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清心宫大殿内,灯火通明,李镇坐在轮椅上望着皎洁月光,静静地期待着消息。
不知是好照旧坏的消息将决定一件大事的走向。
身穿玄色衣袍的上官青云快步走到正殿前,正色道:“一支暗卫被灭,无一幸免。”
李镇沉思一番,底声问道:“伤口如何?”
上官青云在脖子比划了一下,脸色深沉,“见血封喉,一击致命。”
李镇问了许多,上官青云一一描述,不外对于那些死人的眼神却看似无意地搪塞了已往。
李镇右手食指不停地敲击着轮椅一侧的扶手,咚咚咚的声响似乎在叩问心灵。
上官青云站在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或在想失踪几日的独子上官羿为何没有死讯,也不知去了哪里;或在不明白李镇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一如既往,似乎那守株待兔的事李镇绝不知情。
李镇眼中精光一闪,付托道:“来人,将何宗主请来。”
上官青云眸中惊疑,何宗主是谁?
纷歧会儿六名暗卫领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正殿。
到近前,何宗主身道:“臣何德,参见陛下。”
随即何德又向着上官青云行礼道:“见过丞相大人。”
上官青云还礼。
李镇挥了挥手示意无需多礼,可何德已经礼尽。
审察着何德,上官青云虽心中有所推测,可他照旧难以置信。
李镇撇了一眼上官青云,正色道:“何宗主,你曾是千机堂柳州的分堂主,对于千机堂的事比力了解,对于唐家府邸闹鬼一事,你怎么看?”
何德笑道:“鬼魅一说,天方夜谭,肯定是有人故意搞鬼。”
李镇笑道:“那何宗主率领新组建的千机军前往一看,如何?”
何德笑容发青,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嘴巴简直是祸发齿牙。
李镇瞥着何德,似笑非笑。
何德张口结舌道:“这……这千机军的军备质量尚且不足,那些焦点资料被销毁了泰半,如今我也是凭借分堂触及的密档摸着石头过河,对于那能解决一支暗卫的神秘人,在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上官青云了然,这何德原来是一处分堂主,如今总堂唐家被灭也就失去了约束。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德领着分堂众人转投崇明皇室,难免有些认贼作父了。
上官青云心中冷笑,不经意间对这名器宗新宗主发生了鄙夷不屑的印象。
可上官青云不得不认可一件事,李镇藏的很深,恐怕千机堂被灭之前,这位何德没有少着力,否则天雪城主与唐秋悔惊天大战时,千机军早已赶到了战场。
想到此处,上官青云又不得不多看何德一眼,似要看穿这位不显山露水的新宗主。
“青云啊,你辛苦一趟吧。”李镇扭头,目光如炬地望着上官青云。
上官青云眉头微皱道:“是。”
不得不说那妖魅女子的话在上官青云和李镇之间隔出了一条若有若无的间隙。
原来关系亲密的连襟兄弟,如今或多或少的有些预防。
虽然李镇知不知道那一切就没人知道了,至少如今看来,李镇对妖魅女子的事一无所有。
可是妖魅女子的话到底有何用意?这一切有真的如此?
上官青云不能确定。
想起李镇见到自己时开口就问:“凤儿有没有哭闹”,“月如怎么样了”。
当着李鸾凤和江月如的面杀害云浩然,两人反映可想而知。
可后李镇厥后见了李鸾凤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确实有些心疼,可也好奇这丫头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和自己拼命,要知道上官青云敢动云浩然,一国之君肯定有份,难道上官青云没有斩草除根?
