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十几息事后。
烟雾散尽泰半,稀薄至无法完全阻碍视线,阿曜提刀迈出几步,就想冲上前为久保康贵助阵。
“别过来!”雾中突然传出久保康贵的吼声!
阿曜瞬间停住脚步!
借着些月光,阿曜抬眼看已往,发现此时院中早已没有刺客身影,只有轮廓略显模糊的家主站在那里,他心中很是不解,难道此时不应去追那逃掉的两人吗?而如果要追,家主又为何让自己止步呢?
不外疑惑归疑惑,阿曜究竟作为久保康贵心腹,随从了数十年,自然不会做出质疑家主的蠢举。
他提着刀定在原地,就真再也未迈一步。
很快,越来越多的久保家子弟也赶到现场,个个手持长枪或刀刃,甚至有人手中还拿着火炬,但都没有一人能踏进入雾中,全都被阿曜下令停住。
“阿曜,拿火炬过来,小心地面的陷阱!不要被刺伤!”久保康贵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些狠厉。
陷阱?阿曜心中一惊,难怪家主不让自己上前,原来前面被部署了陷阱。
他转身接过一位久保家子弟手中的火炬,半蹲身体,又将火炬扫向脚前,他一边慢慢迈步前行,一边谨慎地审察地面。
刚走出几步,他就有了收获,瞥看法面嵌着枚奇怪工具,将火炬移近视察一番后,才发现是枚凹凸不平的铁器,铁器外貌竟还带着尾指长的勾刺!
他心中一惊,连忙望向久保康贵:
“家主,您没事吧?”
虽然嘴中问出问题,但阿曜心想家主既然知晓地面有陷阱,那么八成已中招了。
果真,久保康贵作声道:
“我踩中一枚,不外只破了些皮肉,其它并无大碍,不要管我,现在更重要的是,你马上带人去追,那两人中有一人是新九郎,另一人是名女子,两人皆身怀武艺,其中一人被我所伤,你带走家中一半人马,全部携带火炬!一是小心暗器,二是依据血迹追杀,快去!”
久保康贵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但刚一说完,他的脚板就立即传来剧痛。
虽然在话中说自己并无大碍,但真正的情况却是,他的整个脚掌都被那阴毒勾刺洞穿!
“是,家主!”阿曜低头立即领命,立即沿着原路离开院子,带人去追杀新九郎!
院中,久保康贵低着头,双手扶柄拄刀撑地,他眼睛钉在太刀刀刃上的那一抹艳红,脸上青白不定:
“新九郎!”
……
新九郎飞驰在大藏村的一条田径小道,右掌紧紧捂在左臂上,而垂下的左手又有血液不停滴答落地。
那时女忍使出火遁放烟,久保康贵选择坚决脱手,在烟雾中直接依据脚步声挥斩,而不幸的是,新九郎就被一刀砍在小臂上,伤口虽不深但细长,血液直到现在也没有止住。
而且新九郎还能料想到的是,倘若最后不是女忍抛撒菱,说不定久保康贵还会就地追杀过来(撒菱,又称十字钉,是忍者遁走时撒在身后的一种菱形武器)
但是即便如此,如今的情况也不乐观,新九郎一边跑,也不时转头看向身后。
在后面百余步开外,就有隐约十余只火炬不停耸动追来!
抵达一个岔路口时,新九郎骤然停住脚步。
“新九郎,怎么了?”身后飞驰的女忍也停下来,皱着眉头看已往。
新九郎没有回话,拔出肋差就朝着身上羽织一捅又一划,生生割裂下一大片衣物,再胡乱裹在小臂一圈,低声道:“随着我,继续跑!”
说完,他就又开始迈步,却是没有选择两边任何一条门路,而是一个纵身钻进路边树林!
……
仅仅几十息事后。
十余名手执火炬的久保家众也跑到岔路口,又疏散开将火炬扫向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
“阿曜哥,两条路面都勘察过了,但没看到血迹,血迹似乎蔓延到这里就消失,现在怎么追?”
一名褐色袴服的青年停在阿曜身前,一脸严肃地发问。
阿曜皱着眉,蹲身将手中火炬抵向地面,地面上一条血线似乎被铰剪剪掉一般,硬生生断在岔路口。
他沉吟一会,眼睛眯了起来,才起身对着青年说道:
“袭击者应该在此临时包扎了,不外没事,既然有一人受伤,那就肯定跑不远,良太,你先带四人,去左边封住大藏村路口,剩下的人,和我去右边继续追!”
说完,久保家众马上又行动起来,那名叫良太的青年与阿曜兵分两路,各自带着数人追了出去。
数十息事后,待久保家众全部离开,岔路口又恢复最初的宁静。
而距离岔路口数十步的树丛里。
“他们应该走远了,暂时还找不到这里,不外,新九郎,你手臂怎么样了?”女忍将头靠在一株树后,胸口剧烈起伏,一边调整着呼吸,又一边声如蚊呐地问向新九郎。
“没事,只是最后遁走时被擦中一刀,伤口很浅,只是看着流血多而已。”新九郎眼睛闭着,嘴中轻嘶了一口气,也在不停调顺呼吸,“你呢?有受伤吗?”
“没有。”女忍摇摇头回了句,也就不再说话,她将那柄锁镰紧紧压在身下,制止铁链间发生碰撞,从而发出些声响袒露两人位置。
此外,她还在想着这次刺杀失败的事情。
两人间相隔几步,缄默沉静良久。
“今夜事后,你准备怎么办?”女忍照旧没忍住,开口问道。
她在来大藏村的路上,就已知晓新九郎是在此村长大,可如今这次刺杀失败,已经是打草惊蛇,新九郎基础不行能再回到大藏村生活。
她甚至还能想象到,只要过了今夜,久保家肯定也会全力追杀新九郎。
问出问题的同时,女忍也在料想着新九郎会如何回覆,她以为不外乎就是些远遁他乡,慢慢图谋之类的对策。
但新九郎说出的话令她震骇不已!
“怎么办?虽然是后半夜再摸去久保家,再刺杀一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