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毓珄坐在石狻堂的凳子上,无聊的玩着一个茶杯,朝着门的偏向望眼欲穿。
半个月前文玉来访,说要把她带到西海,她其时虽然故作轻佻,但想到文玉在四海的职位,心里照旧后怕的。
她原来想在松子林躲两天,谁知白悝玩性大起,非说自己手下百兽没了血性,要她点燃百兽的血性,这样才气守好幽都的西大门。
她看了看白悝手下据说饿了三天的百兽,她很是体贴的说自己可以资助看守西大门,建议白悝带着它们先去吃点工具。
于是她看了半个月门。
“师父。”柳毓珄看到骆执秋悠哉悠哉回来,兴奋叫道。
骆执秋看到她满身齐整,遂好奇道:“我怎么听说你被喂了老虎。”
“师父,我是你徒弟,你能不能收起失望的心情。”
“为师听到这个消息就快快当当赶来了,生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第一次收徒弟要是死了,说起来也挺丢人的。”
……
“师父怎么神出鬼没的?”
“这幽都就不是人带的地方,在这里呆上一瞬,我就觉得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所以我需要经常去章台街放松一下。”
“师父,你不是人。”柳毓珄冷冷道。
“对啊,我不是人呀。”
他的心情十分惊喜,似乎多年来的心结被解开。
柳毓珄被他打败了,在不要脸这个事情上,她要追上骆执秋另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为什么骆知诚命文玉带我回归墟?”柳毓珄决定不再跟他空话。
“据为师视察,这是文玉片面行为,跟骆知诚无关。”
柳毓珄这才放心点颔首,她不怕冒犯文玉,就怕跟西海结仇。
“我就说嘛,骆知诚怎么会看上你。”骆执秋增补道。
她心里‘哦’了一下,原来骆执秋这段时间去西海了,道:“你跟骆知诚打架输了?”
她很想谢谢他为自己解围,但他那张嘴既不说骆知诚让自己去西海的真正原因,又喜欢埋汰自己,就算是有谢谢也烟消云散了。
他脸色有些挂不住,自己美意美意去西海跟骆知诚友好交流,帮她解围,怎么在她眼里就是打架打输了。
这个徒弟实在是太不明白尊师重教了。
于是他从乾坤袖里抽出一本书,向她招招手,示意她挨自己近一些。
“师父,这又是从哪个贵妃宫里翻出来的?”柳毓珄扫了一眼内容,好奇问道。
“我记得你五岁就启蒙了,怎么你现在你又不识字了。”骆执秋脸色微微愠怒。
见她不语,他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入太学,但现在也不行能了,所以就从太学里拿了一本书回来教你。”
“太学学官知道你拿他们的书吗?”
“不是我看不上太学,连本书都看不住,你不去那里浪费时间是对的。”
“你又偷书。”
“这叫勤学精神,你不要乱用词。”骆执秋道,“来,随着为师一起念‘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怙恃多矣’。”
“曾经有小我私家,他造访老师,看到老师在闭目养神,为了不打扰老师休息,他站在大雪里站了三个时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
于是骆执秋一口气说了七八个关于尊师的故事,旨在教导柳毓珄尊重他,虽然自己把她骗的很惨。
柳毓珄的微笑地看着骆执秋,等他说完之后,幽幽道:“适才师父似乎念到人伦之道,作为师父引诱门生这个怎么算?”
这个骆执秋一天到晚跟她强调两人曾经的情人关系,结果现在却要教她尊师重教。
看着她展颜,他笑道:“你说的对,我们照旧商量下耳鬓厮磨的事。”
说完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一扬,把从太学偷的拿本书扔到窗外。
“好呀。”柳毓珄允许的很爽快。
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一柄通体玄色的剑架在骆执秋脖子上。
“为师照旧教你些为人处世的原理吧。”骆执秋很是忏悔扔掉适才拿本书,他伸手朝向窗外偏向,被扔掉的书复又回得手上。
但书泡进水里,上面的墨化进水量,痕迹斑斑,已经看不清内容,而且纸张之间粘连在一起,他叹口气只得又扔回去。
“师父,你照旧叫我些实用的招数吧,前几天我跟白悝打,输的很惨。”柳毓珄道。
骆执秋看着自己脖子上那柄剑,无奈道:
“你居然从郗徽那个小丫头身上拔毛,没把她薅秃吧?别到时候崔九思再找我打架,我可打不外她。”
“郗徽最近掉毛掉的厉害,我在她房间地上随手捡了一根。”
作为一只没有入逍遥境也可以在人间任意往来且修成人形的鸟,郗徽随意一根翎羽都散发着灵气。
而幽都给新晋门生的佩剑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没有任何灵力,要想有上品灵剑助力,只能各山师父自己想措施,或是门生自己炼化。
好比许师璧的无心剑是横波送的,就连一直哭穷的钟无钱送给两个门生的金桥和银桥,是自己多年炼化的。
更别提其他山主了,给座下门生种种灵气宝物加持。
唯独柳毓珄,骆执秋除了一个水中玉和血珀,再也没有送给她其他宝物,每次跟其他门生切磋,她那一柄普普通通的剑给她拖了不少后腿。
既然骆执秋靠不住,她就到郗徽那里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堆带着些许灵气的玄色翎羽。
“徒弟呀。”骆执秋不紧不慢道,“逍遥境最高境界是无物,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自然知道逍遥境的至高境界是无物,只是在到达这个境界之前,借助外力再寻常不外。”
“你以为在白悝手下过几招就能胜过我?”骆执秋半开玩笑道,“想要胜过我,可不是打败幽都无对手哦。”
“管他呢,先打一架再说。”
既为切磋,自然不能在房间里动手,两人身影一闪,立于茫茫碧波之上。
“原来你是青色。”柳毓珄第一次看到骆执秋的周身被一团青色困绕,似葱郁无际的青山一般。
“谁让徒弟你的进度太快了呢。”骆执秋无奈道,“我要不露点真本事,恐怕要葬身于这茫茫水面之上。”
从骆执秋笑吟吟的脸上,她看不出任何夸赞她进步的意思,“你不是说你求死来着吗?”
“现在还不到时候。”
说话之际,柳毓珄抬脚轻轻点一下水中玉,身体马上腾跃在半空之上,她双臂展开,身体旋转之际,水面上掀起的浪花阵阵。
霎那间,这些浪花化成无数个个通体透亮的利刃,追随着她手的偏向飞向不远处的骆执秋。
而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骆执秋,依旧是那团充盈在周身的那团青色屏障,他眼含微笑,对于朝向自己的数万利刃视若无物。
柳毓珄见他困于利刃中央,手持长剑飞驰向他,就在她的剑快要触到他的衣角之际,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扬。
她连续向后翻了数十个跟头,心中念动口诀,借助水中玉才稍稍保持身体不再往退却。
她抿嘴轻笑,电光火石之间又至他身边,她伸出腿想要朝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狠狠踹一脚,骤然间一柄黑剑从天而降,就要刺在她扬起的腿上。
她蓦地收回腿往后,一个鹞子翻身落于于水中玉上。
正在她计划第三次攻击时,突然发现骆执秋身影消失,只留下一句:“跟你打架真是太艰辛气了,为师闭关去了。”
她呆呆地立于水中玉上,追念适才两人打架历程,很是郁闷。
明明是自己的剑,最后居然为骆执秋所用,差点砍断自己的腿。
明明自己近半年来进步明显,可照旧打不外骆执秋,而且他站在那里就抬抬手,居然美意思说艰辛气,这是在讥笑自己无能吗?
明明她自己累的快要虚脱,要闭关的是自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