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后,璃音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仙界,还躺在陌生床榻上,刚起身准备离开仙界,却被突然泛起的墨染拦下。
璃音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上神可知自己的身份?”
“自是再明白不外的。”墨染淡淡道。
“既是如此,你是五位上神之首,就不应随性而为。”
“你想说得是死劫?”
璃音摇头“不,是魔君的事。”
“邪月?”墨染道。
“上神可知我刚见到邪月的时候,惊讶他的样貌。可厥后我发现一件事,他体内有仙气,上神可知这是怎么回事,身为魔君,体内怎么会有仙气?”璃音冷声道。
墨染一愣“你知道了。”
“天地初始,五位上神获得神籍方为上神。因五位上神是由人修仙后方为上神,在获得神格的同时便获得新的灵魂,可我在冥界洛川河畔幽居多年,得见四位上神的灵魂被送入轮回,得以拥有自由,可独独不见上神的灵魂。”
“你知道了又如何?经过商议后,其他上神也是同意的。”
“可上神有问过邪月的意愿吗?”
“魔尊还在时就有一统六界的念头,魔尊不在后那魔界已经杂乱多年,魔族肆意出魔界伤人,魔界需要新的指引之人,治理魔界,他是最适合的。”
“这一年间,我还查到,墨染上神凡尘历劫是假。否则为何邪月这曾经的灵魂,也一定要一同入轮回,不知神君,可见告真正的原因?”
“若是我说,不需我亲自渡死劫,你会怎么想?”
“上神什么意思?你怎可让他……”
“当初我简直没有问过他的意愿,现在,我不想他失事。就如你所说,我到凡尘历劫是个幌子,真正历劫的是他。但他是魔君,也是一个灵魂,入轮回是不行能的,所以只能由我引其前去,而我入轮回后便一直是甜睡状态。”墨染看着眼前的人说到,“如此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璃音一愣,“所以,在凡尘的是他,一直都是他。”
“是。”墨染淡声道。
“那死劫为何会是他来渡?死劫是上神之劫,至今都唯有上神遇到过,他只是魔君!怎会遇上那上神之劫?”
“仙界一年,凡间三百多年,你们除了在魔界,即是去凡间,想来他身上怀有仙气之事,也是你在凡间才发现的吧。”
“刚遇到时并没有发现,是在到了魔界后,他再次带我出魔界去凡间时才发现的。在凡间我只能感受到他身上隐约的仙气,却感受不到丝毫魔气。”
墨染听后冷声道“魔君不得擅自出魔界!他为不让人怀疑,每次出魔界前都将一身魔气卸去,就放在他房中的一瓷瓶中。你可知,他本是灵魂,千年炼就才获得身躯,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而暂时不受我元神的影响。你又可知,卸下一身魔气,于他就如撕裂灵魂一般,那种痛苦就如一个凡人将全身骨头打碎接上,我就不信你会没注意到他每次去凡间时的差池劲!”
“……,所以,他每次带我去凡间,都是如此,这一年间,总是如此重复蒙受卸下一身魔气的痛苦。而我竟一直相信他说的,因为他是魔,所以才不适应凡间的生活。”璃音双眸无神地坐回床上。
“所以,还请仙子待在仙界,或者冥界。”
璃音抬眸问道,“那死劫之事呢?”
“若不是我,他不会有死劫一说,当初我没有料到他体内的仙气会被魔气彻底取,这才让他在魔界禁地获得神籍。他体内有仙气,可以说,他是仙界上神,但那魔神之气已经汇聚于他的体内,他也算是魔界魔神……而那所谓死劫在上神与魔神之中只能留有一个,这是我和他的死劫,也因我的私心而起。”
“若是最终留下的事魔神呢?”璃音问道。
“毁之。”
“他的存在也是因为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条性命。”
“我残忍?若是当初他体内仙气未被魔气彻底取代,就不会有如今的死劫一说。璃音仙子可知一旦没了仙气,那已经汇聚的魔神之气便会将其侵噬,他便会彻底成为魔神,不在控制规模内的魔神,没有任何情感的魔神,我不能把六界至于危险中!”
“那你这一年都在寻我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觉得在魔神出世时,你可以牵制他。”
“上神确定?上神不是说魔神没有情感,我又如何能牵制他?”
