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离别
特提斯他们已经随前方队伍一起返回到主力队伍中了，吴林生在那里的伤兵营里找到了他们。
银蹄队伍这一次损伤惨重，主战队伍已经有了三成的战损，教会军的其他出战队伍更是如此，甚至全军淹没的小队也有。
特提斯在战后总结战损情况的时候发现，三成的战损里面凌驾三分之二都是赫米杰然的轰炸造成的。
这也算是某种好消息，至少侧面印证了银蹄队伍是一支很难通过正面战斗打垮的队伍。
但不管怎么说，伤亡就是伤亡，就算这个数字再怎么荣耀，死去的士兵也没法复生，不能再从土地里爬起来，随着特提斯一起并肩作战了。
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曾经和特提斯一起训练过，是亦师亦友的战士，如此之高的战损比，对于特提斯是一次不小的攻击。
吴林生找到特提斯的时候他稀有的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盯着医护帐篷的立柱。
“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吧。”精灵露西娜没有事，她在沙堡的围困中活了下来，各人都说是她敏捷的游侠身手让她得以幸存，其中的血腥和暴力，也许只有精灵自己能说得清楚，尽管如此，她依然坚持着来做特提斯的喉舌。
精灵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左臂骨折，全身上下只剩一把短匕和一排飞刀，因为行动无碍一直顽强地拒绝使用床位。
“我要走了。”吴林生开口就是一个惊天大雷。
“现在吗？”露西娜并不想让露西娜离开，究竟有他在这里对于银蹄队伍来说是很大的助力，虽然他并不归属银蹄，但是肯定也不会漠不关心。
而且银蹄现在能安然泛起在这里也是吴林生的劳绩。
“虽然我也不想，但是我现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吴林生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急流勇退到底是单纯的畏惧照旧真的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他这几天已经见到太多的死亡和痛苦了，他有时候也会很畏惧，或许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突然某一天就真的归于死亡，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正面向阳的小堆栈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件事，即便自己掌握着不俗的力量，在真正的正面战场上，他也是个浮萍一般的存在，杀人，被杀，杀人，被杀，别无他用。
战争的荣耀，神圣，屠戮的快感，对于他来说都是毫无用处的，他现在唯求生存。
曾经一心寻死的他，现在无比畏惧死亡。
“露西娜，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一直闷着不说话的特提斯突然开口，拍了拍露西娜的肩膀。
“那好吧，愿你的归途枝繁叶茂。”露西娜只能给吴林生留下一句赐福。
特提斯突然开口：“况且计划离开的也不止他一小我私家，银蹄队伍会和他一起离开。”
...
“现在这种情况我劝银蹄队伍不要离开。”安巴斯学着人类的样子捏着鼻梁。
蛇人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鼻梁的，但是在恒久与人类和兽人共存的生活当中他也学会了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无奈。
“为什么？”和前去告此外特提斯不解。
安巴斯反问道：“特提斯先生，请问你加入教会军的目的是什么？”
“匡扶正义，替劳伦斯家族正名，坚定家族立场...太多了，但是现在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况且银蹄队伍损失惨重，很难继续坚持作战。我们不是正式隶属教会的军队，如果你们强令我们留下我们有自行离开的立场！”
特提斯所言属实，中古世纪作战，因为冗长的补给线和队伍组成等因素，一支队伍总体损伤率凌驾30%甚至是10%就已经是濒临瓦解了。
虽然在加兰德的世界里，这个数字可能会微微上调，但这也改变不了银蹄队伍已经元气大伤这个事实。
“你要是离开了，你迄今为止所作的一起努力都将化为泡影！”安巴斯突然站了起来，用对于蛇人来说很激动的音量说道。
“怎么说？”
“事实上，我们的队伍是对您信任最大的一支，其他队伍，甚至审判庭都很难对你们有着足够的信任，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会被部署到前线队伍的原因。我们去，是因为我们原来就属于这个职位，我们有着更高的薪资，更好的装备，和更绝望的决心。但你们呢，你们有什么？”
安巴斯的反问让特提斯缄默沉静了，而安巴斯还在继续：“现在教会军里面另有许多论调，认为银蹄队伍的泛起是为了那艘天空之船做信标，是你们的存在指挥了那艘舰船，如果你们现在离开了，任由谣言发酵，你认为你们的立场和正义还能站得住多长时间的脚？”
特提斯惨笑道：“这不是激将法对吧？”
安巴斯重新坐回椅子里，语气稍微放松了一些：“还没完呢，而且如果你们返回了，瑞尔斯的军队很难再有向你们这样能看清局势的人泛起，换句话来说，他们之中很难再有叛徒。精灵们呢，他们又会怎么想？另有你的家族，艾泽凯尔，南方圣域，他们又会怎么看待劳伦斯家族？”
“那我们必须留在这里了？”
“我尽量为你们争取后方的位置。”
...
“吴林生先生！”在吴林生在营地外散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女生叫住了他。
吴林生循着声音看已往，是伊莉娜。
“伊莉娜，真兴奋你还在世，温琪和其他人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其他人，指的是亚劳德赛尔一众。
伊莉娜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从飞船上离开之后就没有见到其他人了，温琪女士在把我护送下飞船之后也离开了，我试着去找她，但是哪里都找不到。”
伊莉娜现在有些窘迫，她曾经因为自私的想法想让吴林生葬身飞船之上，而现在对方为自己的幸存而真心感应兴奋，她能感受到，吴林生的喜悦是发自真心的。
“这样啊。”吴林生难掩言语中的失望，他另有许多话想和温琪说，但是现在看来是没有时机了，从来只有鸦之神使找他，没有他找过鸦之神使。
“对了，吴林生先生。”温琪突然叫住了吴林生，在夕阳的余晖下，做出了她认为最重大的决定。
“啊。”
伊莉娜将赫底修斯之杖交到了吴林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