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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主不正经

第26章:藏龙卧虎姬家村

这个山主不正经 怡亭先生 2699 2020-12-09 06:30:00

  是夜,月明星稀,风雪交加。亥时,清水镇各家酒肆茶室档口早已打烊,人们皆已缩入被褥沉眠,偶有几声犬吠。

  身着师门衣饰的屠夫叩开了一间房门,盏茶功夫,又退出厢房,径直离去,手中杀猪刀上,沾满鲜血。

  此间厢房,为灵墟洞天诸人暂住之所。房内,烛火摇曳,数人倒地,生机绝灭,其中一人,道至凝神境,其余几人皆为归真境。此等实力,盏茶之间遭人屠灭,简直耸人听闻。

  流霞宫别处,天玄学宫另外三人截杀数位强敌,抢先入了藏书楼,无暇细细查阅,卷起书架上的古籍便远遁而去,与其余三人汇合。待得刀光血影隐去,人去无踪,一直藏于楼外的秦人杰一咬牙,钻入楼内。此时整个藏书楼已被洗劫一空,书架坍毁,尸首各处。秦人杰哪曾见得这等惨烈之事,强忍着呕吐之感,暗自摸索。

  “哟,这不是秦二令郎?”

  秦人杰心惊,无暇思虑,甩手掷出一团剑气,拔腿就跑,却闻那人冷笑:“你一介凡俗,也敢觊觎仙家宝物,找死不成?”

  那人怒笑,挥剑斩开茫茫剑气,余波激荡,震得秦人杰翻过几个跟斗,狠狠摔在地上。秦人杰冷汗淋漓,忙乱起身,不经意间瞥见身旁尸首下压着一册泛黄古籍。

  “我的!”秦人杰压抑不住心中的疯狂,伸手夺过古籍,一手探入怀中,甩手就是数十张雷符激射而去,全然掉臂战果如何,转身便逃。秦人杰慌不择路,被尸首绊倒,摔了个狗吃屎,顾不得全身痛楚,爬起来又逃。也不知逃了多久,亦不知身在那边,未见那人身影,这才箕踞于地,大口喘息。

  其实,那人大意,虽斩开剑气,却已被剑气所伤。数十道雷符之威,更是令其雪上加霜,只得隐匿其身,疗伤自救,已无力追击。

  秘境左侧小道尽头,有灵池一潭,潭中灵气浓郁如霭,雾气氤氲不定。雾气之中,有金莲绽放,熠熠生辉,显是特殊之物。蜀山与冀州神庭福地诸人为夺金莲,大打脱手。蜀山剑派剑修众多,擅御剑之道。三人站定,手指掐诀,飞剑如萤。神庭福地诸人亦不示弱,口诵秘诀,身形随之渐长,化为八尺巨人,红色罡气护体,拳脚硬撼飞剑亦无损。一时之间,两方僵持不下,不分伯仲。

  秘境右侧林地,小童蹦跳前行,徐凡尘与区无名二人相随,踏入一处禁制,眼前景象骤变,仿如隔世。目之所及,有农人在田间耕作。水塘边,有妇人洗衣,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歌声悠扬。稻场之上,顽童嬉闹,有人放飞纸鸢,有人掷脱手中石子,落在水塘里,发出叮咚一声轻响。

  白纸画卷,寥寥几笔绘出一幅归园田居图。

  区无名心惊无比,望向徐凡尘的眸光中充满震撼。

  徐凡尘颔首,笑道:“那种田农夫,虽竭力压制自身境界,仍有丝丝缕缕的灵气颠簸。再看那群洗衣妇人,歌声悠悠,竟能洗去铅华,使人心归宁静。另有那小童,纸鸢之线为灵气所化,你再观那拋石之人,石子的每一个落点,皆重叠在一起。”

  “师祖,此处颇多怪异,不如我们及早退去?”区无名有些头皮发麻,这处未知之地,竟连一个小童都不甚简朴,更遑论另有更多年长之人。

  “既来之则安之,不妨先入村一探究竟再作计划。此时外边定是诸方混战,未必比此处宁静几多。”徐凡尘一步跨出,紧随小童前行,步入此处乡村。

  小童蹦蹦跳跳,咿咿呀呀跟路过之人打招呼。路人与小童相熟,俱呵呵笑,亦有人脱手逗弄。待得见过小童身后面二人,觉面生,左顾右盼,皆面露惊奇,似乎从未见过外乡人到访。

  入了村,偶遇一位肩扛犁具种田归来的中年农夫,农夫衣衫袒露,裤管高卷,脚上沾满泥泞,仔细审察了徐凡尘与区无名一番,适才笑道:“瞧二位小哥面生,这是打哪来?”

  徐凡尘略微思虑,笑道:“自然是神洲。敢问大叔,此处有何说头。”

  中年农夫自称姬远,笑道:“说来话长,不若二位去我那小屋一坐,再慢慢道来。”

  徐凡尘本想推辞,追随小童而去,不意这中年农夫好言劝慰,甚是热情,这才敬重不如从命,应承下来。

  姬远见二人允许,咧嘴一笑,头前领路,载行载言:“此处乡村,皆为我姬氏一脉族人,我等世代蜗居于此。”

  二人闲谈,姬远适才明了,姬家村仅为流霞秘境内的一处禁制,相比众多的神洲大地,只能算是九牛一毛。神洲大地,山门林立,仙家流派众多,另有幅员辽阔的大朝王国。

  徐凡尘亦有所获,知姬家村之人,无论修为境界如何,俱离村不得,只因村外有禁制,合众之力亦无法破开,只得久居此地。

  此境,使徐凡尘不禁蹙眉,思起一词——囚笼。

  那么,流霞仙子为何设下禁制,将姬氏一族囚禁于此?