“当初确实有担忧,确切来说我这一年不是寻你。我最初的选择只是一普通的凡人,我同其他四位上神本想让邪月同那凡人共用一个命轮,如此我们便可对沦为魔神的他进行一定的牵制。”
“那怎会酿成了我?”
“我们也没有想到你突入他的劫数中时,他的神籍不仅和我的命轮发生改变,更是对那部署好的命数都发生了改变,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我所收回的那三世凡尘影象中的面容都是模糊的,直到你的元神和气息突然显现,我赶到魔界见到你那一刻起那些面容竟都变得清晰了。”墨染皱眉,“至于找寻曼珠沙华的下落也是因那一代阎王所六的古籍中写到的:曼珠沙华,新生之花。魔神之气聚,魔神出,花神化形得清宁。”
“一代阎王吗?”璃音微愣,自己第一次化形的时候确实有察觉到魔神之气,可就在一刻钟之间,那方开始汇聚的魔神之气便散了,“魔界初成时的那位魔尊是你同四位上神诛杀的。”
“他只要神格并未有神籍,自是无法使得魔神之气完全汇聚,不算魔神,自是可以轻易诛杀之。且那万年间魔尊肆意妄为,使得凡间涂炭生灵,也自是要诛杀的。”
“众仙都知魔界被上神封印了数十万年,可又有谁曾想到上神竟还因私心将自己你那舍弃的灵魂送到了魔界。”
“一切已经发生,忏悔已于事无补,若是动用上神之术改变已往轻则遭受天谴,重则魂去世地,我身为上神之首,自是不能那般做。”
璃音垂眸,缄默沉静片刻道,“所以,你是想再要害时刻把影象还给他,以此来牵制他。”璃音淡淡看向墨染,“如你所说,你既身为上神,这般做就是上神所为!竟妄动一介凡人的命轮强行加注那被你剥离的灵魂!”
“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他自愿?”墨染淡声到,“他如今虽是魔,但他的那颗心从却未被魔占据。自他自己获得神籍那刻起,他就不再单纯是我当初所剥离的那个灵魂,纵然仍受我元神的影响,他自己也能做主。而我只是没有将实情见告于他,只道是我自己需入轮回历劫!”
墨染看着璃音又道,“凡尘三世最主要的目的是助其修身养性,使得那在他获得神籍后开始汇聚的魔神之气与之阻遏。我同四位上神相商后才想着在其凡尘三世时为其部署一道姻缘,使其识情知欲,若是他彻底沦为魔神,那他凡尘历劫的影象便可成为一份牵制,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我同四位上神短时间内动用上神之术将其诛杀。究竟,情之一字,确实是谁也逃脱不掉的。”纵然是神、仙、魔、妖、鬼、人,都是逃不掉的。
所以多数仙者多是关闭自己的情识,做那无情的仙。而作为神的他,向来是没有情识的,纵然是为成为上神前照旧成了上神后,他都没有一丝情识,也许是因此他才成了五上神之首。
“一代阎王所留下的古籍纪录究竟为何,我想身为曼珠沙华的你比我明白。五上神得以成神,是因魔尊之顾,而你也在那时一并化形,自然也是因此。如今你再次化形会不知道自己因何化形?”墨染看着已经缄默沉静的璃音继续道,“那一刻钟的时间,我同四位上神都在魔界,未曾察觉到曼珠沙华化形,那一代阎王为何能察觉到?又为何会留下那样的纪录?”
璃音听后垂下眼睑,“我想,静一静。”
“一月后,即是他的死劫,我不知在灵魂中,仙气与魔气的较量那个更有胜算,另有那已经汇聚在其体内的魔神之气也正摩拳擦掌。”说完便离开了房内。
璃音呆坐片刻,那一刻钟的影象徐徐展现在脑海中。
拔出发间的玉簪,双眸微红,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可,“我自化形以来就知自己的身份,但因甜睡得太久太久了,使得再次化形后便忘却了。却不想,此次化形竟是因你……”
那一月内,身处天界的璃音,除了回过一次冥界后便再未离开过仙界,也未曾再踏出那个房间,而邪月也再没踏出过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