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昭宁郡主坠崖身亡的消息传遍了京国都。
凤老丞相病了,长信候府的老侯爷在丞相府赖着不走,太皇太后伤心太过,如今也下不来床了。
永逸王府
商扬服务倒霉让小蝶跑了,正跪在院子里受罚,后背已经被鞭子抽打得血肉模糊也不见尧烈喊停。
他气极了,皇上虽没有下诏赐婚,但整个京国都的人都知道昭宁郡主要嫁给他,如今都认为昭宁郡主没了,自然再也不会有人将这桩亲事认真。
可她明明没有死,而是被此外男人带走了。他永逸王看上的女人被抢了,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昭宁郡主是真的死了也罢,倘若哪天又带着此外男人泛起了,他堂堂永逸王颜面何存!
此时,王府的管家送来一封密函。
“王爷。”管家将手中密函送上:“天启来的。”
尧烈接过密函打开,片刻后嘴角勾起,笑得极为邪魅。
那是天启国大公主写的,内容即是同意跟尧烈结盟,她要容卿,而他要昭离。
尧烈心情突然好了,抬手示意院中行刑的人停手。商扬双手撑着身子趴在地上,额间尽是密密的汗珠。
“今日饶了你,回去养好伤,另有事等你去办。”
“是...是!谢王爷!”
丞相府
“咳咳...”
凤年延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整小我私家都瘦了一圈,满是皱纹的脸尽是伤痛。
他没想到,自家孙女就这样没了,早知道让她嫁去永逸王府又如何,就算凤家无后至少她还在世。
想到这里,又流下两行热泪。
长信老侯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脸痛惜,却也没有同凤年延争吵。在他看来凤年延也颇为不易,年少时丧妻,中年丧子,如今连唯一的孙女都没了。
两个老头在房中各自悲痛,谁也没有说话。
......
渊墨回忘川阁寻了红袖来,路上说起令郎似乎对昭宁小郡主动心时,红袖颇为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她一贯高冷的模样。
“红袖,近来你好欠好啊?”渊墨谄媚的笑着。
“有什么好欠好的,都一样。”
都一样?这么久没见他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想他吗?
“那你有没有...”
“到了。”
渊墨噎了一下,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
容卿正坐在紫藤架下看书,昭离蹲在旁边刨土,这几日她夜夜都被院里的蛐蛐儿吵得睡不着,今日忍无可忍说定要将它抓出来。
“令郎。”红袖上前抱拳行了一个礼。
“嗯。”
“不知令郎寻红袖来所谓何事?”红袖低着头,眼角瞟了旁边刨土的昭离一眼,有些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她家令郎动心。
“看着她。”
容卿说完看了一眼站在红袖身后的渊墨,皱了一下眉。
渊墨心中一慌,立刻说:“不是属下非要来,属下是有事禀报。”
容卿见他未开口,想必是不能让昭离知道的事情,看了旁边的昭离一眼便起身回屋了,渊墨跟在后面。
“说吧。”
“令郎,凤丞相得知昭宁郡主坠崖,病倒了。”
容卿一顿。
他自己没有家人,可也曾经有过。丧亲之痛也曾体会过,虽有些久远模糊不清了,但那种痛他还没有忘怀。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凤昭离,思绪有些庞大。
用饭时,红袖抱着剑站在昭离身后,昭离和容卿面劈面的坐着。她转头审察了红袖一眼,又看了看容卿低声问:“容卿,她是谁啊?”
“红袖,以后随着你。”
“随着我做什么?”
容卿没理她。
红袖垂眼看了她一下,这小郡主看着不外十五六,模样是长得悦目,却太年幼了,恐怕连情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令郎居然喜欢这种,真是...
“阿离。”容卿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并未抬头:“你家中另有什么人?”
红袖:令郎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没...没人了!”她有些心虚,想着当初为了骗容卿将她留下,是活活把家里人都说死了的。
“你姓什么?”
“姓昭!”
“......”
红袖:令郎怎么这样扭扭捏捏的?莫不是中邪了?
容卿举着筷子愣了片刻,道:“凤丞相病了。”
昭离一听,忙放下筷子问:“啊?他怎么了啊?什么时候病的?现在怎么样了?”转念一想,又问:“你怎么知道啊?”
“用过饭,红袖陪你回去。”
昭离这才反映过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姓凤,是凤老丞相的孙女,还装得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陪我去吗?”说好了要带孙女婿回去,若他不去,岂不是叫她失信于爷爷。
“不去。”
他若泛起在京国都,那燕云罗便知道了。燕云罗要是知道了,往后恐怕不太清净。
临走,容卿一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模样依旧坐在紫藤架下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昭离一步三转头的看他,见他没什么反映,有些不宁愿宁可的加了他一声:“容卿,我走了啊?”
“嗯。”
就这样?她心中略有些气:“我真走了啊?”
“嗯。”
见他照旧那副模样,昭离生气的噘着嘴走出院子又转头望了一眼,他没追出来也没喊她,于是气呼呼的沿着小路出去了,红袖跟在后面。
“臭容卿!”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断枯树枝,一路都在抽打着路边的树丛,嘴里念念有词:“臭容卿...”
红袖:......
容卿手里捏着书,双目放空的坐在那里,半晌后把书放下起身回了屋里。他总觉得这院子有些冷清了,心中也有些异样。往年他都是独居,却从来未曾觉得冷清,如今不知是怎么了,她才走了一会儿,他便觉得不适应了,心中又烦闷了几分。
红袖赶着马车,行了两日才到京国都,昭离坐在车中已是坐立难安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去。她与凤年延的情感自是不必多说的,平日里虽多顽皮,凤年延在她心中却也是极为重要之人。若要拿凤年延和容卿来比,她照旧觉得凤年延重要些。
容卿:嫉妒了!
马车行至丞相府门口,凤昭离跳下马车便狂奔入府,一边跑一边喊:“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院中扫地的小厮一见,吓得扫帚都扔了,转身就往后边跑边喊:“诈尸了!郡主诈尸了!”
跑到凤年延房门口,正撞上端着盆子出来的小蝶,盆子被撞翻,水撒了一地。
“小姐?”小蝶惊喜的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小姐你没死?没死吗?”
“小蝶,我爷爷怎么样了?”
“相爷,相爷没事!小姐你还在世,真是太好了!”小蝶赶忙拉着她往屋里去。
凤年延正躺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一抬头看见凤昭离站在床前,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她一脸。
“离...离儿?”凤年延激动的拉开被子下床来,拉着她看了又看。
“爷爷...”昭离被喷了一脸茶水,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伸手抹干脸上的茶水刚刚睁开眼睛。
“你还没死啊?还在世啊?哎呀,真是吓死老夫辽!”
都说凤老丞相病得命都去了半条,这会儿又跟凤昭离爷孙两拉在一起蹦得老高,哪里像是去了半条命的人。
小蝶虽这么想着,心中却也兴奋的不得了。她家小姐又活了,难为她日日自责没将她掩护好,怕死了以后下鬼门关去无颜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