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顿整了整自己的喉咙,用力挥舞自己的手腕,嘴中掷地有声地迸出一连串魔呓。
【以吾之名!】
【束缚!】
谢尔顿的魔杖朝着向自己冲过来的普利琉斯狠狠一戳,尖端喷出的淡紫色符文锁连瞬间把这个男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你!把我......把我给松开!唔!”普利琉斯就像一头被割去了肌腱的公牛,只好不停地趴在地上发狠似地嘶叫,“你这个不卖力任的......”
咚!普利琉斯的头被什么工具轻轻地敲了一下。
“不许你说我的父亲!”却见梅林怒目圆瞪,伸出了自己的小拳头,朝对方的寸头猛敲。
这下子,普利琉斯可是出了一个大糗,在今天的佣兵集市里,应该不会缺少关于“一个矮子被一个文职人员困在地上,而且还被他的儿子敲头”的闲言碎语吧。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令人惊讶的是,普利琉斯竟然没有被当地的事情人员给押出去,而是近乎残忍地把他继续塞在了谢尔顿的身后。
“你......你这是犯规!怎么可能......用这种轻巧的魔法三言两语就......”普利琉斯小声嘟囔,眼睛却情不自禁地往面前正在治理佣兵证件的谢尔顿身上瞟。
这家伙全身的衣着质地很不错,他儿子身上的布料......总觉得很像在梵冈中心的那家成衣店里缝制的,一件衣服竟然要十几个银币,简直就是疯掉了!
他明明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带自己的儿子一起出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呢......
对方的证件上的魔力水准是会让所有雇佣者眼馋的三魔纹高阶术士,先前的就业经历竟然是某政府机构的司长!这可把卖力治理证件的前台都给吓到了,甚至想要给谢尔顿递水端茶......
这到底让他们这些真正的雇佣兵怎么活啊.......
普利琉斯抿了抿嘴,脸上的胡子被气得不停发抖,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应该被粘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能起来,为什么要来搅合这潭浑水!
“尊敬的谢尔顿先生,这是您专属的卖力区域,请上雇佣兵大厅的两楼。请您注意,是在您右手边的位置,左手边的是较低一级的佣兵卖力区域。越发直观地来说,右手端的区域是有特别的桌椅的,可以让您的儿子在此休息。如果要租雇佣兵专用宿舍的话,像您这种高级的雇佣兵可以获得特殊优惠。”
“嗯,我知道了。我们需要专用宿舍,最好是一间大单间。”谢尔顿点颔首,收下证件,转过头,眼浅笑意地看了普利琉斯一眼,一步一步地牵着梅林走向楼道上。
梅林还朝普利琉斯翻了个白眼,顺便吐了吐舌头,这可让他气得够呛。
原来这个男人的名字是谢尔顿.......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过......
“还真是倒霉......但纵然是三魔纹高阶术士,那也不能完全护得住自己的儿子!”普利琉斯越想越是生气,瞪着面前的事情人员道,“怎么,还没好么?是不是要等到明年?”
要知道,谢尔顿的真实魔力水准可是四魔纹,而不是什么三魔纹高阶。
前台的先生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用一种淡淡的揶揄的语气回手:“这位先生,我只是在这里提醒您一句,雇佣兵之间不需要相互为难,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这是您的雇佣兵证件,请您收好,您在二楼也有专门的空间,只不外是进门左转,这一点需要注意。若是您需要右边的位置虽然也可以,只不外需要支付一定的用度。”
“我知道,我知道!”普利琉斯一把夺过这个小小的卡片,在背后哄笑声的陪衬之下上了楼。
能够上二楼明明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现在,却酿成了一种羞耻......
他一定要找回自己的面子!
但上楼以后,普利琉斯看到一大堆人围住谢尔顿两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一对父子是因为什么放弃自己原先的事情来这里当佣兵的,这个可爱的孩子又是让在场的所有其他佣兵疼爱不止。
普利琉斯歪着嘴,气哄哄地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把自己腰间的弯刀搁在自己身前的桌上:“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明明是一个父亲,还要带着自己的儿子来送死.......”
