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现在对“人”麻木了。
以前哪哪都没人，想抓个老鼠都得翻遍一座山。
现在哪哪都是人，随便拨开一丛草都能找到一群白花花的老鼠。
不外杨牧云照旧顺着大石手指的偏向看已往。
确实是人，但不是野蛮人，而是一个身材五短的大胡子。
对杨牧云来说只是齐腰深的草险些都到这人脖子了。
“酋长，是个矮人。”
杨牧云对这个种族并不陌生，无论是之前从半人马口中听到的铁炉城，照旧上辈子接触到的种种游戏、小说，矮人族都是台甫鼎鼎。
个子矮，但是特别粗壮，似乎把缺少的上半截身子都塞进了下半截，单纯以力量论的话，矮人可以和野蛮人一较是非。
但是说到种族天赋，野蛮人能拿得脱手的只有掠夺，而矮人族挖矿、酿酒、铸造样样精通。
野蛮人战士都以拥有一把矮人族铸造的武器为荣，只可惜从没实现过。
看到两个野蛮人兴奋的望着自己，眼睛中闪烁着怪异的热情，大胡子矮人连忙举起手。
“春天不允许战争，这是古老的誓约，野蛮人，请收起你们的敌意。”
听到这话，杨牧云转头问道：“有这个规则吗？”
大石挠了挠头，“似乎……听说过……”
春天是万物苏醒的季节，而且春天食物充沛、物资富足，好不容易熬过冬天的生灵都特别珍惜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该加固窟窿的加固窟窿，该修葺衡宇的修葺衡宇，勤劳点的已经在搜集干果、囤积粮草，为越冬做准备了。
这种时候各人都一穷二白，就算打破头也抢不到工具，反而延长了名贵的时间。
杨牧云松下绷起的肩膀，大石也礼貌的藏起棍子。
不是因为“古老的誓约”，而是因为矮人太穷了，手里就一根打草的棍子，光着脚连鞋都没穿。
杨牧云仔细看了看小矮人双腿间来回晃悠的指针，心中暗道：这家伙要是真的被掠夺了，连一条底裤都不会剩的。
玩命的买卖野蛮人愿意干，但是赔本的买卖野蛮人不会干。
大胡子小矮人特意撩起衣服，还揪出裤兜，体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然后收到了杨牧云和大石坦诚的接待。
“矮人族朋友，这里是种花家部落的领地，你需要什么资助吗？”
小矮人抓了抓枯草似的大胡子，说道：“我是来自铁炉城的自由人，酋长你需要雇佣人手吗？最好是恒久雇佣的那种，忠诚的铜须会为您服务到寿命终结的那一天。”
杨牧云仔细的品了品，问道：“寿命终结，是指的你，照旧指的我？”
铜须哈哈一笑，避开这个问题说道：“忠诚的铜须一定会为主人好好干活的。铜须有许多本事，伐木、采矿、种田、酿酒、修建，雇佣一个铜须，就能拥有十个铜须，怎么样，很划算吧！”
杨牧云觉得这家伙是骗子。
矮人族不都是能动手绝不哔哔的性子嘛，哪里来的这种话痨。
大石更直接，揪着铜须的胡子一拽，好家伙，竟然拽下来了。
大石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主人，这是羊毛粘的胡子。”
小矮人向后一个翻腾，咕噜噜的滚下山坡，爬起来之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迈动小短腿跑了起来。
杨牧云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献祭巨钳蟹之后杨牧云双腿变异，速度暴涨，奔跑速度快得夸张，真要追的话，小矮人刚抬脚就被杨牧云摁下了。
可是杨牧云懒得追，因为他知道，小矮人肯定还会回来的，就像来的时候一样。
果真，发现没人追自己，小矮人气急松弛的停了下来，左左右右彷徨、前前后后犹豫，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原路返回。
“尊敬的野蛮人酋长，铜须愿意效忠于您，成为您忠诚的仆人。”
杨牧云看了看小矮人光秃秃的下巴，“你没胡子。”
小矮人也摸了摸比屁股蛋还平滑的皮肤，语气坚定的说道：“会有的！我的父亲就是古铜色的髯毛。”
杨牧云点了颔首，然后问道：“你的母亲呢？侏儒？食人魔？照旧此外什么种族？”
总之不是纯正的矮人就对了。
雄性矮人肯定有一圈大胡子，而且因为常年熬夜挖矿、熬夜打铁，雄性矮人都是地中海，再严重点直接秃顶。
面前这家伙头顶光秃秃的像个卤蛋，但杨牧云一眼就能看到细密的发根，明显是刮出来的，反而下巴一根毛都没有，还需要用假胡子伪装。
小矮人揉搓着衣角，兴起勇气问道：“如果我向您坦白，您能接受我的忠诚吗？”
杨牧云点了颔首，“我确实需要像你这样说话超好听，本事超多的人才。”
“好吧，我的母亲是南方的人类，她没能熬过冬天，把她安葬之后我就成了自由人，想着来您这碰碰运气。”
杨牧云愣了一下，“铁炉城有人类？人类的世界不是很遥远吗？”
小矮人耸了耸肩膀，“主人，正因为遥远得一辈子都不行能抵达，贩卖奴隶才有赚头啊，只要出的起价钱，想要什么好工具都能买到。虽然，是在铁炉城那种神眷之地。”
杨牧云点了颔首，算是认可了“主人”的称谓，小矮人看到这一幕连忙站起来，双手拘谨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好了好了，坐下。”杨牧云指了指地面，“你确定你是自由人，而不是逃跑的奴隶？铁炉城的人不会追杀你吧？”
“主人，我简直是自由人，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如果您要去铁炉城交易，我可以为您带路，保证不会有麻烦。”
杨牧云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知不知道铁炉城最赚钱的买卖，咱们弄点钱。”
小矮人吓得一个屁股蹲，“主人，铁炉城我简直熟，可是掠夺铁炉城这种事，险些不行能乐成啊。”
小矮人有点忏悔适才的决定了。
听人说野蛮人崛起了，连着灭了好几个势力，自己才抱着试一试的态渡过来投奔。
没想到这酋长是个疯子，连铁炉城那种神眷之地都敢琢磨。
不行，得找个时机跑路，随着这样的主人，早晚有杀身之祸。
杨牧云一巴掌拍在小矮人的卤蛋上，“想什么呢，我是正经人，怎么会干那种不正经的事。我是问你，铁炉城什么最挣钱，除了武器，另有什么好货色。”
王金龙那边财源枯竭，一时半会没什么赚钱的好项目，杨牧云寻思着能不能从铁炉城搞点小玩意拿到地球上卖。
小件，高价，还不会袒露信息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