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昂压抑着自己的购置欲,径直走到了卖海鲜的摊位前。
奢侈一把吧,为了庆祝我再次横空出世、鲲鹏万里!
虽然平时基本不做饭,但陆子昂在少年时期几多也实验过一些简朴的菜系,尤其像海鲜这种可以靠蒸或者煮就能完活的菜,他照旧对自己有信心的。
蒜蓉扇贝,清蒸河蟹,小炒花甲,凉拌海蜇,陆子昂掂量着,完成了食材的购置。
顶着寒风回了家,陆子昂撸起袖子进了厨房,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干活是逃避妙想天开最好的招数,专注于与活物们斗智斗勇,大脑可以暂时地放空,于是就可以把对于曲澜反映的推测抛诸脑后了。
饭菜熟了,门也开了,时间卡得刚恰好。
“咦?什么情况?”
曲澜没顾上脱鞋,就跑到厨房门口探头向里望,一脸的惊诧。
“你先换鞋洗脸吧,饭菜都要好了。”
“哦。”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不仅回来得早,还亲自下厨?还买了螃蟹?升职了照旧涨薪了?不管是什么,肯定都是好事,否则像陆子昂这种懒到抽筋的人,怎么会计划锅碗瓢盆呢?
疑惑被释然取代,曲澜轻快地换好衣服,上卫生间里洗去脸上的浮尘。
再出来时,眼前已经摆满了一桌的硬菜。
“哇,有两下啊。”
“简朴。”
“真不谦虚。”
“我是说这些菜做法简朴,你尝一下。”
陆子昂递给曲澜一双筷子,曲澜夹了一个扇贝,把肉扒下来塞到口里。
“嗯,还真不错,可以啊,陆子昂。”
“我尝尝。”
耙头不如手快,陆子昂直接上手拿来吃,这要搁平时,早被曲澜“野蛮啦,粗鲁啦”地说教一番了,但是今天因为曲澜的全部心思都在期待一个好消息上,也就对陆子昂的“原始”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得不说,是还可以哦。”
“哈哈,陆子昂,你不下厨房真是可惜了。”
“你别想诓我做饭,手艺只有偶尔秀一下才让人回味无穷,天天吃就没新意了。”
“哟,夸你两句还端起来了。”
“哪敢?你事情咋样?”
“月底了,忙到吐血。”
“要加班吗?”
“午休时间赶一赶,就不延长下班时间了。”
“恭喜你!还没沦为机械的上班工具。”
“滚,老板要是部署活,你能不加?”
“不加!”
『吧你,就在我这你硬气,真来事了,我看你不怂了。”
“那不行能~表里如一的我。”
“哈,那你上班咋样,还那么无趣?”
“我告退了。”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意思是,实际面对问题时往往就是瞬间的灵光一闪,陆子昂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假思索地扯了个谎。
曲澜惊得目瞪口呆。
合着这顿饭是这个意思?
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陆子昂,曲澜的心跌落到了底谷。
倒不是因为突然告退造成的经济压力,而是这么大的事情陆子昂居然不跟她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了决定,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一副“就这么样了,你能怎么办吧”的姿态。
且不说事无巨细地征求对方意见,但两小我私家一起生活,遇到告退这类的大事,总应该提前跟对方打好招呼,而不是先斩后奏地通知一声吧。
曲澜有些气恼,这一桌子美味佳肴马上也酿成了陆子昂隐瞒她的帮凶。
口里马上没了滋味,香气再也勾不起食欲。
“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突发奇想。”
“脑门一发烧就决定掀桌子开老板?”
“那倒没有,这事情原来就像养老一样,这么干下去我都要废了,早就想换了,今天就是下了决心。”
“发生了什么事吗?领导批评你了?照旧同事告你状了?”
“没有。”
“明明干得好好的,又不忙,钱也还拼集,什么也没发生突然就要告退?”
“我都说了什么也没发生,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我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也可以先找下家啊,找到再辞呗,都忍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不想忍了可不行以?”
一股莫名的急躁感涌入陆子昂的心头,语气也随着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还来脾气了?这种不卖力任的做法另有理了?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孩,裸辞这种事情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曲澜越想越生气。
“你这样做也太不卖力任了吧,拿我当什么?传话器?”
“我现在不跟你解释清楚了吗?”
“你不应该在决定告退之前就跟我说清楚吗?”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许多次,我受不了这种无聊到没有价值的事情吗?”
“哪种事情做久了都没意思啊,谁都市诉苦几句,谁都想告退不干,可谁还认真啊?”
“我就认真啊。”
“你……”
曲澜气得脸都红了。
就像你可以叫醒一个睡着的人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没措施跟一个不讲原理的人讲原理。
“澜澜,我知道你在担忧房租和生活费的事,踏踏实实把心放肚子里,老板知道我要走,特意给我特别补助了两个月的人为,月底这几天不去也没问题,人为照发。”
告退还补钱?巨大的疑惑取代了气愤,情绪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告退另有福利?”
“那可纷歧定,谁叫我体现突出呢,要不是我执意要走,领导还要涨……”
撒谎就像吹牛皮,一开始只是真假参半的虚荣,架不住周围人的顶,越吹越邪乎,到最后连自己都冒虚汗了。
打住!编故事就算了,千万别扯上涨人为啊,那还不被曲澜喷死,好不容易才转移的注意力,再瞎BB,这不前功尽弃了吗?
陆子昂的大脑敲响了警钟。
“涨?涨什么?”
“涨……哦,张口挽留我。”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有背水一战才气置之死地尔后生,才气突破神经突触的壁垒建设特殊的联系。
陆子昂为机智的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你不会就坡下驴啊,留你还走?!”
“那必须啊,我要下了决定,九匹马都拉不回。”
“倔脾气,还自得上了。”
曲澜被陆子昂胡乱讥笑的话给逗乐了。
“这才对嘛,天也不会塌,地也不会陷,好聚好散呗。”
“嚯,还挺豁达。”
“那是,这就叫花样,人啊,就不要执着于太细微的事情,事情丢了再找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你自己这么有信心?”
“必须啊,你老公我文凭过硬,技术过硬,还愁找不到事情?”
“也好,横竖我一直觉得,你待在那,是有点大材小用。”
“知我者,澜澜也~”
原来我这么会白话?以前也没个时机展示啊。
解锁了新的技术,陆子昂觉得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