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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北归

第二十三章 徐庄!徐庄!

南明北归 思归北鸿 3141 2020-11-28 08:00:00

  徐枫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叫徐庄的地方有某种渊源。普天之下,叫徐庄的地方千千万万,为何自己会泛起在这里?难道是某种宿命的部署?

  多年以来,徐枫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并不怎么相信宿命。但自从自己穿越以后,强烈的宿命感徐徐地箍住了他的心。他甚至觉得,上天部署他穿越回明末乱世,就是来当救世主的。

  自己姓徐,偏偏又来守卫徐庄。这是巧合吗?不,他不相信。他认为自己守卫的正是自己的先祖。或许自己的远祖就是徐庄中某个不知名的农民。更或许,这个农民就是自己的手下。

  想到此处,徐枫热心沸腾,本已有些迷离的眼神又重新迸发了神采。“徐副元帅!”一声呼喝,将徐枫从遐想中拽了回来。他条件反射似的一转头,正见姜襄的弟弟姜洋快步奔来。

  “徐副元帅!”姜洋夺门而入,对坐在桌前的徐枫说:“鞑子兵……来了。”

  徐枫急遽问道:“来人多吗?”

  “密密麻麻,不见头尾。”姜洋忧心忡忡地回覆。

  徐枫颔首微笑,说:“咱们就依计行事。”他刚一起身,姜洋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目光炯炯地说:“徐副元帅,徐相公。河间府和徐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徐枫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放心,这次定叫鞑子有来无回!”

  清廷派来平叛的乃是多尔衮麾下的正白旗,出动了三万骑兵、两万步兵。

  在八旗兵制中,两黄旗和正白旗被称为“上三旗”,职位在其他五旗之上。这次多尔衮派来的正是自己的“嫡系队伍”正白旗,足见其重视水平。

  这支军队的都统名叫准塔,乃是一个不懂汉语的满人贝勒。他身披重甲,双眼骄傲地瞪视着河间府的偏向,徐徐行进着。“报!”一名骑兵斥候飞马而至,将准塔的目光牵引了已往。

  “报都统!”斥候骑着马,拱手禀告:“前方是一个叫做徐庄的县城。属下多方探查,似乎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准塔皱了皱眉头,说道:“别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再去探来。”

  “是!”斥候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又向前奔去了。

  准塔望着斥候绝尘而去的背影,心里也在悄悄思索着:“这帮刁民在搞什么名堂?”他举起那个年代已经普及了的单筒望远镜,张望了起来。

  果真,目光透过望远镜所见到的徐庄只有街市如故,却不见半小我私家影。“哼!”准塔发出了一声轻蔑地冷笑,说:“这帮汉人被吓破了胆!”

  当准塔率领五万雄师入城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了。兵不血刃拿下一座县城本是件令人快慰的事。但准塔却是被气得胡子都歪了。因为在城门上赫然写着:“徐庄是满洲人的宅兆”几个汉字。徐枫这是仿效台儿庄战役时中国守军的做法,攻敌先攻心,让他在气急松弛之下变得心浮气躁。

  “岂有此理!”准塔果真怒火升腾,道:“窝囊的汉人,竟敢小觑我!”他强按怒火,骑马来到县衙门口,轻轻挥了挥手,便有三个骑兵一跃下马,冲进了县衙去。他们是去为主座探路的,看看有没有危险。但准塔此举也只是例行公务而已。因为他并不相信县衙里会有埋伏。

  只听“哎呦”一声呼叫,准塔和众官兵的神经便都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准塔皱眉问身边的一个小佐领。佐领也只好下了马,带着本部兵丁小心翼翼地摸进门去。

  原来,那三个前去探路的官兵跌进了陷阱里。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屁股却被磨尖了的竹子扎得血肉模糊。准塔见了,也不禁是双眼冒火。

  “岂有此理,明白是在戏耍我!”准塔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身旁一个梅勒章京说:“都统,乱民或许在城里有埋伏。此地不宜久留啊!”

  准塔将他一瞪,说:“斥候已经探过,县城里没有敌人,又何来埋伏?哼!凭这点小花招就想吓住本将军了?他们越是……”

  准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地巨响接二连三地传来。众官兵皆是大惊失色。“敌人来袭!敌人来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全营官兵皆进入了作战状态。各个刀出鞘、弓上弦,依据有利地形摆成了防御阵型,将准塔等一众高级军官护卫在最中间。

  不外准塔还算是镇定,怒道:“慌什么?哪里有敌人!”

