摆手道：“不去不去。”

　　灵儿看着相互推诿的几人，跺了跺脚道：“我跟雨尘哥哥一起去！”

　　黑无涯眼睛一瞪，道：“你去什么去！私自跑到天界，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在这给我老实待着！”

　　黑无涯看着躲的远远的四鬼道人，道：“现在我也必须待在这里，谁知道天界会不会下来抓人。罗道长，你是非去不行。”

　　黑无涯看四鬼道人不答话，又道：“这样，你跟雨尘走一趟，我这有一本妖法，是我六百年前从冥界中帝殿顺手拿走的，事成之后，就给你。”

　　黑无涯手掌翻转，一本古籍浮现而出，妖气缭绕，隐隐有万千恶鬼凄厉惨叫。

　　四鬼道人听得黑无涯言语，又看到那本气质特殊的古籍，眼放光线，跑上前，只见那本书上面写着“拘魂大法”。

　　四鬼道人心生欢喜，想要接过那本古籍，黑无涯又将那本书塞到自己怀里。

　　四鬼道人轻咳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我刚说那都是小事！不就是去猫又山一趟嘛！包在我身上！”

　　四鬼道人拍拍胸脯，拽起莫雨尘就往殿外拉，路过黑无涯时，小声道：“我念书少，你可别骗我，要否则我跟你没完。”

　　黑无涯转头对二人道：“此行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说服他们的族长，路上一切小心！”

　　四鬼道人正了正色，道：“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处，大好时机，若是他不明白珍惜，就即是又一次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女儿。”

　　黑无涯又道：“无论成败，罗道长你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千里传音，给我回复，我们到时候再商议。”四鬼道人点了颔首，便和莫雨尘飞出惠阳殿。

　　七日以后，六重天，凌云宫。张天师看着北曲子头顶的紫金钵。紫金钵徐徐旋转，现在竟将北曲子全身真气照亮。

　　张天师捋了捋髯毛，这几日他翻遍古书，终于找到破解之法，炼制了这紫金钵。

　　张天师看着那逐渐从北曲子体内弥散出来的阳极镜，对墨衡道：“恐怕需要些时日，你严加防范，若有异动，马上通知我。”

　　墨衡拱了拱手，道：“多谢张天师。”墨衡目送他离去后，看向北曲子，道：“待得阳极镜炼出，天帝定会判你重罪。到时候，咱们可能就再也不会晤面了。”

　　北曲子笑了笑，道：“那可要恭喜你，又立了大功一件啊。”墨衡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北曲子抬头看向紫金钵，心里闪过千万念头，又徐徐闭上眼睛。

　　东海，一处深山，云雾缭绕，绵延万里。放眼望去，山谷尽是竹林植被，种种鸟兽彷徨奔走。

　　其中有一座山高耸入云，直插云霄，有山道十八盘，蜿蜒而上，两小我私家影正急速向上航行。

　　莫雨尘看着旁边的山崖，怪石嶙峋，险峻巍峨，脚下的石子落入低谷，许久也未见回声。

　　莫雨尘抬头看看了上面，依旧是望不到顶，道：“这猫又山怎么这么高，那群猫妖都住那么高干嘛？”

　　四鬼道人嘿嘿直笑道：“猫族祖先千万年前即是扎根于此，只因人妖殊途，凡人逐渐增多，猫又山周围也来了不少修道人，他们迫于无奈才迁至山顶，寻凡人基础爬不上去。猫族才得以潜心修炼，一直与世无争。”

　　莫雨尘点了颔首，心道：也不知当年师父是怎么遇见师娘的？

　　又向上飞了一个时辰，莫雨尘远远看到一座亭子，里面随意摆了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桌上另有一盏香炉，正散着青烟，旁边有一个水壶，三个茶碗都斟满了水，还冒着热气。

　　两人停了下来，莫雨尘看着桌上的茶碗，道：“这里适才应该有人吧？”四鬼道人点了颔首，看向四周，等回过头来，桌子劈面不知何时坐了一小我私家。

　　那人虽双鬓花白，但两眼炯炯有神，满脸威武彪悍之色。一袭素袍，上纹青云，垂在地面，满身真气隐隐发散，远远看去，衣袍的云纹似乎是活的一般。

　　莫雨尘感受到他体内冰柱般的真气，登时满身发抖，心道：他竟比黑无涯还要强上几分。

　　四鬼道人见得此人，心里照旧猛地咯噔一下，定了定神，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也坐了下来，道：“族长今日怎么有空下来玩啊？”此人正是猫族族长玉寒子。

