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宝已经独霸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几日前，赵宝接到乾道老者的命令：要十二颗活人的心脏。
虽已贵为胡国的总管太监，对于乾道老者的命令，赵宝不敢有丝毫怠慢，乾道老者通天的巫蛊之术，他是畏惧的。
这等违法的事，赵宝自然不敢果真去做，命令手下的喽啰在乡野之间散步消息：只要献出自己的心脏，即可换得黄金五十两。
有钱人家不会无故献出自己的心脏的，只有穷苦人家，会为了金钱不惜舍弃生命，哪怕仅仅黄金五十两。
果真，不出所料，消息一经散出，应征者众，淘汰了病的残的，很快就集齐了十一颗心脏。
心脏只差一个了，同时来了两小我私家，公羊新良的爹就是其中之一。
“只差一个了，你们来多了。”赵宝听着大肚子，懒洋洋的说道。
公羊新良的爹与同时来的人对视一眼，说道：“赵大人，您行行好，把我俩的心都收了吧。”
“不行，多出一个无用，喂狗都嫌噎。”
“我早来一会，这个时机就让给我吧。我娘得病了，就靠这笔钱买药了。”那人一脸乞求的对公羊新良的爹说道。
“我家也难，否则也不能拿命换啊。”公羊新良的爹说道，他不忍将公羊新良的惨状说的太细。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让给我，让给我。”那人越说越激动，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乞求。
公羊新良的爹也跪下，咣咣的冲那人磕头。
公羊新良的爹活了六十年，这是第一次给别人磕头，他自己也想不到，第一次给人磕头，竟没有经一点犹豫。
被生活被逼到绝路的人，如若能见到一丝曙光，就会放弃一切尊严，哪怕以行乞的姿态乞求他人拿走自己的生命。
“不如你俩打一架，打赢的，心脏我要了。”赵宝慵懒的半躺下，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他对二人能听他的意见很有信息。
二人立马停住了，公羊新良的爹有些犹豫：为了死而决斗，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人得机向公羊新良的爹扑过来，公羊新良的爹没有准备，被扑到在地，二人在地面上扭打在一起。
赵宝拍手称快，看的好不快活。
公羊新良的爹年事已高，打架哪是小伙子的对手，很快就处于弱势，头部连遭几记重拳，已是口鼻带血，意识模糊。
“好，好！”赵宝连连喝彩。
那人乘胜追击，将公羊新良的爹跨在身下，猛捶头部。公羊新良的爹眼见就不行了。
赵宝走了下来，掏出随身的匕首，瞄准那人的心窝，连刺数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公羊新良的身上。
“我叫你决斗，没叫你把人打死。”赵宝说道。
公羊新良的爹死里逃生，缓了一阵，吐出嘴中的不知是自己的照旧那人的血，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
“你赢了，把心挖出来，明儿，你家人就能说道黄金了。”赵宝说道。
“我······不要黄金。”
“嗯？”
“我能不能给我儿子在朝廷谋一个差使。我儿子很有能力，科举考了三甲，就是，就是运气不太好。”
······
公羊新良的爹死了，尸体运回家里时，是一个没有心脏的躯壳。
公羊新良离开了鹿州，调任国子监主簿。
时隔五年，再回康都，公羊新良面对的是一个越发残缺的家。
带着对爹的愧疚，公羊新良干的越发拼命，此时的他依旧怀揣理想，不愿与世间的污浊同流合污，哪怕到死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编修。
一日，公羊新良与一官员一同出差，一路上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感。随着深入的攀谈，这名官员发现公羊新良竟是自己当年在吏部时被自己分配官位的考生。
“我记得你去鹿州了，怎么回的康都？”那官员问道。
“不怕大人笑话，我在鹿州干的并不顺心，还沦落到流落街头的田地。厥后，我爹找了赵宝资助，他老人家也因此离世了”。
“这······”
“大人似有话要说？”
“哦，没有。”
这名官员一路上再不敢直视公羊新良，因为，当年张琛就是找到他对换了公羊新良和柯艾华的名次，他没想到，张琛会因自己有此遭遇。
终于，这名官员再也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将当年的实情告诉了公羊新良。
“你是说，当年我是二甲，柯艾华是三甲，我被他顶了包，这一切都是因为张琛？”公羊新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是······是。”
“啊！”公羊新良仰头咆哮，随即晕厥坠马。
公羊新良醒后，已被送抵家中，母亲赵氏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自己儿子。
见到母亲，公羊新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委屈，将所知之事告诉了母亲。
赵氏获闻，坐也坐不稳，倒伏在地，嚎哭了三日。受了一辈子穷苦的她没有哭，丈夫死了她也没有哭，在得知遭受如此不公后，她却哭了，哭的如此凄惨，哭到最后眼角流出的都是血，她也永远失去了灼烁。
“他们都把我们当兔子，那我们就要做咬人兔子。”哭完后，赵氏只说了这一句话，语气冷静的可怕。
“我要乐成，不惜一切手段。”饱经人世险恶的公羊新良终于摒弃了单纯的理想，向黑暗的深渊用力奔跑。
公羊新良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一旦自己愿意，便瞬间化身手段高明的老手，开始徐徐地崭露头角，获得提拔，升任工部侍郎。
升官后的第一个任务：为张琛修缮住宅。
老虎吃人的理由很显然，兔子咬人的原因却难以预测。
公羊新良外貌上尽心尽力，通宵达旦，经常亲临工地，背地里却潜伏心机：在修地基时，做了一个只容一人直立的小室，黑暗将柯艾华绑来，放进小室，将其脑袋捆绑牢固成仰望的姿态，将小室封口，柯艾华被活活的困在了小室内。
而小室上方，正是张琛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