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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山当猎人的日子

第十三章 符术

我在黑山当猎人的日子 人面鲎 4093 2020-11-18 23:39:23

  一个怪异的念头徐徐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两小我私家,基础就没上来。”

  我拉开防水背包,从里面掏脱手电,对着湖面点亮开关。

  光束沉入清澈的水中,一群小鱼从光束里忙乱地游走,在灯光无法找到的湖水深处,只有大片大片的黑暗。

  老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仔细想想,那两小我私家似乎不是猎人。”

  我收起手电,扭头看着老周。

  老周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在天坑外面的时候,我也看到那两小我私家了,没看清他们的样子,但是基本上可以认定,他们不是猎人。”

  “怎么判断出来的?”

  老周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钢弩:“从那两小我私家的轮廓来看,他们没有带钢弩,行会划定,猎人必须带着钢弩进入下沉世界,不管用得着用不着。”

  从老周说话时候那眉头紧锁的心情上,我读出了另一个信息:“只有猎人才气下天坑?”

  老周冲我点颔首:“正常来说,只有接到任务简报的猎人,才气进入特定编号的天坑。”

  不是猎人,那适才那两个又是什么人?

  手头的信息太少,我给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周也给不出来,他皱着眉头,低头琢磨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这事儿有点蹊跷啊,算了,照旧先办正事吧。”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又打开手电,把光束照进了湖里。

  老周或许是觉得我的举动有点异常,问了句:“嘛呢?”

  我说:“在这口湖的下方,会不会藏着另一个天坑?”

  湖底那片肉眼和光线都探不穿的黑暗,像极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老周摇摇头:“应该没有,多年前,行会曾对下沉世界里的几口主要湖泊做过一次摸底式视察,我看过当年的视察文档,上面只说湖底的生态群落不太对劲,没说哪口湖底下有天坑。”

  “行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视察?”

  “说是为了研究下沉世界的生态系统,这工具还真是挺值得研究一下的,你没发现吗,下沉世界里基础没有阳光,可是所有的植被都能正常生长。”

  经老周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啊,一个没有阳光的世界里,植被怎么能这么茂盛?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植被随处可见,我才忽略了它们的异常。

  老周和我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行头,这次的服装样式和上一次很像,区别是款式更宽松,更便于运动,另外还一人佩了一块怀表。

  从林子里泛起的时候,我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八点一刻多一点,不知道是上午照旧下午。

  老周照旧和上次一样熟门熟路,他带着我出了林子以后,绕过一排临山而建的木头屋子,又穿过一个伐木场,最后到了一个浅易的火车站。

  整个火车站只有一间售票亭和一个露天式候车台,一眼望去,满眼都是斑驳的旧墙皮和破破烂烂的木椅,要不是售票窗里有小我私家织毛衣,我还以为世界末日了呢。

  真心的,站在火车站前的时候,我都有种在看丧尸片的感受,太破败了。

  我走到售票窗跟前,把四枚硬币放在窗台上。

  售票员是个年纪在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听到硬币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去哪?”她很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

  老周上前凑了凑,想说话,我抢在他前面回应:“庞贝镇。”

  女人打开抽屉,低着头从里面找票。

  老周用惊异的眼神盯着我,那眼神明白是想问,我怎么会说当地话。

  开玩笑,好歹我也看了那么多词典好吗,上面又不是没有音标。

  趁女人还在找票,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撮迷迭香,放在窗台上,又摸出一支炭笔,偷偷在墙上画了一个六角羊形状的图腾。

  老周一直在旁边给我使眼色,这一回我也没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票!”女人把两张皱巴巴的车票拍在窗台上,“火车十点到达,不外那班车向来不怎么准时。”

  话说到后半段,她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脸上扬起一丝微笑。

  我用一只手收好票,另一只手指了指她放在桌子上的毛衣:“手艺不错啊。”

  她冲我笑笑:“谢谢。”

  在她笑的时候,眉梢险些保持不动,但笑容确实是真笑容,苹果肌都突出来了。

  我朝售票窗跟前凑了凑:“你听说过一个叫约叔里村的地方吗?”

  女人一愣:“你要去约叔里村?”

  “听说那个村子挖到了金矿,我们俩是做贵金属生意的,想已往考察一下。”

  “千万别去!”女人的脸色紧张起来,“那个村子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听过往的客人说,那个村子的人,从地底下挖出了很是可怕的工具,通常见到那工具的人,最后都疯了。”

  我做出好奇的心情:“挖出什么来了?”

  女人似乎怕别人偷听似的,朝我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没见过那个工具,不外我们前一任站长十有八九见过,他老婆是约叔里村的,有天他回约叔里村给自己老婆过生日,回来以后整小我私家都不正常了,以前他是个特别开朗的老头,可那天回来以后,他就变得话很少,还经常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屋子里。”

  说到这儿,女人抬手指了指候车台旁边的一个铁皮房,适才我都没看出那是间屋子,只看到红褐色的一大片,还以为是块很大的污垢呢。

  女人接着说:“有一天,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十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就疯了,一直喊‘自己看到了恶鬼’,‘随处都是白骨’,‘随处都是死人’什么的,几个小伙子已往抚慰他,他还把人家当成了恶鬼,冲上去就要咬人家。”

  我撇撇嘴:“这事儿可真够邪性的。”

  女人用力点颔首:“所以我就说,你们可千万别去约叔里村啊!”

  “不去不行啊,你别看我们俩穿得人模狗样的,”我叹口气,说,“其实我们也是给人打工的,老板让去,不得不去。”

  女人马上给我建议:“那你们就到村外的驿站盖个章,证明你们去过不就行了,只要别在村里待太久,应该问题不大。哦对了,另有件事,你们要进村子的话,千万别走庞贝镇那条路,务须要从红水镇已往。”

  我侧过头去问老周:“红水镇是什么地方?”

