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楚昭的错觉，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有些怪异。
自知齐恒是铁了心要让自己为他易服，楚昭也不计划再挣扎。她想，横竖是齐恒让她易服的，总归亏损的不会是她。
于是，她挪了挪脚步，来到齐恒身前。
幸亏齐恒要换的衣服就在床榻之上，楚昭不需要在太子要穿什么上面纠结。不外，仅是易服这一件事儿就够楚昭脑壳疼的。
楚昭从床上拿过衣服，懊恼地发现，床榻上放着的洁净衣物，不仅有外袍，另有中衣中裤，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不仅要替齐恒换外袍，还要把他身上现在所穿的中衣中裤也换下来？
这......
楚昭只觉得手中衣物好比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她可怜兮兮抬眸，希望眼前男人能够大发慈悲放过她，谁知齐恒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衣物，并没有什么多余体现。
楚昭暗自低叹，无奈将衣服重新放下，犹犹豫豫将手伸出。
在女子中，楚昭身量中上，可在齐恒面前，照旧矮了一大截儿。矮意味着手短，手短则意味着为齐恒解开衣衫的时候会更麻烦。
就好比现在，要解开男人腰间的系带，还要让相互之间保持一定的宁静距离，对楚昭来说着实有些困难。
她侧过身，让自己半蹲着，手指飞快解着齐恒腰间的那几根带子。她尽量让自己离齐恒远一些，只是男人身上的气息，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兰草香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与齐恒之间的间隙中，就连空气的温度也变得有些灼人。
虽然眼前男人秀色可餐，对楚昭而言，这着实不是什么好差事，她只想尽快为齐恒换好衣服，离齐恒远一点再远一点。
偏偏人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容易堕落，好好的活结生生被她解成了死结。
楚昭悄悄叫苦，她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
头顶，男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妥，垂下眸光，视线落在腰间的那只手上，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楚昭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下，“殿下，照旧让卑职去叫宫人来吧？”
“不打紧，左右无事。”
楚昭心头那叫一个苦啊，她其实很想说，她真的不想为他易服。她不想，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冷不防，男人又来了一句，“这种事，你总归是要熟悉的。”
“？”楚昭一头雾水。
想不明白齐恒的意思，楚昭继续和那个死结死磕，也不知挣扎了多久，总算是解开了最后一根系带。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脸上的所有情绪都尽数落入身前男人眼中，男人冷漠的眸底徐徐染上了一层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楚昭长长呼出一口气，继而小心翼翼将男人身上的中衣脱下。在脱下衣服的时候，虽然她很是小心，尽量不触碰到齐恒身上的皮肤，指腹照旧不行制止掠过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