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荆梓蓟摸着怀里的热包子神情愉悦,适才掐别人脖子的狠劲,顷刻间消失的干洁净净。
她眷注道:“丛荷,快去上些药吧。”
“小姐,我没事。”
挨打时哭着喊着的丛荷擦洁净脸上的眼泪,“孤烟的人,不至于挨几个板子便受不了。”
丛荷是演给桂香看的,荆梓蓟提醒她要小心桂香后,她便格外注意自己在桂香面前的形象了。
荆梓蓟见她无事,安下心来。
“你身上的香,明日记得除去。”
孤烟用特殊制作的香料来区分敌我,荆梓蓟就是闻到丛荷身上的香气,又听到她说的颜色暗语,才断定丛荷是孤烟安插在宫里的探子。
“是。”丛荷灵巧颔首。
“小姐...”她叫着荆梓蓟,犹犹豫豫地说出口:“你今天这样做,皇后知道,怕是心里不舒服。”
“我管她舒不舒服。”一口一口地啃着包子,荆梓蓟举起手想要摸摸丛荷的发顶,但考虑得手上的油,她虚空摸了几下说:“丛荷,你听过一力降十会吗?手段是没有底气的人才会使用的招数。想来想去,我并没有什么怕皇后的须要。“
荆梓蓟继续说:“但你就纷歧样了。丛荷,以我为人处事的方式,以后随着我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你要思量清楚。”
“丛荷誓死效忠主人。”丛荷双膝跪下,拉着荆梓蓟的裙摆说:“您不能不要丛荷。”
“好了,好了,怎么又要掉金豆子?”
丛荷委委屈屈,“奴婢这次是实心实意哭的。”
丛荷一开始不知道进宫的人就是救过她的“荆小将军”,直到她默默视察了几日,才断定荆梓蓟,真的就是“荆小将军”。
主人的命令是让她黑暗帮扶荆家女人,但一想到对方是她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丛荷便忍耐不住,迫切地讲明身份,一头跳进对方的阵营里。
因此,她又怎么会怕危险?
“小姐,丛荷有一事要坦白。”
“嗯,你说。”
“丛荷并不知道主人的身份。”
荆梓蓟歪头,不解。
“我说的是令郎的身份,令郎鲜少在孤烟内部收支,丛荷见过的频频,令郎都带着面具。我是从您的话语中判断出来,孤烟的主子,原来是您的哥哥。”
荆梓蓟不知不觉把她哥卖了。
她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在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老哥。
“于是丛荷便想明白了,管着孤烟的是真正的荆梓异,在战场打仗的是女扮男装的荆梓蓟。同时知晓两个这么大的秘密,丛荷恳请小姐凭据孤烟的规则,废了丛荷的嗓子。”
“废了你的嗓子,你还能写出来怎么办?我总不能再废了你的一双手吧,到时候谁来服侍我?”
荆梓蓟坦然一笑,“不是什么大事,知道便知道了。”
“我丛荷立誓绝对不会将两位主子的事情泄露分毫出去,如有违誓,丛荷愿受凌迟之刑,死后掉入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丛荷并起两根手指向天起事,言辞郑重。
“我又没让你立誓。”荆梓蓟拉丛荷起来,对她说:“你若是跟定我了,我必不会让旁人欺负你。再碰到这种事,你直接把我搬出去即是,你一个小宫女硬抗个什么劲?”
“好。”
丛荷颔首,但若有下次,她照旧会选择不说。
‘曾经如天神一般下凡拯救她的人物,是个女子。’
丛荷不觉得失望,反而觉得贴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