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风勉才醒来。
“你醒了。”林凡将风勉搀扶坐起,她刻意尽量少触碰到他,究竟,看到了他结婚的景象,现在她心里五味杂陈。
“一般未出生就流产或者未满周岁夭折的婴儿,如果对世间太过留恋,就不会投胎,执念成灵。”张轻舟道。
林凡想起圆屋里密密麻麻的婴儿,不寒而栗,赶忙见告张轻舟。
“哦?怎么会有那么多婴灵?”张轻舟皱眉,一个婴灵不奇怪,但是一次泛起数量那么多的婴灵绝不正常。
张轻舟看向半靠在床头的风勉问:“风勉,你被掳走的时候有没有觉察特殊情况。”
“我刚被拉进庙里,就泛起了昨天头晕目眩的情况,其时他杀我易如反掌,但是并没有动手。”风勉回覆。
“此事得从长计议,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明日再探,只是他有了预防,预计欠好搪塞。”张轻舟摇头叹气,她行走江湖也没几年,虽然医术高明,实战经验照旧略显不足。
在张轻舟离开后,风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走到桌前,林凡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两人缄默沉静许久,“你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吗?”风勉试探。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早已结婚的事,林凡十分心烦,有一种莫名的怒意即将按耐不住。
看林凡变化莫测的神色,风勉急了,想抓她放在桌上的手。
“别碰我。”林凡却像避开毒蛇猛兽般猛地在他没抓到之前就把手放下,脱口而出。
“我…”看她反映猛烈,风勉似是受到极大的攻击,愣了片刻,把伸出的手收回。
林凡看他十分受伤的模样心中不忍,想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她照旧感受心中有如蚁噬,终是开不了口。
两人各怀心事,风勉以为林通常因为昨夜之事对他心生反感,林凡却是铭心镂骨他早已结婚的事实,如果,如果他已经有娘子,为何这些天对她如此。
他二人自相识以来,同时被灭派被追杀,相依为命,险些形影不离。在今天之前,林凡从未认真想过自己对风勉到底什么感受,因为他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她觉得所有的相处都是理所应当。但是现在想想,她心底并不能接受除了张轻舟外,另一个女子泛起在他身边,因为只要想到他已经结婚了,她就…很想哭又想生机。这几日他二人的亲密举动,她确实觉得惊讶,可现在认真追念其时却并不反感。
“你今晚睡这,我另开一间房。”风勉不敢再看她,转身出了房门。
这样也好,林凡看着关上的门心想,她现在心中烦乱,正不知道怎么跟风勉相处。
辗转半夜才睡着,林凡又梦到了胖娃娃。在梦里,他不再是不能转动的一堆白骨,而是有了形态,只是这也不是真的身体,因为他一直飘来飘去。
四周人声鼎沸,居然是在热闹的集市中,林凡追随他飘着,胖娃娃总是紧紧随着怀里抱着婴儿的路人,或者是肚子高高隆起的孕妇。他也并不做什么,只是紧紧随着,林凡感受到他十分羡慕,路过小玩意摊位时,也是流连忘返。看来就算是死去,也保持了死去年纪时的喜好。
有一天深夜,胖娃娃照旧跟平日一般飘在街道上,白昼热闹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突然街道那头走过来一个白衣男子,胖娃娃只对婴儿孕妇小玩具感兴趣,所以也并未多看一眼。横竖那些人都看不见他,他照旧悠哉地漂浮着不躲避。
白衣男子走到他身边时脚步停下,打开扇子摇了摇,饶有兴趣说了句:“有趣有趣,再合适不外。”
门外有人敲门,她一下就从梦中惊醒了。张轻舟入房环视一圈后问:“风勉呢?”
“他另开了一间房。”林凡答。
沉吟片刻,张轻舟眼神庞大看着她:“你们怎么了?”
