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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春月解语花

第四十九章 云城(一)

汉宫春月解语花 想要一颗菠萝 2924 2021-05-12 18:27:23

  年节未过,可是平阳阁里却是如往昔般热闹很是。平阳阁位于烟柳巷的深处,从外边看就是一栋普通的两层木制的小楼,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门匾上用隶书写着平阳阁三个字。丝绝不像其它的勾栏瓦舍一般装饰的花红柳绿的。

  可是进入楼中即是别有洞天了,楼中不分昼夜的亮着红烛,烛火将整个楼都照的暖融融亮堂堂的。一楼中央有一个大大的戏台子,戏台子上的戏子不停的唱着那些歌咏恋爱的调子。戏台两侧即是两处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其余各处则都摆着红木雕花的桌椅,梁上还挂着精美的八角宫灯。那宫灯皆是用昂贵的丝帛糊的,八个面上均是款式各异的图画题字。

  顺着楼梯去往二楼,这就可见环形的空间被隔出来了一间又一间的雅室,每一间都有差异的主题。唯一相同的即是,这些雅室均能看见楼下的戏台子。这二楼有一间雅室是差池客人开放的,那即是正对着戏台子的那一间,而此时,太子便坐在里面喝着茶,一脸漠然的看着楼下的纷骚动扰。

  戏台子上今日唱的是《牡丹亭》,又正好唱到丽娘游园那一处。太子素来不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工具,尤其是这《牡丹亭》讲得又是女主人公杜丽娘游园伤春,因梦生情,因情而死,最终却又因情而活的故事。这世间种种认真能因痴情而感动阴阳?情深便能战胜种种的挫折磨难吗?太子看着这戏不禁觉得可笑。但他却认可这是一出好戏,写得好,唱得好。只是他看了这宫中种种,却是不信这世间情爱认真能感天动地的。

  雕花的木门被推开,禾苏着一身青衣,一头墨发被一根同样是青色的发带束着:“殿下,今日怎么想起来在下这平阳阁了?”

  太子闻言,抬头看着禾苏上下审察了一番,啧啧道:“大过年的,你照旧穿的这么素。一点都不喜庆。”

  禾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笑了笑:“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在下不喜艳丽色彩。”

  “可不,你这个阁主不喜欢艳丽的,你看看你这个平阳阁可有半分勾栏的样子?这不知道的人若告诉他这是个茶室,置β也是信的。”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禾苏在太子劈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拿起那茶盏抿了一口:“殿下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太子笑道:“禾苏,你说说看,这天启太子顾慕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禾苏放下茶盏,理了理衣摆:“顾慕云?这位天启太子神秘的很,我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他频频。下面的人也去查了,却是什么也没查到,可见他有刻意的隐藏自己,所以依我看此人不简朴。殿下为何问起他了?”

  太子轻轻的敲着桌面,笑着看着禾苏道:“前日,他来东宫找过我。”

  “哦?”

  “他说要与我同谋,就是事成之后要借兵助他重返天启。”

  禾苏也是笑道:“这天启太子与殿下谋,这里是大盛他能做什么?不外,他是怎么知道殿下的事的?”

  太子挑了挑眉道:“可能是我的野心藏不住了吧!”

  禾苏听罢也是笑了笑。

  “那殿下怎么想?”

  “怎么想?我允许他了,横竖也不指望他能做什么,但是借兵给他重返天启倒是不错!”

  禾苏疑惑的问道:“如何讲?”

  “这天启与我大盛素来不睦,又听闻这天启皇室乱的很,天启二皇子母家强盛,为将这顾慕云逐出天启不惜泯灭天启戎马与我大盛一战,随即断其后路欺压顾慕云为质。可这顾慕云究竟是天启的正统太子,若说毫无基本也是不行能的。我大盛日后借兵给他,打回天启,待他与那二皇子一派朝堂争斗之际,我们乘隙用兵,便可荡平天启。何乐而不为?”

  禾苏低笑了一下:“殿下这是计划趁人之危啊!若是殿下决定了,在下便派人去天启探探情况。”

  “有劳禾苏了。”太子说着端起茶盏敬禾苏,禾苏看着他也端起了茶盏回敬他。

  自那日穆沉舟在马场上见了采薇之后,便心心念念的都是采薇。

  “殿下,您说这皇后娘娘何时再能出宫?”穆沉舟支着脑袋,看向顾慕云。

  顾慕云笑道:“沉舟啊,皇后娘娘怎么能随便出宫,孤怎么觉得你想见的另有其人呢?”

