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师祖,白蘅她何错之有?是不应允许与我一同前往太华洞,照旧该叱责她修行太浅才为恶人所害?”谢景飒昂然不屈掷地有声反问太华老君。太华老君早已气的大发雷霆,试问天下仙门有谁敢劈面质问自己,若非是最心爱的徒孙只怕有十个谢景飒也已灰飞烟灭。见他思不悔改,指着骂道:“好你个不肖子孙,谢老头子怎么教导的你!事到如今,她已害得我太西岳仙境沦为万草枯百花谢的田地,还要问那丫头所犯何罪吗?”
伏妖鞭为太西岳镇山之宝,此鞭一出妖魔鬼魅闻风丧胆,鞭风所到之处六神无主。现在谢景飒硬接了三十多鞭,面上却不愿有丝毫认错悔改之意。听太华老君说完,轻蔑的一个眼神飘过,索性咬牙再不愿说话。把太华老君气的差点厥倒,本想着给他些台阶下这事就算已往谁知竟是个不识时务的,跺脚扬长而去。
“回禀老君,已经一百鞭了!”仙童走路带风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回禀。
太华老君赤眉瞪眼:“悔改了?”
仙童无奈摇头,见太华老君脸色越发欠好,赶忙夹尾巴走人。
又过了一阵,仙童追风逐电般跑了进来:“老君,一百五十鞭了,您老可想好了?”
太华老君勃然震怒,该想好的难道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想好了’?
仙童见主子脸色已经尴尬到了极致只能赶忙闭了嘴巴,跑的比妖还快。
再一刻,仙童险些是带着哭腔跪着爬进门来:“老君,已经二百鞭了,再打下去只怕景飒少主就没了......呜呜呜。”哭将起来,引得一众侍立左右的徒子徒孙也随着慌了神。
太华老君掐指一算不觉神情微变,可是当着满殿的徒弟们哪里美意思食言,掩面佯做不理却急得冒出汗来。
谢老夫人急得团团转,孙儿突然不见了踪影,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自太西岳问学归来便见他满腹心事郁郁寡欢,今日失踪怎能不让人费心,他若是有个不测,自己在世另有甚意义?
“夫人莫要惊慌,容我细细查找。”谢文泽谢老尊主突然被紧急找进前厅,相依相伴几十年还未曾见夫人如此着急,忙慰藉道。
谢尊主掐指一算,心道‘欠好,景飒怕是要浩劫临头’,可面上却不敢做出来,唯恐吓到谢老夫人。便强作欢笑道:“枫儿不外是外出散心,过几日自然归来。夫人若是仍觉得内心难安,我这就前去把他找回来就是。”
谢老夫人一掌握住良人的手求道,“那更好,赶忙的把人给我找回来!”
谢尊主见没了退路,只能颔首应允,施法踏云而起直往太西岳去找孙儿。
“老君,已经二百五十鞭了,欠好了欠好了!”仙童大叫着跳进门来,张皇的直打哆嗦哪里还能再说出话。
太华老君本就急躁,听童子又是此番喧哗不由得责备道:“谢景飒咎由自取......。”不待说完,一眼看到殿外异动,旋即施展隐身之法逃之夭夭往西西岳遁迹去也。
“住手!”谢老尊主冲进太华殿内没见到人,凭直觉进得后院果真看到正在用刑的仙童。一声冷喝吓得那仙童高高扬起的伏妖鞭停在了半空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身子早抖成了筛糠。谢文泽上前去一把夺过鞭子,震怒之下一折两段,把个童子吓得抱头鼠窜。
“这可是太华镇山之宝——伏妖鞭,被您老就此折断可让徒儿们如何向老君交接?”仙童们远远的张望着发出阵阵哀嚎,可是谁也不敢上前来。
“枫儿,祖父来晚了啊!”上前颤颤巍巍扶起宝物孙子。只见谢景飒一直傲然而立的身躯此时轰然倒入祖父怀中,把个谢老尊主心疼的老泪纵横,花白胡子瑟抖着恍若瞬间老了许多。转头看向太华殿只觉一股怒火燃起,挥手一股灵气,偌大的太华殿瞬间房倒屋塌成为一片废墟。
西华神君简直没眼看师兄狼狈的模样,不外就是打了徒孙几下子,何至于就夹着尾巴跑到自己土地上遁迹。若是被别人听去莫说他太华老君面上无光,就是自己这个师弟脸上也欠悦目。是以太华老君来了半晌终于坐椅子上喘匀了气,却始终未听到一句慰藉的话。惊奇道:“师弟,莫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西华神君鄙夷的转过脸去,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对于手下的那帮熊孩子他自来信奉该打就打该夸就夸。至于打错了这种做法,就当是对他们要求严格,无论如何没有师父做错事情的可能。
“师父,欠好了!”
两人正探讨如作甚人师表时,一位仙童哭天抹泪的从殿外奔进门来,见到太华老君便抱着好一顿嚎。
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还没检验完,徒弟又来自我反省了。西华神君有些不耐烦,起身就要出门。
“伏妖鞭被折断,太华殿也被云谷的谢老尊主给毁了!”仙童终于喘过气来,抽噎着说道。
西华神君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看向师兄。太华老君反倒放心了,自己打了他的宝物孙子,他毁了自己的宫殿和镇山之宝,这下互不相欠。
“你就不计划找姓谢的算账?”西华神君有些气不外,上前冲着师兄喊道。
太华老君转过身装作没听到,自己这个师弟此外都好,就是有些不应有的的年轻气盛。殊不知忍一时海不扬波,让三分天南地北的原理。更况且谢氏岂是好惹的,这不刚让那祖孙不兴奋,一个让太西岳寸草不生百花凋零。老家伙更是心狠手辣,竟然直接捣了自己的老窝。唉,真是流年倒霉啊!转而突然想起白蘅来,祸事的渊源即是那个黄毛丫头。要不是她,哪至于生出这许多事情来。
“可是当初白蘅为暮阳雪域苏沐连连迫害,您老人家竟然由之任之,该,活该!”西华神君突然使气道,转身离去,留下太华老君师徒好不丧气。
白泠夕已然服用过仙丹只觉双腿发烧,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使劲捶打双膝也能觉出些许痛意来。
“凭我的医术治疗你的腿伤不外是举手之劳,只是可惜你在太西岳延长了些时日,否则这会子怕是已经可以痊愈。”西华神君悠然道。取过一只竹篓子背在身上又要上山草药。这是西华神君的癖好,兴奋了要采药,不兴奋也要上山采药,似乎唯有采药才是他一切快乐和不快乐的分享者与疏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