  不觉,一行人已至姬远小屋,有妇人出门相迎,见自家男人与身侧陌生少年说笑闲谈,不禁暗自惊奇,打过招呼,便转身回灶房端出几碟小菜,一大壶酒,尔后坐在门槛上,好奇地审察这两位外乡客。

  姬远提起酒壶,为众人倒满酒。徐凡尘轻呡一口,好奇问道:“姬大叔,你如今甚么境界?”

  姬远一手挠头,略显尴尬道:“按书册上纪录,勉强算是归真境。你看稻场上那群小崽子,俱是灵台境,不出三五年怕是就能遇上我了!”

  徐凡尘闻言,只得竖起大拇指,内心之震撼无以言表。此处随意一个稚童,修为境界俱高于自己。灵台境,亦为四境,在外界已属不俗战力,然则在此处,却是不值一提。

  神洲大地,修行一途,分九境,曰炼气、饮露、天璇、灵台、归真、凝神、化虚、洞玄、天心……

  “为何那小童可收支自由?”徐凡尘问道。

  “那崽子大有来头,据说是庄外一灵物化形而生,可破一切禁制结界。”姬远唏嘘道:“我族久居此地不得出,诸多族人早已厌倦,皆羡慕小灵。族老曾言,若是哪天有外人来此,便可助我族走出此地。”

  姬远深深吸了口气,难掩心中激荡,喝完一口酒,笑道:“族人们等啊等,亦不知期待了几代人,终于,二位小哥今日应运而来。”

  “哦,那位族老如此确信,外来之人可助你等走出此处?”徐凡尘问道。

  姬远一笑:“族老自无理由诓骗族人们,其中隐情,还须详询族老。”

  流霞秘境,蜀山诸人最终力压神庭福地,采得金莲三朵,收获颇丰。天玄学宫以六人优势,不光收获诸多秘典,还在神兵阁取得数件神兵法器,乃此行最大赢家。

  秦人杰一介凡俗,势单力孤,如同丧家之犬,亡命途中寻得一处隐蔽之所,委身其中。每每饿至难忍,便以树皮杂草果腹,渴了,就吸入几滴露珠。才三日,已是蓬头垢面,嘴唇干裂,形如乞丐,落魄之至。

  此时,秦人杰盘坐窟窿之中,将冒死抢到的古册置于膝上,聚睛凝神,细细观摩。干裂嘴唇瑟瑟发抖,满身亦是哆嗦不已,情绪尤为激动。

  古册名为《玄羽真诀》,直指化虚境,最使秦人杰意动之处在于,《玄羽真诀》对修习者几无要求,即便无灵根,道途无望之人亦可修炼。

  豫州又落起鹅毛大雪,满目银白,淮水之上,一孤舟随波摇曳,年老舟子披蓑衣,戴斗笠,一手提杆垂钓,一手托起那只摩挲得油亮的酒葫芦,喝了口酒,摇头晃脑,喃喃自语:“我这徒儿福缘不浅呐!啧啧,假以时日,怕真就可以捅破天吧。”

  舟畔,一年轻男子负手立于淮水之上。此人白衣胜雪,黑丝如瀑,脚下淮水流转不能湿其靴。

  “若真有那一日,吾辈当敬之。遥想当年,云浮天君为求真法,自坠轮回,入红尘,历百世,仍不能自醒,惜哉!”白衣男子轻叹。

  蓑笠老汉忆往昔,独自叹息,道:“云浮天君当年以一己之力镇压大厄,救神洲大地于危难之际,有大毅力,大好事,乃吾辈楷模。”

  “云浮天君转世身,不正是你那乖徒儿区无名的师祖?论辈分,你不得喊徐凡尘一声师叔?”白衣男子拂额,揶揄笑道。

  闻得此言,蓑笠老汉不禁一愣,食指点指自己,骂道:“让老子认一个小娃娃作师叔,老子这张老脸不要了么?”

  白衣男子一笑:“确有不妥,只是我怎么记得,有小我私家在一个大雪夜,为一个光腚娃娃施下重重禁制,司农大天君,你说那人是谁呢?”

  蓑笠翁司农大天君白了一眼舟畔的白衣男子,并未言语,只顾饮酒。

  淮水上空云层之中,一头蜿蜒盘旋的巨大龙影被斩成数截,下坠之时,化作丝丝血雨,洒落淮水。

  淮水之上,白衣男子归剑入窍,脸色清冷。司农大天君眯眼,道:“怎样?当初若不是我在徐凡尘身上设下禁制,他早已死了不下百次。”

  “我去要个说法。”白衣男子腾空,化作流萤一闪而逝,只余其音飘荡。

  “记着,消息别闹太大。”司农大天君抬头望向白衣男子离去偏向,狠狠灌了口酒。

  流霞秘境入口门户,此时虎踞龙盘,各方势力盘桓不去,旨在静候流霞秘境闭门之时,届时定会有一场仙人斗法。淮水上空的交战,诸人无感,唯道高者有所觉,纷纷临近淮水之滨,欲一探究竟,终是无所得。淮水之上,只有一叶扁舟,有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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