  纷歧会儿,才有一个小卒战战兢兢地跑进来,跪奏道:“禀都统,那不是敌人,而是几挂鞭炮。”

  “鞭炮?”准塔更是怒火难抑,整张脸都给憋得通红。“刚刚是谁大叫小叫,扰乱我军心!”准塔虎目四顾,喝道:“推出去斩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但这这句“推出去斩了”是必须要说的,否则军纪就会受到挑战,军心也会动摇。

  准塔挥了挥手,说:“传下去,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开拔,今夜子时以前,必须攻克河间府!”

  “是!”几名传令兵齐声应和,然后急急遽地转达命令去了。

  一阵砭骨的冷风吹过,护卫在准塔身边的几个亲兵也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准塔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放着的是一个火盆,感受着熊熊炭火散发出的暖风。

  虽然双手是温暖的,但饥肠辘辘谁也受不了。准塔不禁又发了脾气:“做个饭怎么这么长时间!”

  一名骑兵躬身道:“属下去催!”

  “报!”一名传令兵快步奔来,面带愁容地说:“汉人在柴火里都放了火药,我们刚一架锅起火就爆炸了。死伤了许多几何士兵。另有一个牛录大人。”

  “什么?”准塔一惊而起,怒道:“岂有此理!带我去看!”

  于是准塔在传令兵的领导下来到了事故现场。这是一条居民街。士兵们本想用居民家中的炊具做饭,不意徐枫他们在灶台里、柴火里都洒满了火药,别说是起火做饭,就是碰着一个火星子也会轰然爆炸。

  果真,准塔举目望去,居民的衡宇别毁自不必说,但见满地都是血迹,满洲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有些死尸的手指上还夹着老鼠夹,同样是被夹的血肉模糊。“连老鼠夹都用上了?”准塔冷笑一声,心里却也有些忐忑了。

  “都统,看来这里却是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一名梅勒章京上前说道。

  准塔却将手一摆,凝神道:“攻敌其次,攻心为上。哼!看来这帮乱民中有能人啊!”

  “那依都统的意思,咱们应当如何?”这名章京继续问道。

  准塔微微一笑,说:“他们就是想激起我们的怒火,盲目出击,他们再诱敌深入,聚而歼之。哼!这点小花招还吓不住我!”

  他细细一想,便回过头来说:“付托下去,各营官兵不得擅闯民宅,违令者斩!所有人牵着马都到街上休息。斥候!”

  “在!”几名斥候应声而来。

  “去徐庄四周探查,发现敌人,速速来报!”准塔发下了命令,又露出了不无自得的笑容,说:“我就是要以稳定应万变!看他们另有什么花招!”

  可是,准塔派出去的十多名斥候没有一人能在世回到徐庄。他们有的跌入了城外的陷阱,被削尖的竹子扎成了刺猬;有的则被徐枫和姜洋领导的义军活捉。

  虽然了,斥候都是满人,也不懂汉语。就算捉住了他们也无法从他们口中探知准塔的军情。所以这些被捉住的斥候也成了义军手下的刀下鬼。

  准塔在县衙中坐卧不安,更有陈诉说粮道也受到骚扰。这让他更是窝火。兴兵以来,一个敌人还没瞧见,自己就已损兵折将,更重要的是军心已有了些许的动摇。在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冬季的白昼总是很短,直到天色擦黑,仍是不见斥候回来。准塔的心就越发慌了。他原本计划在这时候对河间府发动总攻,没想到如今却困在一个小小的徐庄,进退维谷。

  他也想过,凭借优势军力冲出城去,直奔河间府而去。可那样一来,军队一定疲惫,强行攻城就不会有必胜的掌握了。

  城外的徐枫和姜洋所率领的义军却是以逸待劳。他们吃了些干粮,握起大刀片子,腰上还缠上了一挂鞭炮。

  “徐副元帅,隧道挖得差不多了。”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说道。

  徐枫笑着点了颔首,问道:“还记得咱们游击战的八字要义吗?”

  “记得记得。”庄稼汉忙说:“敌进我退,敌疲我打。”

  “好。”徐枫点了颔首,便又伸手招来不远处的姜晓妹。此时她正在惦着脚眺望远处。

  “我们要顺着隧道摸进城里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徐枫对姜晓妹说。

  姜晓妹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锣鼓鞭炮都备好了。不外……你们也要小心呀。”

  这条隧道在城外只有一个口,但在城里却凿了十个口,划分以牛棚、水井、棺材铺等作为掩护。这即是徐枫从影戏《隧道战》中学来的。

  要不是准塔来的迅速,徐枫真想多挖些隧道,将整座县城都由隧道领悟,那样的话,徐庄就真的成了一座结实的碉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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