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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总是蓄谋已久

第060章 灵感

离别总是蓄谋已久 涯山道 2314 2020-12-22 07:46:30

  伊珞下播了,衣睿文在她直播主页刷了下数据,心算了一下,轻叹一声,又是与暴富失之交臂的一天啊。

  衣睿文已经很久没看过伊珞的直播了,天天都能看到真人,那独处的时间照旧留给小我私家空间吧。

  想当初兴致勃勃地回到邺城,不就是为了搏出个美好的未来吗?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才抛弃家乡稳定的事情来到这里,只有他知道并不是。

  他在邺城念书,他一直想留在邺城,可因为结业之后的就业形势太严峻,被许多单元婉拒后的他只能灰溜溜地逃回老家,随着二伯做起了批发海鲜的事情。

  那份事情太累了,起早贪黑的,可像他这样的败家犬哪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正好这时,伊珞泛起了,给了他一个绝佳的逃离借口。

  为爱背井离乡,听起来就浪漫无比,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做一般,所以他抓住了时机,成为了老家一票怀春少女们的美谈。

  他是诗人,怎么可以被打卡制束缚了灵魂?所以他不停地跳槽,试图找一个能慧眼识珠的单元,将他这匹千里马从一堆稂莠不齐的矮脚马中提溜出来委以重任,今后走上人生巅峰。

  做做白昼梦没什么欠好,可要是因为美梦不实现就诉苦社会不公,那就纯属无理取闹了。幸好衣睿文只是早期“理想症”患者,尽早治疗另有解围。

  为什么没人能看到我的奇特呢?衣睿文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我不说,各人怎么知道呢?真是傻了。

  直接说吧,似乎不合适,爽性写出来好了,但自己写自己吧,未免也太露骨了,嗯,那怎么办呢?

  诶?对哦,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就这么干!

  灵光击中了衣睿文,把他从躺在床上惬意地听着歌的状态揪了起来。

  打开电脑,罩上头戴式耳机,播放“慵懒的秋意小调”歌单,新建文档,居中,敲出“每一个有趣的灵魂都是天使”这个标题,回车。

  “文思如尿崩”,上次有这个感受已经是遥远的高中了,因为相见恨晚的恋爱,写了一篇意识流的小说,虽然不记得落在哪了,但那个不吐不快的感受照旧深刻地印在了脑中。

  不管是在夹着尾巴回乡的巴士上,照旧在凌晨充满腥气的货车上,或是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抑或面对每一个无法与之交流的同龄人,这种感受时刻在蛰伏着,只为期待这个契机,一涌而出。

  音乐是一道结界,把现实与回忆阻遏开来,衣睿文一边在影象中挑挑拣拣,一边“奋笔疾书”。

  时间稳稳当当地流逝着,该休息的人睡了,昼伏夜出的“动物们”醒了,赶着挑选新鲜食材的小摊小贩们忙碌了,早餐店的后厨“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了。

  多数会的奇异之处在于,无论在哪个时间点定格,你总能看到人间万象世间百态,与小地方的千篇一律差异,多数会充满了包容一切的可能。

  所以它难免冷漠。

  各异的面孔,迥异的配景,却都怀揣着同样的梦,冲突不行制止。为了维持外貌的和谐,我们锁住了自己,把真实深藏心底,小心翼翼地笑着、赞同着,站在多数人的阵容里,希望这样就能多一口底气。

  虽然,这是许多“特权”人士所无法理解的。

  衣睿文第一次对“阶级”有具体而深刻的感悟是在初中投止生活的探亲日。

  一周一天,是以军事化治理著称的学校的开“笼”日,周六下午放学回家,周日晚自习前返校,其他时间,学校严密得像牢狱,除了病痛和突发事故没有出去的可能。

  就是在这一天,衣睿文看到了套在一模一样的校服下的天差地别。

  自行车,公交车,轿车,豪华轿车。

  交通工具旗帜鲜明地划分出了各个圈子,衣睿文第一次觉出了自身的卑微。

  当源于身世的不平等带来的巨大差距赤裸裸地摆在衣睿文面前时,怨恨这条细小的毒蛇吐着信子悄悄地游走于他的血脉之中,吸收着“为什么不是我”的养料,潜滋暗长,终于在回抵家中的那一刻发作。

  电视机里无休止地播放着俗气的乡村家庭剧,震耳的响声伴着震耳的呼噜声,衣睿文看着斜躺在炕上张嘴流着哈喇子的父亲,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为什么是你?

  他气恼地走到后门,远远看见几个妇人聚在一起,时不时发作出尖锐的笑声,那个烫着卷衣着俗艳姿态夸张的女人难道不是他母亲?

  为什么是你?

  单纯似乎就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周围的世界开始解构,泛起出另一副模样。

  怙恃都不是能刻苦的人,平时打着不太艰辛气的零工,剩下的时间一个躺在家睡觉,一个出门唠嗑,只有在过年前的一小段时间,家里能有点忙碌的气息,以及偶尔的长吁短叹或是偶尔的喜笑颜开。

  小时候的衣睿文并不明白,直到现在打开了第三只眼,他才顿悟,那是关乎能不能过个好年的声响,那是只有在临近过年才昙花一现的动力。

  不是所有的怙恃都市倾尽全力为孩子支付,不是所有的怙恃都市苦哈哈地省吃俭用,舆论宣传着典型,教育下一代要知足感恩,但不是所有的怙恃都值得尊敬。

  可悲的是,仅仅因为继续的血脉便被打下欠债的标签,衣睿文觉得这不公正。

  打那一刻起,衣睿文再也无法躲在稚嫩的躯壳下感受家庭的温情,疏离感是年少时这场内心变故打下的烙印。

  念书是唯一的出路,写作是无处宣泄的孤苦。

  与文字打交道,让衣睿文不自觉地沾染上了书卷气,中学时代的隐痛将他塑造成了缄默沉静寡言的少年。

  大学远离令人窒息的家庭,陌生的地方让人心安。你可以隐瞒、修饰、改动,一己之词无人对质,也没人想去求证,只要你所泛起在人们眼前的形象切合期待便可,衣睿文乐成地再生了自己。

  生活费的精打细算只为洗刷掉外表的穷酸相,偶尔忍痛的一掷千金只为掩护岌岌可危的自尊,格格不入的言行举止只为转移各人的注意力。

  就像抽中了想要的盲盒,上天有时候会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

  正是恒久踽踽独行于左右拉扯的内心世界所带来的漠然感,配上他“文人”的气质,激起了许多女生的好感,但他知道如何平衡异性与同性的关系,所以他克制着自己茂盛的征服欲,谨慎地选择“朋友”。

  然后故作深沉地说着些天南地北的“沙雕话”,让同宿舍的好哥们低估他的竞争力。

  男生从来只会把觉得实力相当或者更高的人当做对手,像他这种各人背地里觉得他脑子瓦特纯靠一张脸皮撑门面的人,是没法登上你死我活的搏击台的。

  连示弱都是装出来的,真虚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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