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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维

第七十一章 烂人

阴维 清风染月 4489 2021-09-03 22:07:08

  王府或许占据了梁城整座城的四分之一,其中的院落,多达数十座。

  座座纷歧,占据之地更有巨细之分,而最大的,当属其中一座真正的六进四合院,第一院的院落比之王云庆家荷花池院还要大上个两三倍。此院落门在南边,门前栽有两颗枣树,院中东南西北四角落里划分又栽种着四棵树,划分是东石榴,西柿子,南银杏,北桂花。

  其余空地,花花卉草,围栏有围之地较窄,姹紫嫣红。

  桂花树下有一张石桌,不大不小,四个石凳驻地起,其中一凳上坐着一名长着一副鸱目的长须老者。老者手握着一只茶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石桌上另外一个还剩下小半杯茶水的茶杯,忽而一怒,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破坏。

  “爷爷,息怒。”

  此言出自另一凳上坐着的、长相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却穿着华美长袍的年轻人。

  鸱目老者沉声道:“老夫为梁城尽心尽力六十三年,她王素一个子弟女人家算什么工具?他王云庆又何德何能?一个王城便而已,又冒出来一个王素与老夫争夺城主之位!她有何本事?!老夫不平!”

  “爷爷息怒,莫要自生闷气,伤了心肝。”

  长相难看的年轻人作样一笑,满不在意道:“既然是老祖的意思,那咱们接着就是了。”

  鸱目老者一拳捶在石桌上,自然是收着力的,狠色道:“老夫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年轻人莞尔一笑作声,实在很貌寝,“爷爷,其实,这口气咱们不用咽下去。”

  鸱目老者抬眼虚眯着自家的孙儿,“文史,你有何计?”

  年轻人早有计划,抬手傍嘴边,与老者俯耳窃语,鸱目老者听完,阴狠一笑,自吹自擂道:“我孙儿文史旷世之才,一计足以定梁城!”

  长相难看的年轻人装模作样的谦虚道:“爷爷过誉了,孙儿在爷爷身边多年,一切受于爷爷,如此小计,不足挂齿。”

  鸱目老者放声大笑:“老夫王睥有文史孙儿,今生足矣!待老夫真正坐上主位,造福我之一脉。文史,下一任主位继者,一定是你!”

  鸱目老者即是王睥,而难看的年轻人,叫做王文史。

  ……

  二梁观。

  陈抟放眼整座二梁观内,二梁石像虽无法重覆,以三人之力却修缮了漏顶、破旧木桌、以及一切破烂。观内仍旧不完整,却比第一眼之时要悦目,至少洁净。

  重铸黄土残垣观内、院内四壁,焕然一新,一切不再杂乱。

  这是陈抟所能做的,其余的,实在有心无力。三人做完这些,已然临近黄昏,陈抟环视四周,比起之前,很是舒心,长呼出一口气后对王云庆说道:“回去之后找小我私家来守着吧,每日就扫除扫除即可,有条件的话再重塑两座石像,是否能再现当年香火,是他们的造化了,我为他们所能做的便只有这么多,今后再无暇顾及。”

  王云庆严肃道:“图南先生有心,也且放心,一切交于晚辈。”

  陈抟点了颔首致意,挪眼看盛淑香笑道:“香儿,晚上还想不想吃烧鹅?”

  盛淑香摇头道:“不要了,吃多了腻得慌,今天吃清淡点就好了。”

  陈抟哈哈大笑。

  王云庆笑道:“图南先生,盛女人,天色已晚,那咱们便回吧,晚辈去部署。”

  陈抟笑道:“妥。”

  ……

  四树院。

  王素在那左脸上有五指红印的厮仆领到有两颗枣树的院门前。

  王素心中愤然,虽未来过,却也能猜到,自然明了这就是王睥一支的院处。

  王素此时焦急之心不再有晚辈造访尊长家中的礼貌,直接推院门而入,放眼去,院中北角落处的桂花树下,石桌上一片狼藉,有三小我私家。王素一眼就认出烂醉趴在石桌上的人就是父亲王赋,他身旁一大滩呕吐物,酒溢腥臭难闻。而另外两小我私家,年轻的算是她的堂哥,她对他,从来都无比厌恶;中老年黑须老者叫做王丞,是她们王家的九爷,也算是她的九爷爷,人敞亮大气,一支与她家向来交好。

  王文史自然望见了他的堂妹王素,这场鸿门宴本就是为她而设,她定然会来,百无一漏,定然要身陷在此局当中,中计,一定之事。

  王素眼神中带着冷漠,径直走去。

  王文史起身平和可亲般笑着,“素儿妹妹,堂兄在此先恭喜妹妹荣升为我梁城之主了。”

  王素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都嫌恶心,置之不理,就要拉起父亲王赋。

  却没想到被王文史伸手而拦,王素冷目瞪他,仍然不予放任。

  王素冷声道:“王文史,倘若你再阻拦我,莫要怪我不念及同宗情分。”

  王文史装模作样的哎呀了一声,“素儿妹妹,这就是你的差池了,堂兄有意为妹妹设宴庆祝,怎就如此不领情?”