  穆沉舟见自己被看穿了心思支吾道:“哪有!臣就是见那日大盛皇上突然来了,采薇女人紧张的要命。也不知她那日回去有没有受罚......”

  顾慕云放下笔,拿起刚刚写着的那张纸,审察着:“听明霞说,大盛皇上已经准许皇后娘娘年后与明霞一同学习骑马。或许那时,你便能见到你心念之人。”

  穆沉舟眸色一亮,露出了一个辉煌光耀的笑容。

  顾慕云看着他这副开心的样子照旧没忍住提醒道:“沉舟,我们身份特殊,在这大盛照旧小心为妙。既然喜欢那女人,便照旧莫要与她走的太近了,她是皇后身边的人,这大盛后宫也是颇为庞大,尤其是这位皇后娘娘。若是被别有心之人利用了,冠这女人一个通敌叛国,便欠好了。”

  穆沉舟收敛了那笑,点了颔首。但一想到能看见她便觉得开心。其实他所求的也不多,也没想过有一日自己真能与采薇有个什么结果,只要自己能经常见到她,看着她平平安安的就满足了。若是能有幸与她说上几句话,便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这日后如何又是谁能说的准的呢?

  安家,天子准了安肆城的请命允许安敬之前往云城去处置惩罚安应之一家的事,安肆城本想将大儿子一家带回京中葬入祖坟。可是天子不仅借口安肆城年迈劳苦功高不宜受前往云城的奔忙之苦,更是说安应之乃是恪守敬业死在就职的路上,也算是为国而死,理应葬在云城,受云城黎民瞻仰。

  安肆城心中有气,天子这明面上是在为安家着想,为安应之身后名而着想,可是实则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天子既是禁绝自己出京,又是不许安应之一家魂归家乡。这哪里是荣宠,明白就是莫大的折辱。

  安敬之出行那日,他带着一队府兵。披着一件墨蓝色的披风,骑在马上,面色凝重:“父亲,儿子定将年老一家好好的安葬。”

  安肆城皱着眉,重重的点了颔首。安敬之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觉得父亲不似以前那般的高峻了,经过年老一家的事,只觉父亲老了许多。归根到底照旧天子欺人太甚,到底还要安家怎么做?

  他又看了一眼张蕊,张蕊看着他满脸的担忧,自那日他们二人相谈不欢之后,便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可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夹马腹,拉动缰绳,很快就消失在了安家众人的视线之中。

  早春的天气依然无比的寒凉,可是寒凉的又哪里只是天气?

  安家众人目送着安敬之的队伍消失在了巷道的尽头。张蕊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似乎随着安敬之扬鞭一起去了,她不禁流下了眼泪。安肆城看着她叹了口气:“张蕊,你与敬之...敬之就是这样的性格,你莫要怪他。”

  张蕊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安肆城道:“劳父亲忧心是儿媳不孝。”

  安肆城拍了拍张蕊的肩膀以示慰藉,便又叹了口气转身向府内走去。

  他回到书房,便提笔写下了悼吾儿应之的挽联。香炉里香烟缭绕,透过那丝丝缕缕的烟雾,却见安肆城写完那五个字之后,便提着笔久久难以再落下,他紧皱着眉头,坚强了一辈子的镇国上将军,流血流汗,赴汤蹈火一辈子。最后,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悼念自己的儿子,认真可笑!安肆城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滚落,打湿了挽联。

  而张蕊却望着早已是空无一人的巷道久久不愿进去。她既是担忧自己的丈夫又是担忧安家。安应之一家到底为何横遭此难,整个安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也不知,棠儿在宫中如何了......

  正月初七,雨水至。东风既解冻,散而为雨。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点点细雨。一场春雨一场暖,希望这个春天不难熬。

  采薇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叹了口气,她不问也知道,自家娘娘只怕又是在多思多虑。自从入宫后,娘娘便没有一日是开心的,以前在府中时,娘娘虽然性格平静了些,却也从未像如今这般整日愁容。比起这些,她更担忧的即是自家娘娘的身体......她真的不敢想如今这般模样皇后娘娘到底还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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