因此每次李镇见到上官青云时都市多看一眼,他觉得自己的连襟兄弟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谎,至少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否则将后患无穷,到时候不管是上官家照旧李家都市陷入其中。
……
云浩然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自己醒来时手里抓着一张纸条,那是唐秋悔的字迹,而他要在这个地方陌生的活下去。
远处老道人望着少年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向着崇明国境内赶去,御空而行速度极快。
……
老道人审察着眼前一片漆黑的空间,正色道:“中土厄主,将人交出来吧。”
漆黑空间徐徐亮起,一条漆黑的长影在空间里延伸到极远的未知处。
中土厄主的脑袋上没有面目,整张脸都是平滑的,似乎遭遇了不幸被人割去了脸面。
中土厄主瓮声瓮气道:“卫观主,大战之时我可是泯灭了极大价钱才保下他们,如今你让我就这么放了?”
卫道陵脸色一黑道:“老朽的话欠好使了?”
中土厄主略带气愤道:“难道卫观主不给本座一个合理的理由?”
卫道陵冷静脸,酷寒而霸气道:“故障老朽的谋划,现在便抹去你一半的修为!”
中土厄主,至圣存在,就连天雪城主见了自己也得尊称一声前辈,可面对老道人卫道陵,照旧差了一线,这实在有些憋屈。
中土厄主道:“那封印能否减减?”
卫道陵左思右想,拿捏不定。
一道黑白光线一闪,一名白胡子老头来到了身边。
中土厄主似乎见到了仇敌,声音不再瓮声瓮气,反而清厉不少,大喝:“你来此作甚!”
白胡子老头看起来比卫道陵还要老上几分,究竟卫道陵照旧黑发多些,白胡子老头也满头银丝,甚至隐隐间有些星辰光线在闪烁。
“你这老妖怪来的正好!快给我算算这笔交易怎么划算些!”
老道人看到白胡子老头没有招呼一声前辈,直接叫人家老妖怪,这让中土厄主都是缄默沉静了。
中土厄主腹议:“情感你不是老妖怪?你才是最大的老妖怪!比凤帝还要妖怪!”
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我去找你下棋,没想到你在这里搞交易。”
老道人正色道:“我这也是下棋好吧。”
白胡子老头道:“呦呵,好大的棋子啊,在哪儿呢?棋盘呢?”
老道人和白胡子老头无意间瞟了一眼中土厄主,好家伙,直接给中土厄主吓得发抖。
白胡子老头收敛了性子,正色道:“师弟啊,道门千法,正道规则最多,你执意要如此?”
卫道陵神色淡,似乎看到了结局,笑道:“大道在天,正道在人间,我的道在人心,我坚守本心就好。”
白胡子老头一脸听你胡扯的心情瞪着卫道陵,没好气道:“那太一的道你就怎么不认可?那也是他的道啊,他能坚守本心就行啊。”
卫道陵苦笑道:“追求自己的道没有错,可他喜欢上了不应喜欢的人啊。”
白胡子老头混浊的眼中涌起雾花,伤心道:“倘若有朝一日见到了师傅,这可如何与他说啊!”
卫道陵伤痛道:“师兄你刚出关,要论责任,也是我的过错。”
一旁的中土厄主受不了了,两个老人在那里伤心,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要是接下来的两人没控制住情绪,他一点也不怀疑伤心太过的卫道陵给自己削个千年道行。
突然两个老人一齐看了过来,笑容渗人,果真不愧是同一门的师兄弟。
迎着目光,中土厄主连声道:“我懂!我懂!”
之后卫道陵带着昏厥的夏花生等人走了。
中土厄主遭遇了一生中最为憋屈的一天,而且照旧至圣之身的自己,他内心悲呼:“苍天啊!本座犯了什么错,请让天道来制裁我,别让两个老妖怪来啊!”
最后离开的白胡子老头末了还不忘转头笑盈盈道:“这次辛苦你了,暂且留你半条命吧,剩下半条可就欠好说了。”
带着星辰光线的白胡子老头彻底离开了,逐渐黑暗的地下世界,中土厄主震动着无尽绵长的身躯,怨愤道:“老家伙,我信你个……”
下一刻他突然闭上了嘴,憋不住的气从牙缝里带出个字来:“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