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伞桥上的欣喜是一位翘首以盼的女人,水天一色间,一叶孤舟渐行渐进,这是南宫释给尹卓儿的答案,不离不弃的答案。
“我以为你不来了。”
如同从晨光里走出来的仙人,看的尹卓儿面色羞红,南宫释接住伸出来纤纤玉手,一跨便倒在南宫释的怀里。
“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我自私,我只想因为你爱我来找我,而不是因为同情!”
“那现在呢?”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一切都忘了,我要结婚,和你一起。”
“去安南城有些远哦!
沿着西水河轻舟而下,不用半刻,汹涌澎湃的云江便映入眼帘,两人弃了小舟,南宫释一把抱起尹卓儿,在小女人惊呼声中,飞身跃上了早已期待在港头的南宫家官船。
黄沙漫天的卧云塞边城,钻心的疼让严庸一次又一次从昏厥中醒转,摸了摸捂在心口的石头,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欣慰的笑了,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荒原,凭着多年来生生死死的经历,老人敏锐的发现了隐在黄沙之中异常,不用想,那一定是程倦也部署的白灵卫,苦涩一笑,朝着城头的土堆微不行查的摇了摇头,不行,他们不能死!
“程倦也!”
何等可怕的一个敌人,用四鬼仙玉换我阳国数千条生命,够狠,也够毒!说实话,严庸很佩服程倦也,如此九死一生的局面比推心置腹更让人放心,白灵卫的一路尾随,让自己越发坚信怀里这块就是真的四鬼仙玉,不需要此外证明,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程倦也让出四鬼仙玉的目的,阳国细作无孔不入,险些遍布整个华朝,虽然频频清剿,但总有漏网之鱼,程倦也一心想着根除这些余孽,但无奈的是这些人隐蔽的很好,一直以来有一条秘密输送物资线路程倦也至今没有发现!
“这位兄弟,能能给口水吗。”严庸对着一个隆起的沙丘说。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用我和手里的四鬼仙玉钓出我部署在你们华朝其他人,这一路来,你们杀了不少吧,和你们探查到人数差了几多?”
“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如果我死了你们的计划也差不多完了,说实在的我真的很佩服你们先生,想必你们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四鬼仙玉让给我吧。”
对着凸起的沙丘苦涩一笑,也不管有没有人答话,严庸自顾自的说着。
“从一开始,他基础就不在乎什么四鬼仙玉,他的目的从来都是我国部署在你朝的内应,他告诉我这块四鬼仙玉是真的,就想逼我博一把,而且他还明目张胆的告诉了我他的计划和目的,可我没得选,带着四鬼仙玉逃亡是其时我唯一的出路,虽然这也是程倦也给我的出路,如此一来,我势须要面临华朝武林的围追堵截,身受重伤是意料中的事,到时候只要有人接应我你们就会群起而攻之,直道他们死完,又或者直到我死为止。”
“这位兄弟,你可以回个话,我想你们的先生也应该料到这个局面了,你大可以告诉我我说的对差池?”
也许是严庸的话感动了对方,沙丘里马上一阵蠕动,一个身着黄色劲装的男人站起身来,解下身上的水壶扔了已往,一言不发的看着严庸。
“多谢!”
“告诉我位置,我们可以放你离开!”男人冷冰冰的说。
“这很难让我相信!”
“这是先生的付托。”
“难道他真的情愿放弃四鬼仙玉?”严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鬼仙玉乃我华朝至宝,先生虽然不会放弃,实话告诉你,我朝四境雄师已齐赴古昧灵城,用不了三天必将兵临新岛,到时候四鬼仙玉依然是我华朝的至宝。”
“不行能,你们基础没有足够的战舰,就算兵临新岛,能有几多戎马?”
“无知,我安民府叶音上将军早在三年前就衔命督造战舰,到如今已不下数千,严庸大人,这个数目和你阳国比起来如何?”
严庸缄默沉静了,面如死灰的看着男人,捂在心口的那块玉石再也提不起心头的欣喜,怎么办?这又是程倦也给出的选择,可令人悲痛的是,他似乎只能选对方指出的路。
“我要一匹马,让你们白灵卫在龙尾湾给我部署一艘船。”
“没问题,告诉我他们的位置,马匹自然送上。”
老人强忍着泪水,看了一眼城头的人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残阳如血,远远传来的惨叫声让老人心头揪的紧紧的,混浊的双眼红的有些瘆人,慢慢的消失在将暮未暮的天色里。
“大帅!”
程倦也龙行虎步而来,叶音卫飞白和张廷三人老远便单膝跪地相迎。
“都起来!”程倦也端坐上方,不怒自威。
“谢大帅!”
“叶音,何时登船完毕?”
“回大帅,四境雄师十万余人,预计明日午后全部上船。”
“卫飞白,粮草辎重如何?”
“大帅,共十艘辎重船,由明识音押送。”
“好,明日龙尾湾点将出发。”
“领命!”
锦云卫的大牢终于平静了,牢卫们喜极而泣,目送着那位大爷跨出门槛,几人马上抱头痛哭起来,可谦谦有礼的郑兴还不忘对着饱受折磨的牢卫们施上一礼,转头的一瞬,几人的心难免又揪了起来。
“你就是郑兴?”
早早就等在门口的白灵卫上前问。
“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有何卓识。”
“别空话,这是给你的。”
“兄台,可知是谁给的?”
“闭嘴,你他妈再叫一声兄台试试?爱看不看!”
“真是急躁!”郑兴老成的摇了摇头。
“我是宰相严庸,华朝入侵,速见告巡城卫警戒!”
阳国新岛,一个蓬头垢面的断臂老人沿着街大叫大叫,右手举着一面金黄色的令牌,跑的飞快。
“听到没有,我是宰相!”严庸一把揪住一个男人,狠狠地瞪着他。
“干什么,你这疯子!”
那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严庸。
“何人喧哗!”骑着高头大马的巡城卫终于来了,盛气凌人的头目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口出狂言的老头。
“巡城卫听令,华朝即将入侵,速速荟萃戎马警戒!”
“老工具,你以为你是谁?”
“我乃宰相严庸,这是金令!还不给底细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