  老周想了想,说:“哟,那可远大劲了,绕道红水镇的话,咱俩预计得一个月后才气到约叔里村。”

  这么远!

  “为什么不能走庞贝镇?”我问窗口里的女人。

  女人又是用那种神神秘秘的音调说:“自从约叔里村挖出金矿以后,有好几队淘金人取道庞贝镇前往那里,可这些人……都失踪了,就是在半路上失踪的!”

  我突然感受女人的话有点差池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前一任站长告诉我的,他也是听自己老婆说的。”

  “你这位站长……平时怎么去约叔里村。”

  “他坐飞艇回去,不外眼看要入冬,飞艇已经停运了。”

  我点颔首,拿走了窗台上的迷迭香。

  女人的神色马上一滞,她用迷惑的眼神看了看我和老周,旋即又冷着一张脸坐回座位上,开始织毛衣。

  我和老周一起来到候车台,老周快速朝售票窗瞥了一眼,预计是确认过女人没有关注我们这边,他才压低声音问我:“你适才是不是用了巫阵?”

  我冲他乐:“也算不上巫阵吧,就是个很小的术式而已。”

  这话一点都不假,我适才确实没用巫术,那其实是一种让人心情愉悦的符术。

  以兽头为印,以香草做术引,是一道传自于蚩尤的上古符术,这种符术经过一代代九黎傩师的改良,最后演化为后世名震天下的辰州符术。

  许多人可能对辰州符没什么看法,但各人一定知道湘西赶尸人。

  赶尸人在赶尸的时候,经常要在尸体的额头上贴一道灵符,那道灵符,实际上就是辰州符的一种。

  寻凡人若想施展符术,必先苦修数年,待内息之中念力长存,才气以念力驱使术法,但由于我的异能就是念动力,念力先天自成,倒也为施展符术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

  这些知识,我都是从父亲的研究条记上看来的。

  老周缄默沉静了好半天,像是突然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样,面色一紧,低声说:“适才那个女人冲你笑的时候,心情很不正常。”

  我说不正常反而对了,判断符术有没有乐成施展出来,一个重要的标致就是承术工具的眉梢僵硬不僵硬,如果对方的眉梢很僵硬,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心情,眉梢都不随着动,就说明对方中术了。

  老周问我,怎么突然想起来用术了?

  我指了指候车台左侧的水泥立柱,柱子上有两张破破烂烂的寻人启事,这两张宣传单上的大部门内容都已经眼中风化,难以分辨,但照旧能隐约看出,上面都有“约叔里”字样,而印在上面的大头像,光看轮廓就不是同一小我私家的。

  可以推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经常有人在约叔里村失踪,而作为长时间守在这个交通枢纽上的售票员,或许率知道一些内情。

  又鉴于这位售票员小姐姐过于高冷,不太容易搭上话,为了节省时间以及口舌,我才搞了那么个术式。

  老周盯着那两张寻人启事发了一阵呆,突然白我一眼:“你特娘的算哪门子新人,办起事来比我还老练!”

  我说你主要是刚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脑子还没适应清醒后的节奏。

  老周说,他觉得我这话说的特别有原理。

  十一点多,一辆蒸汽火车泛起在视野之中,这玩意儿的速度和绿皮车都没法比,车头上立个烟囱,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烟,慢慢顺着车厢顶部往后飘。

  火车上噪音很大,但幸亏搭客也很少,我和老周找了一个没人的车厢,相互扯着喉咙商量了一下该走哪条路。

  在这种事上我不具备任何经验,主要照旧靠老周拿主意。

  老周说,走红水镇那条线肯定不现实,太远,我们带来的口粮基础不足以维持那么长时间,庞贝镇这条路或许有点危险,可如果畏惧危险,那爽性就别做猎人了。

  庞贝镇是个用黑曜石盖起来的玄色城镇,从修建到街道全是玄色的,路灯也很少,我和老周花了很长时间,才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找到一个驿站,原来想租辆车去约叔里村,可驿站里的马夫都不愿意去,理由是路太险。

  厥后照旧驿馆里的一个领班告诉我,出了庞贝镇向北走两公里,能找到一群马官儿,只要给的钱够,他们肯定愿意载我们一程。

  我问他“马官儿”是干什么的,他罗里吧嗦解释了半天,我听着听着就明白了,马官儿,说白了就是一帮开黑出租的。

  老周又带着我在黑灯瞎火的庞贝镇里摸索了好大一阵,才总算找到了镇子的出口。

  出镇,顺着大路北行两公里,果真在一片小树林里看到了马车。

  驿馆里的领班明明说,马官儿的数量没有二十也有十几,可我们却只找到了一辆马车。

  马官儿是个身材消瘦的老头,穿一身很宽松的黑衣服,戴个兜帽,帽子上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一嘴狰狞参差的黄牙。

  “去哪?”

  我和老周刚到车跟前,还没等开口,马官儿就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很沙哑,说话的时候肺里就像一直在鼓气似的,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我说:“约叔里村,几多钱?”

  他从身后抽出一条马鞭,却不说话,月光照在他身上,我发现他左肩上有个很大的驼峰。

  过了很久,他才稍稍将脸侧向我,说:“两枚硬币吧,路欠好走,别嫌贵。”

  他这么一侧脸,月光正好照不到他脸上,连一口黄牙都被阴影盖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咧着嘴怪笑。

  我扔给他两个硬币,他用马鞭磕了磕车厢,示意我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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