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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主不正经

第10章:红衣似火叶红绫

这个山主不正经 怡亭先生 3013 2020-11-23 06:30:00

  同一刻,云霞山某处秘境,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黑楠门窗,青瓦勾檐。有正殿三两间,耳房偌干,隐于雾中,曲径通幽,云深不知处。

  一美艳贵妇端坐榆木雕花八仙桌首位,两指两指捏一茶盏,浅抿一口,举止端庄,无芳自华。

  “适才妖云万里,灵气袭人,道宝灵墟宝镜亦已出世。果真,青云宗早已部署护道者随行。”美妇轻语。

  “谪仙转世关乎甚大,有护道之人随行亦在情理之中。小辈争锋,何须动用道宝,怎会闹得如此消息?”另一女子言道。

  “这灵墟洞天向来跋扈,小辈争斗,居然有长老携灵墟宝镜下场,这般消息,似乎他们并未讨得利益。”美妇轻声嗤笑。

  “以青云宗秘闻,护住一位谪仙转世身并非难事,为何欠好好呆在宗门,却要下山来,引得天下纷争?”女子不解。

  “我也不知青云宗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你让语茵那丫头多加留意此人。”美妇言道。

  其实,青云宗哪是甚么葫芦里卖药,明白就是随便找个要账的由头,将这瘟神送下山而已!

  鹤鸣山,天师道尽田主之宜,宴请各宗来人,商议沧溟界一事。青云宗剑道人与挚友张钧阳于菩提树下弈棋。剑道人执黑子,颓势尽显,随手扔下指间棋子,面露愠色,道:“玄天机有无指示,这灵墟洞天根脚可有查清?”

  张钧阳淡淡笑着,一边细细离开棋盘之上黑白子,笑道:“玄天机虽能监察天下,可也并非无所不能。若能知天下事,天道亦不允。”

  “我曾枯坐剑峰百余载,一直在思虑一个问题,至今仍未寻得解答。不知钧阳兄能否为我解惑?”

  未得剑道人详述,张钧阳拂须,展颜大笑道:“人定论与宿命论,其实并非非黑即白,而是……”张钧阳抓起两把原天职开的黑白棋子,揉合在一起,继续道:“就像这堆棋子,有人看到黑子,亦有人看到白子,其实二者皆无错,却又不尽全对。五分天定,五分人为,是以有尽人事,听天命一说。”

  “年少时,我目空一切地以为人定胜天,如今年岁渐长,修为迟滞不前,又妄自肤浅地觉得我命由天不由我。如此说来,倒是我庸人自扰了。”剑道人取下酒葫芦,浅酌一口,喟然长叹。

  灵墟洞天诸人驾云狂奔,风天青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终是压抑不住“哇”的一声口吐鲜血,无力道:“这妖女好生厉害,若无灵墟宝镜护体,怕是凶多吉少了。”

  教人取了一小玉瓶,倒出两颗金黄丹药送入口中,半晌才道:“原以为志在必得,未曾想照旧失算了,但凡扯上一个仙字,认真不行小觑。”

  众门生皆惊骇,莫不后怕。风天青乃宗门老辈人物,又仗道宝之威,终落了个身遭重创之局。

  兰山驿不远处,徐凡尘蹲在地上,满脸颓然,口中痛骂:“又被宗主这老梆子坑了,这哪是要账,简直就是在玩命。若非师父老实,送我腰佩护身,你们只能去灵墟洞天大牢里给我收尸了!”

  “尊上……”这时,那红衣少女步至近前,单膝跪地,轻声喊道。

  徐凡尘吓了一跳,连连后撤数步,这才看到红衣少女眨着两只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小妹妹,你叫我甚么?”徐凡尘疑惑问道。

  “尊上啊,有何不妥?”红衣少女微微笑着问道。

  徐凡尘蹲在地上,饶有兴致问道:“有甚么说头?”

  “尊上容禀,待红绫细细说来!”红衣少女徐徐道。

  楚州领土,有洞玄山一座,数千年前,有一妙人在此结庐而居,每日诵经悟道,不舍昼夜。庐畔有穴,栖火狐。狐族性灵,常聆之,渐生灵智,以为师,日日傍之。修五百载,终得人形,久生神通。一日,火狐化人形,为豆蔻少女,近前恭拜,欲尊为师。那妙人盘膝而坐,低眉闭目,只曰师徒机缘未到,并不纳徒,他日有缘再见,传道经一篇。火狐感念传道之恩,尊为上师,堂挂壁像,日日香火供奉不停。

  是日,妙人离去,不知所踪,留一本源印记于此。危难之际,可用本源印记逃难,权当相互缘分一场。

  时光变迁,岁月更迭,六十一甲子,昔日妙人所留本源渐势弱,火狐觅之不得,渐失所望,终是这一世,循着本源觅到源头,正是襁褓之中的徐凡尘。

  昔年,墨仙子星夜所见,群狼环伺亦弗敢近徐凡尘,皆是火狐黑暗施威,有意庇之。墨仙子功参造化,自是识得其中玄奥,初闻二者因缘,颇为动容,遂赠补天石一块,用以养元。至如今,为徐凡尘护道之人,随之历练凡间。

  火狐之师,洞玄山妙人,便为徐凡尘前身。至于几世身,尤未可知。得知前因结果,徐凡尘更不得解,前生既已得道,跳出轮回,缘何渡忘川,踏奈何,饮孟婆,遗忘前身。这火狐亦特殊人,为报启蒙传道授业之恩,竟能追逐几多轮回,实属难能可贵。

  初闻此中辛秘,徐凡尘心绪难平,自然也有颇多疑惑。

  “红绫小妹,我念书少,你莫骗我!”徐凡尘蹲在地上,持着一截短木棍,一边逗弄地上的蚂蚁,一边笑着说道。

  “尊上,这本就是事实,何须骗你,你师父墨仙子也可以作证的。”红衣似火的叶红绫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道。

  徐凡尘有些恍然,联想到青云宗的一切,不由相信了几分。

  “要不,先洞玄山走上一遭,让我回忆回忆?”徐凡尘笑道。

  “自无不行。”叶红绫颇显欢愉,笑道:“我已许久未归,此次正好随尊上回去看看。”

  徐凡尘颔首,笑道:“莫一口一个尊上的,听着不顺耳,不如就叫我先生吧。”

  其实,徐凡尘照旧挺喜煌H生这个称谓的。想起宗门那几位整日高屋建瓴,手拿戒尺的教书先生,不禁一阵苦笑。

  叶红绫展颜一笑,一副悉听尊便之态,“嘭”的一声,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狐真身。

  “诶,你真是火狐啊!”徐凡尘见得眼前这比人还高峻,满身火焰萦绕,显得极为神俊的赤红色火狐,不由惊讶开口。

  “红绫几时骗过先生,是先生你一直不相信好欠好!”巨大的火狐,口吐人言,清脆的嗓音说道。

  “全身都是火,会不会把我烤熟了?”徐凡尘皱眉,狐疑问道。

  火狐摇头,显得有些不悦,道:“先生,你若不愿,那便自己走到洞玄山去呗。”

  “开玩笑,开玩笑的!”徐凡尘打了个哈哈,这才蹿上火狐宽厚的脊背。

  于是,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只神俊的赤红色火狐,腾空而去。

  “红绫,你搞稳一点行不行,我怕一个屁将你崩下天,那我可就尸骨无存咯!”

  火狐翻了个白眼,将速度降了许多,慢吞吞朝洞玄山赶去。

  “再稍稍快一点,我还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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