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看着文静柔弱，抨击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还特狠。
面对她小白兔般无辜的心情，陆识抓紧上方扶手，牵起一侧唇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等哪天得了空我好好教你怎么开车。”
“我想开赛车，能教吗？”
“卡丁车倒是可以。”
“……”
江柠又一个刹车，这一回，真不是故意的，“雪天结冰山路滑，扶手箱里有垃圾袋，你要是想吐别憋着。”
陆识确实胃里泛酸，但还没到要吐的水平。
他稍稍调整坐姿，看着窗外晶白又厚重的飞雪，阴差阳错的放倒座椅躺了下去，“江柠，把天窗的遮光帘打开。”
密密麻麻的雪花，落在全景天窗上，覆上一层淡淡的白雾。
陆识双手交叠搭在脑后，漆黑的眸光，没有欣赏雪景，而是落在江柠那一小片温软漂亮的下颌角上。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么多。
和江柠待在一起，莫名的，让他觉得心安。
是这三年来，他被黎骁带走后，再也未曾拥有过的感受。
陆识就这么看了一路。
江柠专心开车，并未觉察，等到了家门口，她转头，发现陆识睡着了。
车内的气氛灯亮着微弱的蓝光，影影绰绰。
江柠舍不得叫醒他，索性随着躺了下来，车顶白茫茫的一片，远不如身边的男人秀色可餐。
她侧身，微微蜷腿。
单手撑在耳畔，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勾勒着他精致完美的脸廓线条，最后，在离唇瓣上方一厘米处停驻。
江柠对陆识心动，不是因为他长得悦目，而是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如神祗降临，来到她的面前，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想向他靠近，想走进他的世界，想……亲一亲。
江柠想着，不知不觉，绯红的唇已经凑到了他的唇边，就在碰触到的那一刻，她如梦初醒，惊惶得往退却！
不行不行！
他是恩人，她不能趁人之危！
江柠对于自己的失控很张皇，快快当当拉开车门，在雪地里捂着脸来回转圈，甩掉脑子里那些有颜色的想法。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背身的瞬间，陆识睁开眼睛，喉结慢吞吞的滚了两下。
……
是夜。
江柠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把陆识办了。
还生了个女儿，叫小葵。
醒来时，已是黄昏混沌，江柠浑浑噩噩，满身酸软，骨头散架得像是经历了一场天地大战，精疲力竭。
她翻了个身，想起来，可实在困得慌，眼睛一闭，又睡了。
幸好，昨晚她心情太激荡，跑去画室加工静心，在临睡前把稿子发给陆识，不至于今天食言。
……
陆识在泰半夜收到画稿，关了邮箱后打开微信，点开江柠的头像框，犹豫着输入：你在干什么？
想想不行，又删掉。
重新输入：睡了吗？
在点发送时，又把字全删了。
陆识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没这么矫情过，他把手机翻来又覆去，最终拨出池玖的电话——
“查下江柠，我要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