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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回来了

第二十五回 阴影

和亲公主回来了 三月果 2080 2020-12-18 12:43:25

  贺琼母女待到黄昏才走,李灵幽想留她们一同用晚膳,可惜她们都没有胃口,只好让膳房装了一匣子展又菁爱吃的玉露团给她带走。

  跟贺琼母女相反,李灵幽突然有了胃口,一连点了七八道她想吃的菜肴,让莲蓬付托膳房去做。

  冯御厨来到公主府这些日子,闲得都快长了毛,他只需卖力李灵幽每日的膳食,然而李灵幽并不重口腹之欲,加之食量又小,叫他英雄全无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李灵幽起兴点了一回菜,冯御厨撸起袖子就去杀鱼宰鸡,卯足了劲儿要好好体现一番,盼着李灵幽吃得兴奋,能赏他一双金箸,跟上回的金勺子凑成对。

  李灵幽病了几日,被忍冬和阿娜尔盯着不许出屋子,早就闷坏了,正好今晚两人都在外院对账,筹备着做什么营生。李灵幽身边没人管东管西,就让下人把晚膳摆到花园里享用,又觉得一小我私家用饭太冷清,让莲蓬去藏秀轩喊人。

  “叫上无望,另有悦竹墨书。”

  莲蓬听话去了,素馨扶着李灵幽坐在妆镜前,拿一柄玉背象牙梳,行动轻柔地篦着她有些散乱的长发。

  “拿发带束起来就好,别戴什么钗环,压得我头疼。”

  “奴婢给您挽个堕马髻吧,又松快又轻便。”

  “也好。”

  素馨手巧,梳妆一绝,李灵幽由她施为,手上随意地摆弄着妆台上散落的金钗玉环。

  她寝室里这架紫檀螺钿彩鸾纹妆台是她母后生前心爱之物,铜镜上的光痕承载着她对母后最美好的回忆,曾被她当做妆奁带去羌国。

  犹记得儿时,母后每回坐在镜前梳妆,她都市钻进她怀中玩耍,妆台上大巨细小的抽屉就像是百宝箱,每次打开总能找到些漂亮的小玩意儿,那时的她就盼着头发快快长长,勤学着母后妆扮自个儿,再去见良人或是情郎。

  可惜厥后她长大了,竟没有在最好的年华里为爱人妆扮过哪怕一次,反倒是照着这面铜镜,渡过了最昏暗的时光。

  ……

  花园中的八角琉璃亭铺设了四张桌席,飞檐下垂挂着数只粉彩的纱灯,将四周葳蕤的花卉都蒙上一层珠光。

  宫女和太监们端着杯盘器皿来来往往,训练有素地轻拿轻放,半点都不喧华。

  悦竹和墨书来得早一些,划分占据了主位两侧的桌席,殷郁因为要刮胡子来的晚了些,看见好位子都给人占了,只剩下最边上的座次,也不张皇,目测了一下墨书的位置更好,便朝他挥手道:

  “起来,我要坐这里。”

  墨书不愿让,他竟二话不说,上前将人提了起来,丢到一旁,然后一屁股坐下了。

  悦竹连忙扶住弟弟,怒视殷郁:“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殷郁讥笑:“你们才发现我不讲理吗?”

  常年领兵统帅三军,肩负着一国荣辱,使他养成了说一不二,武断专行的脾气。

  这世上能跟他讲原理的只有一小我私家,连小天子都不行。

  “算了哥哥,快坐下吧,待会儿殿下来了,看到我们喧华欠好。”墨书拉扯着愤愤不平的悦竹坐下。

  三人都望着凉亭外面的小径,翘首以盼,这几日李灵幽养病,忍冬拦着不许他们进隐香苑,谁都见不着李灵幽。

  不多时,小径那头泛起了几道人影,莲蓬提着一盏戏蝶灯走在前面开道,素馨扶着李灵幽走在当中,身后跟了几个抱垫子拿披风的宫女。

  殷郁三人起身相迎,看到李灵幽都是呼吸一促,只见她穿着一袭天青色碧纱长裙,腰间扎了一根浅藕色的丝绦,乌发似绢挽在一侧,只坠了一条米珠流苏,随着步子在雪白的香腮上轻轻扫过,这副懒起梳妆的模样,竟将小径两旁的繁花都衬的失了颜色。

  “恭迎殿下。”

  殷郁听到悦竹墨书的问礼声刚刚回神,忙随着拜倒。

  李灵幽进了亭子,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在殷郁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想起那晚肆意纵马乘风逐月的欢快,脸上露了笑。

  “免礼,都坐吧。”

  说是赐了座,三人照旧等李灵幽坐下,才各归其位。

  “殿下,您身体好些了吗?”悦竹抢先问道。

  李灵幽点颔首,在莲蓬端来的银盆里净手:“许多几何了,不必担忧。”

  殷郁却听出她嗓音仍有些绵软无力,偷偷审察她又见消瘦的肩背,暗自心疼,刚要说话,又被墨书抢了词。

  “殿下,上回在湖边作的春景图已画好,我带来了。”

  “是吗,拿来我看看。”

  殷郁听在耳中,不知他们何时陪伴李灵幽去游过湖,心里颇不是滋味,正要探询,悦竹又开了口。

  “殿下,我给您新作了一首曲子,等下弹给您听可好?”

  “好啊。”

  兄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殷郁排挤的插不上话,郁闷地倒了一杯甜津津的果酒饮下,喝到嘴里竟酸的他直皱眉头。

  李灵幽留意到了殷郁的缄默沉静,将手中画卷放到一旁,柔声问他:

  “无望你呢,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殷郁触及她关切的目光,口中立即有了甜味儿,放下酒杯认真答道:

  “我给金乌换了一对新的马掌,还教会了它自己衔着缰绳散步。”

  李灵幽眼睛一亮,感兴趣道:“是吗?等用完膳,你带我去看看它。”

  殷郁欣然允许,自得地扫了双生子一眼,见到两人神色僵硬,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其实这几日他不光是呆在公主府驯马,还悄悄回了御王府两趟,一趟回去批示军务,一趟回去为了乌图克行刺李灵幽一事。

  他原以为能顺着太监这条线找出来是谁想借刀杀人,再想措施摆平对方。不意那晚放乌图克出塔的太监就像是人间蒸发,怎么也追查不到。

  殷郁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又因为知道了李灵幽患有心疾的事,愈发担忧起她的安危,恨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然而他同老家丞说好的十五天已经已往了一半,再有六七日,他就该尽职尽责地去上朝了,介时他要如何离开公主府,又要如何对她坦白,才不会让她生气,今后将他拒之门外呢。

  殷郁毫无头绪,甚至有些畏惧那一天的来到。

三月果

谢谢么么哒2000,夏沁的打赏,谢谢各人的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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