哄闹声响了很久才停下,最终照旧谢尔顿本人叫停的,因为稍行整顿之后,他还得带小家伙去浸染塔获取魔纹,去晚了就要排队。
“我现在有点事情,如果另有什么想问的话,那可以等到明天再说。”谢尔顿笑着别开一双双揉搓梅林脑袋的大手,拉着小孩走出门去。
也不知道丁香街二十七号公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被再次启用呢......
“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啊......丁香街。”
一位带着鹰头粗制面具的男人身披一件宽大的玄色毛袍,左手拿着一根粗直硬挺的魔杖,右手握着魔杖的尖端。
“谢尔顿......你这样逃避真的有用么?”
旋即,他直勾勾地把魔杖指向两人原先居住的公寓大门前。
【洞开!】
咔哒!强大的气旋瞬间顶开这屋室的大门,卷起了一层细而又细的尘灰。而这间黑漆漆的双层小屋内,有什么工具正在房间的深处发着光!
【来!】
男人收齐魔杖,并没有踏进这间屋子,而是朝门前狠狠地招了招手。又是一阵狂风从屋内倒灌出来,发亮的源头一下子就从屋内被抽离了出来。
正是那封仍然带着湿润的油墨气味的信封,但它现在正散发出一阵柔和的棕色亮光。
“哦?”男人有趣地叹道。
这一阵棕色亮光并不属于这封信的自己,而是在信的封页上留下的一串字迹。
“我会的,但现在不是时候。若是我还在世......”
这封信上的字迹骤然隔离。
“啧!”
高等牛皮纸制成的信笺被一双爬满皱纹的手掌用力揉成一团,带鹰嘴面具的男人挥了挥手,公寓的大门砰地一声被合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谢尔顿!
这是查拉图最猜不透的,却也是最为实诚的一个学生。
一阵略带湿气的微风拂过,彰显着天气即将要下雨。查拉图略显矮小的身体也在这风中转过身去,他的身影也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
【匪贼失乐园】属于沙迪与格林的接壤处,平常并不会下雨,今天难得下起了一场小雨,也让平常闷热的空气得以松缓下来。
这里依旧是一片废墟,自从失乐园上次被兽人士兵摧毁了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活力,断壁残垣之下,也升不起一点炊烟了。
现在的晶板桥没有限制,从白昼到黑夜一直为通行的旅客开放。从一方面来说,这增强了通勤,促进两地相同;从另一方面来看,越发放肆的匪贼们对这【欲望之地】塔塔河两端的区域造成了不行估量的破坏。
【匪贼失乐园】的作用逐渐凸显了起来,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它已经在一场愚蠢的闹剧之下被废弃。
街上满是从塔塔河对岸吹来的黄沙,另有一堆堆被雨水逐渐打湿的驴马粪便。
今天,这一片似乎已经被破坏的乐园久违地迎来了一位真正的客人,这位身着破烂灰色衬衫的胖子同样是它的主人。
湿润的微风吹起了安东尼的衣角,充满狰狞伤痕的敦实肚子上镶嵌着一块块完好的坚硬铁皮。
他举起了自己的手,凭空朝头顶的虚空之中狠狠一扯!
昏暗的空间骤然扭曲,一座半虚化的巨大时钟徐徐地自天际悬挂而下,庞大的血色钟摆在透明的盒匣里悠悠摆晃,亘古的钟声化作一阵又一阵的时光洪流,通透地卷向远方。
存放钟摆的匣子竟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直生生打开了!
咚!这座极重的巨钟发出了祂的哀鸣!这一个钟摆居然在这股力道之下被拔了下来!
庞大的时钟化为飘荡的烟云,在天边迅速融化,那根虚无的钟摆却一下子变得凝实,鲜红,甚至是炽热!
这根血红的钟摆在空中似乎被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扭曲,旋转,最后泛起出一把钥匙的模样。
安东尼接住了有自己半个身体那么高的巨型钥匙,旋即,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钥匙往地上猛地一插。
胖子身周的土地迅速变得通透澄澈,无数来自已往的脏黄色光线从漆黑的地底深处投射上来,组成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入口,困绕了安东尼的脚下。
安东尼的身体似乎是陷在了泥泞之中,不行停止地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