  王素冷傲指着石桌上的七零八乱,“这就是你为我设的宴?”

  王文史正义凛然解释道:“这不是早些时候先是遇见堂叔嘛,堂叔入宴,妹妹随后而到,不也是一样的。”

  王素再沉声道:“王文史,我再说一遍,无论你安的是什么心,我王素独自受着就是,再拿我父亲说事,你不会好过!”

  王文史笑问道:“妹妹这是在威胁堂兄?”

  王素冷言道:“你大可一试。”

  王文史哈哈大笑,“素儿妹妹误解堂兄了。堂叔在我家中与九爷爷喝得兴起,咱们是在庆祝素儿妹妹成为梁城之主之事,堂兄本是美意,怎就到了妹妹这儿,是做兄长的差池了?九爷爷,您说是吧?”

  王文史看向黑长须的半老老者,名为王丞的老者喝兴奋了,笑呵呵看王素道:“素儿,文史说简直实如此,倒是素儿你误解文史了。”

  王素面对王丞,少了些冷色,轻声道:“九爷爷,此事素儿自有分寸,素儿现在就要把父亲带回家。”

  王丞醺醉,看了看天,颔首道:“天色不早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那就回吧,老夫与素儿你一齐送送赋儿。”

  说罢,王丞欲要起身与王文史这个子弟言辞,却又被王文史置手笑着挽留,“九爷爷,我爷爷与老祖去往后山都还未回来,酒都还未喝兴奋,这就要走,待爷爷回来岂不是要骂文史做不得人不是,多留片刻,多留片刻。”

  王丞确实在兴头上,看了看王文史,犹豫不决,又看着王素说道:“素儿,莫不如这样吧,咱们待你二爷爷回来,与他说一声再走,如何?”

  王素因为父亲王赋的烂醉,再无瑕顾及与王丞的一支的情分,异常坚决道:“九爷爷,您就坐着吧,素儿先带父亲回去了。”

  王素伸手扶王赋之际,王文史再次伸手为拒,却被王素一时抬手挡开,这一挡,有狠狠的击了一下,却不致伤。

  没想到王文史自个儿狠心在一刹那无意间扭断了自己被击中的那条手臂,拖着手臂马上惊呼作声,倒打一耙,“王素!我美意为你庆祝,你却不领情就算了,竟还脱手伤人,打断我的手臂!难道这就是你七支一脉的为人处世吗!”

  王素漠然视之。

  王文史拖着摇摇欲坠的手臂便对王丞叫喊道:“九爷爷!您来评评理!她七支一脉到底另有没有把我们的王家放在眼里!做了城主难道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王丞看着王文史拖着的断臂,于心不忍道:“素儿,此事确是你做过了,赶忙和文史好生道个歉,本都是同宗人,修行之人,断条手臂,小事尔,小事化了。”

  王丞不外一个二境赊刀人,而且喝得头晕脑胀,怎能觉察王文史自个扭断手臂的做法。

  王素仍旧置之不理,扶起父亲王赋,就挪动脚步,刚走一步,却没想到此时从院门外进来一个长着鸱目的老者,老者正是王睥。

  王文史见着王睥,甩着被王素击中、被自己打断的手臂装模作样高声叫苦道:“爷爷!这城主之位都还未交接完成,这王素还不是城主呢!就如此无礼,出言不逊便而已,还把孙儿的手臂打断了!爷爷,您得为孙儿做主呀!”

  鸱目老者得知,见状先是威严询道:“素儿,可有此事?”

  王素看着这两个嘴脸貌寝、一唱一和的爷孙俩,敢说这不是他们故意设计好的?

  王素全然而知。面对王睥这个有名却自己不认的二爷爷仍是没有好气,“是。那又如何?”

  王睥大义凛然道:“素儿,老夫本与老祖一切说好,今日设宴家中邀你交接城主一事,没想到你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分。老夫怎能轻易把城主大事放心交于给你?若是老祖在此见着,他能说一声你做的对吗?!”

  “我做的对差池,与你何关?!”

