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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年

夜山城事

再生之年 花生豆的坚强 2173 2020-12-11 17:02:17

  南宫释翻着知令府调来的案卷惊出一身的冷汗,这泱泱华朝似乎每个地方都有广宣会的影子,赌场,妓院,甚至连知令府都在广宣会的计划之下,一旁的白允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水云居里,只有织夏微微笑着,风轻云淡的看着众人。

  “这些活该的!”

  一声巨响,漆着朱红色的桌子马上四散开来!一向温文尔雅的南宫释满脸通红。

  “呦,南宫少主也会生这么大的气呢。”

  一个强忍着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谁!”

  白允一声断喝,森寒的长剑出鞘紧贴着门缝刺了出去。

  “好强的剑意!”

  一声脆鸣,门外的人并指接住了直抵心口的长剑。

  “你是何人?”

  织夏一把护住怀里的莹雪问。

  “安民府叶音!受先生之托来给诸位带一个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南宫释说。

  “因为这水云居就是我的工业!”

  “你就是先生说的那个故人?”白允有些受惊。

  “不错,昔年在古昧灵城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其时织夏女人也在,只是时过境迁,女人不记得了。”

  “你是那个救下莹雪母子的人?”

  “正是在下!”

  “先生说了什么?”

  “南宫释尽快赶往京城!”

  “我这就去!”

  南宫释抓起折扇,急急遽的就要出门。

  “不急,先生只是让你尽快赶已往,并没有让你现在就出发,另有些事先生托我问你。”

  “什么事?”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只有明秋和莹雪在温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叶音只是坐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纷歧会儿,水云居的大堂里传来了桌翻椅掀的声音,男人粗俗的叫骂着,女人们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一个年轻嚣张的声音挤开四周的嘈杂,直愣愣的钻进众人的耳朵里。

  “岁寒府的人我惹不起,连你一个端茶倒水的贱民也敢骑在我的头上?”

  叶音扬起眉,看了一眼织夏。

  “是知令府军候申以深的儿子申聪,几天前来过。”

  “南宫释!该你去看看了!”

  “一个纨绔而已,我去看什么?”

  “老府主给你说过吧,先生也说了,岁寒府的门槛可不是随便迈迈脚就能进得去的!”

  南宫释自然记得临行前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话,白府事发,枫林府即将卷入一场浩劫,为后生计,南宫释此行务须要获得程倦也的看重。“白之丞这老工具两腿一蹬啥心也不用操了,我枫林府孤掌难鸣,想要在华朝立足,吃口轻松饭,只有借着岁寒府的门阶歇歇脚了。”这是老人的原话。可南宫释不这么想,岁寒府人丁凋零,枫林府要找靠山,怎么看也是糊涂府更划算些!老人指着南宫释的鼻子骂他愚蠢!许家不仅占着方外四府的名分,许然那老家伙照旧调令司的总司呢,就算我们想,天子会同意吗?别人会怎么想?可岁寒府纷歧样,就像你说的,人丁凋零,多一个枫林府入门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南宫释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程倦也是想看看他的能力吧,面对纨绔,他有的是信心!

  南宫释心里慢慢的对远在千里之外获得程倦也提起了兴趣,深藏不露和捉摸不透是两种截然差异的性格,他看的出,程倦也的心诚,从没有藏着掖着什么,他的神秘来源于一览无余的赤忱,如那茫茫雪原灼烁正大的让人不敢直视,更如那迎面徐徐而来的清风,你知道他在这儿,可就是抓不住看不着。

  又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安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一口一个贱民的申聪对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又一脚,身子弓成了一只虾,两只粗拙的手死死的护着脑袋,他没有求饶,也没可能求饶,狂风暴雨般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南宫释盯着那瘦弱又坚定的身子,他突然明悟了。

  “住手!”

  玉树临风的南宫少主站在楼上历呵了一声,嘈杂声渐隐,围观的侠客们抬起头齐刷刷的看向那位翩翩令郎。

  “都怪你这贱民,扰了大人,还不快磕头认罪!”

  申聪谄媚的笑着,又踢了安靖一脚!

  “你们两上来!”

  “听到没,贱民,还不快点起来!”

  安靖挣扎着爬了起来,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淤青,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南宫释心里无端的憋了一股气!打翻了一壶酒而已,他竟然容得下别人这般欺辱。

  他不是我!南宫释想着,我能一剑杀了这杂碎,可他不行,似乎安靖生下来就是为了卑微的在世,像门阶上的青苔,坚韧而又卑微的在世,我也不是他,我没有那种逆来顺受的脾性,因为他是枫林府的少主!他注定高屋建瓴,缄默沉静着审视这些挣扎的蛆虫。我总觉得我缺了点什么,威严的枫林府墙院内,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南宫释并不完整!

  “杀了他!”

  一柄精美的宝剑横在安靖的面前,这是南宫释的命令!

  “大人...”

  那孩子颤颤巍巍的捧着那柄宝剑,左右为难。

  “大人,一个贱民而已...”

  “闭嘴!安靖杀了他!”

  “大人...”

  “怎么你不敢?放心,有我在这儿,你只管挥剑就行!”

  “贱民,你敢!”

  看着跃跃欲试的安靖,申聪竟有些畏惧,也顾不上一旁正襟危坐的南宫释,怒目圆睁,冲着那孩子吼了一声。

  “放肆申聪,本座还在这儿呢,你想干什么!”

  “大人,一个贱民而已,没须要劳烦您为我们做主,我们私下里能处置惩罚的。”

  他真的不是贱民,人生不只是在世,不择手段的在世,他应该看一看那漫天红霞,骑着黄牛的牧童唱着歌儿在一片烟雨蒙蒙里远去,小桥流水人家,炊烟正起,归来人在村轻唤孩童。

  南宫释陪着安靖聊了很久,

  那孩子说:“三天前村头老张家的母牛难产死了,老婆婆抱着牛的尸体哭了泰半天,老牛陪着他们泰半辈子了,哭哭也是应该的!”

  顿了一下安靖又说:“一个月前,天泉镇泛起了一个疯子,赤身裸体的在大街上跑着,一群身着劲装的大汉在后面撵,其中一个我是认得的,他经常在城东的那栋漂亮的大楼里进进出出的,我听那人喊那个疯子父亲,哎,也真是可怜,人要是痴了傻了,没了念头,在世还真不如牲口呢,我要是有那么一天,就寻一个山崖跳下去!”

  南宫释收起了笑意,他记得那栋漂亮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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