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穆林月听了这话又有些气，这人怎么又开始不正经，可见他抬着双手呆愣着，很是忏悔适才那句，心又软了下来。
他在意，太在意她了，若她一直揪着不放，在未来就没法相处了，最终照旧会越走越远，他既然知道错了，又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就让已往的已往吧。
她的日子不多了，哪另有时间浪费在打骂与矫情上，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把自己放软，轻轻得贴到他的怀里。“好，你帮我。”
这柔柔的一句，险些让凌九落下泪来，暗掐了自己一下，真疼。他不是在做梦，他的小林儿原谅他了。“林儿。”轻拥住她，轻声呢喃她的名字。
“哎。”穆林月允许。
“林儿。”
“哎。”
“林儿。”
“哎。”
这一声声的召唤与回覆，似不知疲倦，两人用心得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体温，空荡多日的心回来了。
“我可以睁眼帮你吗?我怕弄疼你。”凌九照旧带着些小心。
“阿九。”这久违的称谓，让凌九满身轻颤了一下。穆林月将手掌贴在他脸上。“已往的，就让它已往吧，我不盘算了，你也不许再提。”
见他又要开口，又用手捂住他的嘴。“致歉的话不必说，也不要再说，只当是给了我们两个一个教训，以后遇事多勾通即是了。”将手放了下来，移到了他的胸口。
“你这里告诉我，你的真心，你的用意。我都知道，但是我希望我们都把这次的经历忘了，重新开始。若背负得太多，我们走不远的。”
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看着他，凌九眼中的泪珠终是滚了下来。“我爱你，林儿。”抱住她，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部。
穆林月轻笑，她竟有些纪念他这个行动。感受到颈部那抹湿润，自己也有些激动，同时忍不住也掉下两行清泪，情之一字着实太过折磨人了。
浅笑尝了一口自己的泪水，没想到咸味中竟有一丝甜，自己这是魔症了。同往常一样，伸脱手一下一下梳理他的发，他激动的情绪终是稳定了下来。
“不许……”凌九恢复过来，直起身，本想说不许笑话他，才发现他的小女人也泪流满面。
“我不会再让你落泪。”吻干她咸涩的泪水，凌九郑重起誓到。
“我信你。”三个字已给了他最高评价。
凌九微笑，他的小林儿就是如此洒脱和通透，既然她都说了，他就按她说的做，但在心底仍死死记着了这个教训。
“能让我先披件衣服吗?”情绪同样平稳下来的穆林月，又开始为自己的形象尴尬了。
“都说我帮你了。”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凌九便动身帮她放水，她是有洁癖的，回来哪有不沐浴的。
“我自己来。”趁他走开的这一会，穆林月很快披上一件外衣。
“伤口不能碰水的，你不方便，我来吧。又不是没帮你洗过。”
穆林月闻言又红了脸。
“放心，我不会对伤员做什么的。”见她有些预防，凌九调笑。尽量保持原来常有的姿态，心里照旧有些打鼓，真不知回不回得去了。
穆林月听出了他的紧张感，为了让他彻底放松下来，难得回了一句不常说的话。“你哪次帮我洗，又真的老实过。”
凌九心头一热，身体本没什么反映，也有了反映。她在帮自己适应。
“对自己女人老实，自家女人会不喜欢的。”在她耳旁轻言，还顺势咬了一下。穆林月娇吟一声，便软了下来，拿眼控诉他。但换来的是他的热吻，两人到这才算真正完全得合好了。
最终，澡照旧凌九资助洗的，老实也不太老实，除了要了她，该占的自制他都占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心疼，她眼下的乌青更重了。而且状态也欠好，并受了伤，他哪能再累着她。
帮她整理好，把她往床上抱。“等会。”穆林月拦住他。
“不累吗?”凌九轻问。
“你去洗澡，我要看你的伤口。”他的伤不重，又用了好药，应该没事了，她总归不太放心。“别打湿了。”见他听话得进了浴室，又追加了一句。
“知道了，老婆。”这个词很久没泛起了，穆林月又怕羞了，凌九满意得开始打理自己。
泡在水中，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没了她的气息在身边，凌九开始梳理整个历程，不得不再次庆幸，自己找到了她。
他不忏悔自己那一跪，那种罚算是轻的了，他要记着这跪，而不是忘了，记着了才会加倍对她好，至于她担忧他们之间的隔合，那早已在她的柔情与努力下化得无影无踪了。
他围着浴巾出了浴室，便得了穆林月大大的一个白眼，这人又这样，不外也不盘算，把早就取来的药箱打开，开始为他检查伤口。
“这伤口倒是好得快。”凌九原先也受过伤，在医院也接受过治疗，可没有哪次枪伤能如此快有起色的。
“这是我的特效药，对于伤口的抗菌消炎很有效。”见一切正常，穆林月开始换药包扎。
“这个时代没有吗?”她的工具虽然是最好的。
“应该很快会有的。”青霉素应该过几年就会被英格兰的弗莱明发现，就是厥后战争中最抢手的药品盘尼西林。
“那为什么不宣布于世?”这样可让许多人受益。
“我不想因为我的到来，影响到这个时代的生长轨迹。再则，总归是有人发现的，我可不能夺人劳绩。”穆林月开始收拾药箱。
“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好人，就可以不为国为民，不是好人，就可以杀人报仇。前世今生都是这样。
“不是早说过吗?我也不是，所以我们是一对。”凌九握住她的手。“我们只对我们在乎的人好就够了。”她内心是善良的，只是不想把这种善良无限化，若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掩护不了，何来大义。
穆林月回以微笑。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好不容易和洽了，他可不想再回那冷冰冰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