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湖,菜市口,刑场。
太阳升高,李善长拿起笔颤巍巍的在朱砂里狠狠戳了下,看着跪在刑场的李彬。
刘伯温转头看了眼他,提醒李善长时辰已到。
邢台上,李彬带着铁链大吼着自己冤枉,挣扎几番道:“李丞相,刘蛮子……”
李善长手持木令扔向邢台。
“斩。”
朱标带着沐英混迹在人群里寓目行刑。
围观在周围的群众在李彬人头落地那刻,纷纷拍手叫好。
“杀得好,杀得好啊。”人群里的瘦老头拿起袖子擦眼泪激动道:“我孙女死也瞑目了啊。”
旁边的男人背着自己肩负对周围人道:“你们今天谁家要菜到我家地里挖去,管够。”
“这些当官的,平日里横行犷悍,作威作福,咱们小黎民只能捏着鼻子,咬碎牙往肚子里面咽。
如今好了,这朝廷上那位太子殿下英明,连朝廷重臣犯罪都照杀不误,那些官就会收敛,学乖点,一乖呀,老黎民好日子就成了,我兴奋啊。”
另外一个卖菜的老汉把自己担子的菜举起来道:“来来,今儿各人随便拿,老汉我兴奋。”
沐英看到这些黎民兴奋的手舞足蹈,知道自家殿下做了件好事情,道:“杀得好。”
他和李彬这些一起上过战场的人,但殿下杀得没错,李彬这人活该。
“贪官污吏是杀了,可治理国家需要官,我们只能想措施让他们尽可能少犯错,等黎民恋慕这些官了,才说明黎民没有冤屈事情。”
谁不爱钱,谁不爱美色,最要紧是淘汰此类发生,让大明黎民有地方申冤。免得递个状子也是难上加难。
朱标随后带沐英回宫,马皇后告诉他老朱今天会赶回来。
不外李彬已人头落地,起死回生绝无可能。
……
李善长听说老朱回宫,立即换了朝服急急遽进宫面圣,在皇城门口截住了老朱马车。
“臣李善长参见陛下。”
马车停住,胡惟庸探出头来道:“李丞相,你这是。”
“陛下,你可要为我们淮西人做主啊。”
“李善长,在门口长吁短叹成何体统,回宫再说。”朱元璋让李善上进马车。
车内平静,老朱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都是实情吗?”
“陛下,臣有负圣恩,李彬纵使可恶,但也可怜啊。”李善长又继续说刘伯温的事。
“哼,这个刘伯温,说什么去找法师就能求雨,这次又说杀李彬,天有雨。咱饶不了他。”
胡惟庸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应站队,免得两头儿都市不讨好。
自己完全可以说追随陛下求雨去了,倒时不知情,也扯不上关系。
老朱乡土人情看法重,这下李善长带着十几个淮西文臣跑来诉苦,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只好让人去把刘伯温喊来和李善长他们一起,说斩首李彬的经过。
“陛下,天不下雨,一定是有冤情,微臣照旧那句话,杀李彬,京城一定下雨。”
刘伯温丝绝不怕,如实回覆道:“要怪罪,就请陛下只责罚我刘伯温一人,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臣只是依照大明律如实服务。”
“刘伯温,这事你为何反面李丞相商量,咱肯定是要责罚你的,至于怎么责罚,就交给李丞相决定好了。”
朱元璋转过头,对李善长伤心的说道:“善长啊,李彬追随咱多年,唉,咱也心痛,你要怎么处置惩罚刘伯温啊,咱听你的。”
听到老朱这话,李善长连忙低头道:“臣……臣认为刘大人只是秉公执法,铁面无私……陛下不要为李彬伤心,伤了龙体就欠好了。”
又是一堆客套话,老朱就知道这些文人会给自己来这些,含血喷人的。
李彬被斩,怎么说自己回来也要询问刘伯温,最少都得抚慰下李善长这群家伙。
这究竟李彬是自己的心腹上将,他照旧李善长的侄子,要过问,还得好好的过问。
这当了天子之后,一直模仿唐宗汉祖,把他们当自己做事的标本。
胸怀宽广,勤政为民,虚心学习,十分节俭,基本上都保持没大问题。
老朱知道,想做圣君流传千古,就得亲贤臣远小人,如果大臣斩恶官,自己也要夸奖他们。
这不,回来在马车里先说自己在城外和法师求雨多辛苦,然后说刘伯温杀李彬的事自己多悲痛,想把这帮文臣打发走。
照旧徐达他们好,自己跟他们待在一块也舒服。朱元璋手敲着桌子心道。
“善长啊,你先回去处置惩罚李彬的后事,这件事咱不会让你惆怅的,你可是咱最看重的人。”
李善长追随陛下多年,深知老朱的脾气。
现在李彬这家伙不争气已经被斩了,陛下面前,要是在揪着不放,就是张狂了。
李善长顺了顺气,听到陛下如此赏识自己,目的又到达了一半,也不在多说。
随后出了宫。
看到胡惟庸还站在一旁,朱元璋道:“刘伯温,你敢杀咱的心腹大臣,咱要打你板子,明天不下雨,咱接着打你。”
“噢,惟庸啊,跟咱出城这几天,你也受累了,回去洗漱洗漱去慰藉慰藉李丞相,究竟你和他关系挺好。”
自己和李善长关系好?胡惟庸也不笨,没有直接回话,只退却几步道:“陛下劳累,就让微臣替您去看看李丞相,帮你分管忧愁。”
胡惟庸离开时,听到殿内传来老朱的声音:“去,把刘伯温给咱带下去,咱要好好的批评批评他。”
李善长负着手看那些仆人部署灵堂,心里十分悲痛,要不是他刘伯温,自己的侄子怎么会被斩首。
适才胡惟庸又说陛下命人教训刘伯温。
这么说来陛下照旧对他刘蛮子有意见,而自己的位置依然没变。
陛下是他们淮西人,怎么会向着这个浙东党,
这次李彬的死,李善长对刘伯温的恨意越发浓烈,他认为太子殿下和马皇后那里一定是这个刘伯温挑拨的。
盯着李贵寓下的白布和白蜡烛,李善长立誓,他和刘伯温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