她这样问,似乎风勉跟林凡一个房间才是正常。
林凡不知如何回覆,该怎么对小师妹说出自己的苦恼呢。
张轻舟见她欲言又止,主动拉起她的手,找小二探询到风勉居住的房间后,径直走去。
风勉打开门,看到她二人。他并不看林凡,对着张轻舟打招呼:“早。”
张轻舟不语,反手将门关上,三小我私家围着桌子坐下。
“你们怎么了?”张轻舟看着两个似乎当对方透明的人,用茶杯敲了敲桌。
林凡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她怎么都没措施问出风勉结婚的事,究竟她跟风勉从来没有互诉心声,确定关系。如果她问,岂不是显得很别扭。
“是我欠好,跟她无关。”风勉淡淡开口。
“你欠好?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张轻舟一副一定是林凡犯错的心情盯着林凡:“你来说。”
小师妹这个立场,怎么笃定两人一定是她犯错,她俩才是师姐们吧,林凡被盯得不平气。
“我都知道了。”她直接把话挑明,横竖这是早晚要面对的,不如早点说清楚,她也好正常面对风勉,不用这么心事重重过日子。
“知道什么?”张轻舟追问。
“他,他结婚了。”咬牙说出,她心里松快了许多。
“…”
“…”
“你是因为结婚的事生气?”张轻舟气结,不行思议地看她。
这是什么心情,似乎她不能因为他结婚的事生气似的。林凡心虚低头,她从来没告诉过小师妹风勉对她的种种,现在小师妹一定觉得她莫名其妙。
“太笨果真不是什么好事。”张轻舟气笑,伸手扶住额头,似是十分无语。
这是在说她笨吗?林凡想反驳,可是三人里确实她天资最平庸,一下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突然她听到什么转动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两个小珠子滚落在她脚边。
她当下跳起,张轻舟跟风勉二人看她怪异举动也站了起来。
“是婴灵。”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再次脱手,胖娃娃就明白昼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两颗就是昨夜她脱身时掷出的珠子。
三人退却几步站在一起严阵以待,看到珠子旁闪现出那个胖娃娃,此时他肩膀的伤口已经消失,也并不攻击三人,只是坐在珠子旁边,咯咯咯笑着。
看他三人不动,胖娃娃挥舞手臂,笑着把珠子又滚到林凡脚边。
“他在干嘛?”几人面面相觑,拿珠子攻击?
“他是不是想跟你玩?”张轻舟看胖娃娃如此,对林凡试探问了一句。
“是吗?我试试。”林凡蹲下把珠子往胖娃娃那边滚,他果真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咯咯咯开心笑了起来。然后又把珠子滚过来,林凡又滚已往,你来我往惹得胖娃娃笑个不停。林凡见此,只好陪他玩起了玻璃球,静待风勉跟张轻舟商量对策。
“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张轻舟看那边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说道。
“他对我们似乎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昨晚也是。”风勉看向埋头玩珠子的林凡。
正巧小二敲门,这两日都是把饭菜送到房里,所以今早小二也把早饭送了上来。
放下早点,店小二看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婴儿煞是可爱,蹲下逗了一下:“真可爱,不外现在虽然是夏天,照旧给他穿个衣服制止着凉,小孩子不比大人,让你娘给你穿上衣服。”小二口吻很是熟练,“我儿子每次着凉,都要个把月才好彻底。”
他见风勉林凡共住一间房,默认他们是一对伉俪,虽昨日似乎没看他们带着婴儿,许是自己记错了,小二又逗了两句就退下了。
胖娃娃停下了咯咯咯的笑声,呆呆地看着林凡,突然他撒娇道:“冷,冷”
林凡尴尬,她昨夜梦到胖娃娃,知道他自从化成形态以后,已经没有第一次梦中时会感知疼痛严寒,怎么还会觉得冷,明白是听那小二说冷才想起来撒娇。
只是她看着这个憨态可掬撒娇的小婴儿,又想起他受尽苦难,心中一软,照旧找了一件衣服忍住些许恐惧把他包住。
被衣服包裹住的胖娃娃似是十分满意,又对着林凡讨要抱抱。林凡不敢动,他嘴一撇,似是要大哭。
林凡心一横,将他抱起来。怀里的胖娃娃打了个哈欠,居然睡着了。
风勉跟张轻舟看林凡抱起他,心中紧张,一直盯着胖娃娃怕突然攻击林凡。现在见他真的只是在林凡怀里睡觉,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