　　莫雨尘听得四鬼道人所言，看向玉寒子，也是坐了下来。

　　玉寒子瞥了瞥四鬼道人，拿起一只茶碗，抿了抿，道：“罗道长可是百余年都未来此地了，今日又怎么突然到访？”

　　玉寒子又看了看莫雨尘，道：“这小子散发的气息，我怎么感受像一小我私家。”

　　莫雨尘起身道：“在下是北曲子的门生，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四鬼道人暗呼糟糕，摸着脑门，摇了摇头。

　　果真，玉寒子听到北曲子三字，冷哼一声，道：“你师父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难道不知道吗？若不是事情早已过百年，今日，你定要替你师父尝尝我猫族的待客之道！”

　　莫雨尘看玉寒子双目蓦地犀利起来，盯着自己。莫雨尘直视他的双眼，又道：“如今，我师父已经有回天之术，确保能够复生我师娘……”

　　“闭嘴！”玉寒子一拍桌子，面前的桌子竟生生炸裂开来，怒道：“什么回天之术？什么师娘？！我找了一百多年，还从没听说过，六神无主的人能复生！立马给我滚！”

　　四鬼道人看玉寒子几欲动手，急遽摆手，讪笑道：“族长切莫生气啊！此事认真，这回天之术啊，普天之下，就我一人会。”

　　玉寒子脸一转，猛地看向四鬼道人。四鬼道人吓了一跳，连忙道：“真的，那个术数可是十八层地狱里一个叫上古罗刹的人教给我的，我和黑无涯都试过了，一定能成！”

　　听四鬼道人所言，玉寒子突然想到自己的族谱里，似乎提到过这个上古罗刹，似乎还在族谱的第一面。

　　玉寒子背转过身，细细追念，里面似乎只介绍了寥寥数语：上古明神，上古罗刹，皆神帝也，开天界，创万族，三界成，乃散去，本族为万一。

　　莫雨尘见玉寒子不再说话，和四鬼道人相视一眼，又向他介绍了其中奥义和几人打上天界的事。

　　莫雨尘又道：“我师父不惜一切价钱，已经取走了阳极镜和阴极镜，怎料想，只差一步，却被天帝拦下。如今我师父被困凌云宫，所以黑无涯命我二人前来，希望左右能助一臂之力！”

　　那日，玉寒子看到玉横将女儿的肉身收入冰寒匣中，就料想到玉横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要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担忧，于是悄悄尾随。

　　之后看到了北曲子和黑无涯等人飞驰天界而去，但想到北曲子的修为，玉寒子也就没有继续跟踪。虽然自己原来就没有报什么希望，但心里照旧愿意看到他们能有什么进展。

　　莫雨尘看玉寒子依旧是一言不发，拱手道：“难道左右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好的时机溜走吗？在下愿以性命担保，左右若是救出我师父，我师……您女儿定会再现人间！”

　　莫雨尘看向四鬼道人，使了个眼色。四鬼道人心里不知道将莫雨尘咒骂了几多遍，谁知道这法子行不行的通，就这么跟他打包票，还以性命做担保，活腻歪了吧。

　　正当四鬼道人妙想天开时，玉寒子转过身，眼睛看向四鬼道人，后者硬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族长且放宽心，贫道也……也以性命担保，此法定能乐成！”

　　四鬼道人心道：到时候，若是此事不成，赶忙溜之大吉，免得惹祸上身。

　　玉寒子又何尝不想令自己的女儿复生？百年前，虽然那是意外，虽然有种种原因，但究竟是自己失手杀了她。

　　那日，他不比北曲子痛苦的少，早知如此，当日就不会尽力阻挡两人，也一定不会生长到那天的状况。

　　百年来，玉寒子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甚至无言面对作为玉泊年老的玉横。

　　今日听得莫雨尘和四鬼道人所言，也且岂论那法子能不能乐成，但北曲子、黑无涯、玉横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有今日之结果。若是自己现在不脱手，那所有的一切就付诸东流，也会落下个小人气量，愧为人父之名。

　　玉寒子徐徐道：“你们有什么计划吗？”莫雨尘和四鬼道人相视一笑，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