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弯月捧着一束由杏花和海棠花蜂拥着一朵郁金香的花束进来,插在花瓶上。
黄粉白色彩相间,鲜艳欲滴地似要滴出一个春天来。
凤凰镇归属福建州,气候温和适宜,春日烂漫且绵长,一年只有春秋两个季节。
“曼娘,夫人又来信了。”弯月道,自从杨曼开了花满堂又是师傅又是老板,伙计们便喊起了曼娘这个称谓,如今弯月也随着叫。
杨曼在这里生活别提多滋润了,当初允许刘氏的好好沉淀早不知沉淀到哪里去。
最近一个月,这是第三封信来催她回家的,可她还真没有回去的计划。
不外她照旧把信抽了出来,认真过目娘写给她的信。
信封里不仅有娘的信,另有一封兄长的。
曼娘看完后,抬起了一副温怒的面容,像是春日里旭日高升,照得人心痒痒。
弯月有心上前一问,却见曼娘目光往她这投来:“你可有收到上头的消息?”
“没有,这三个月来没有人联系奴婢。”弯月如实道,没人联系她,自然也没叫她归营。
曼娘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半边,停下来道:“皇上要选秀女,从三品以上官员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均要具结呈报。”
“阿兄来信说了此事,我在规模之内,让我要么赶忙定一门亲事,要么就得回京参选。”
弯月瞬间明白了,主子这是要脱手了啊。
却又见小姐把一双美目瞪向她:“你说,皇上不会还想和我旧情复燃吧,为何独独年纪卡在19岁?”
杨曼心中一片怀疑,本以为三个月来都没有消息,两人应心照不宣的了断的。
从前她就不愿入府,今时今日更是不行能会入宫。
“啊,主子情深义重,自是不会抛弃小姐。”弯月回复道。
又想了想,顶风作案地劝慰小姐道:“曼娘,我们照旧回京吧,先前小姐是王爷的人,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小姐是皇上的人,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流落在外呢?”
杨曼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她就是睡了天子,又没有怀崽。
实在是想不懂为什么还要拉拉扯扯,天子也没那么无聊吧。
于是她爽性就看成是自己多心了,提笔便给兄长回信,信中先无中生有说自己已有心仪情郎,不日便文定。
横竖天高天子远,谁会来查一个山长水远又无足轻重的女子有没有订亲啊。
这事弯月不知道,还以为小姐要准备回京。
如果她知道,她肯定誓死不让信送出去。
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啊。
然而没出两日,弯月便见到了已经许久未见的组织头头。
一瞬间便一改之前的子女作态,变得严肃克制:“卑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泽未开口,倒是黑鹰先说的话:“主子微服私巡,不行声张。”
“是。”
“说说她在凤凰镇做了什么。”李泽君口一开,浑朴的气息绵延不停,连带着手中那封敞开的信,都震得轻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