  王素扶着昏迷不醒的父亲王赋,冷哼笑一声,自然她是了然王文史的断臂并非出自她手,却不辩解,因为知道没用,故意的设计可真有意思。

  王睥斜眼质声道:“王素!你只不外是刚受了印,还不是真正的梁城城主!你是了不得了都不把我这个王家二爷放在眼中了是吧?!”

  王素冷笑,直呼其名道:“王睥,说好听一些你是我的尊长,说难听一点儿,你和你的名字一样,算个屁?”

  王素基础不怕事儿,真不是个善茬。要想曾经,在贵寓受到冷言嘲语之时,同辈的别人说一句,她能回骂十句,厥后别人遇见她就是甩眼,讥笑之语大多落在了她家哥哥王城那个苟且偷生的笑脸人身上。

  “王素!你斗胆!”

  王文史大呵一声。

  这些话马上警醒了半醉酒的王丞,他是屁字不吐一个,自个儿阴着。

  王睥阴狠地盯着王素,因为一双鸱目的存在,甚是吓人,却吓不到王素。

  王素感受到了王睥的杀意,淡然放置好父亲王赋重新牢固坐着趴在石桌上,毅然面对王睥的鸱目,平静道:“王睥,王文史,你爷孙俩也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今天我王素既然来了,那就是不怕任何事。你们说说吧,要如何做,看看是否和我想的一样。”

  话至此,王睥也不装了,厉声道:“交出主印,待老祖出关,自去见告无法胜任,让能于老夫。”

  王素忽而地笑了,因为与她之料想如出一撤,却没想到听见王睥说出来是如此的可笑,“如若我不呢?”

  王文史代王睥作声威胁道:“无论如何,我是美意,你却不安美意打断我的手臂,是你有错,九爷爷看在眼里!你若是无法给我一个满意回复,最好交出主印,否则,你和你那酒鬼老爹,走不了!”

  最后“走不了”三个字尖声难听逆耳,王素揉了揉耳朵,冷漠无情道:“你要的回复,给不了,你俩要的主印,也给不了。”

  王睥一时高声道:“老九!你是族中公认的深明大义,是非对错,你全然看在眼里。既然素儿给不了回复,交不出主印,断了本就护短的老夫孙儿的一条手臂,那老夫断这外孙女两条手臂教在她做做人的原理,可有错?!”

  王丞现在彻底没了酒意,事情是如何生长到此田地的他浑然不知。此时才记起王文史的手臂断了,确实是王素有错在先,王睥句句在理,他该如何说道?无话可说,遵循本心,只能开口想要挽回局面,“素儿,快给你二爷爷认个错,都是同宗亲人,大事化小而已。”

  王素照旧给这个对自家一支向来还好的九爷爷外事人留了几分薄面,好言道:“九爷爷,不关你的事,素儿一并担着就是。”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莫说老夫作为尊长,修为比你高深而欺负你,压境断你两条手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睥杀意尽显,大义凛然!

  设好的局,王睥真的只是想打断王素的两条手臂?有些想虽然了,此局已然凭据计划在一步步进行,打断手臂只是其中一小步,尔后再次欺压,叫醒甜睡的学士眼睁睁看着自家血肉模糊的女儿,心如刀绞,交出主印得以善终。

  如若她铁了心不允许,那便只好以命来谈了。今后大不了一句失手打杀了,在老祖那儿好生认个错,能奈他何?究竟王丞作为当事人,哪怕是王城回来了,王睥仍然不怕,那时之事,到那时在说。

  以成定局的局,其一不成,另有别二,完美无瑕的局,理所虽然。

  可这一切,真就太过理所虽然了。

  然而,王文史所设的完美之局在王素的修为力量中算不得完美。

  无刀之战,王睥被王素震得节节败退,惊奇事后竟恬不知耻的拔出了刀。

  是的,赊刀人之所以叫做赊刀人,所修刀流,自然是要有刀才是刀修。

  有刀和无刀的两小我私家,王素没能撑住王睥三刀刀流,再无法避及突如其来的斩臂之刀,王素无刀而格,无以为接。

  青色刀流离王素左臂另有半寸之时,不知被从那边飙射而来的一缕金光击溃。

  随即枣树院门处传来一道响亮之声悠悠念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何意?”

  王睥停刀,鸱目直勾盯着进入自家院中的青衫年轻人问。

  青衫年轻人笑道:“华而不实,鄙俚下流。”

  青衫年轻人只觉得,这个长着一双鸱目的老者打不外就拔刀,好说也不给人家女人一把刀,同为赊刀人,这很无耻,烂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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